如果沈定膽敢背言,說不得......他就可以見識見識本尊的手段了。如果本尊懶得動手,他來幫忙分憂也是可以的嘛。
就是不知道,這沈定他能不能走出一條路來,若是他真做到了的話,那又會是一條什麼樣的路......
心魔身這般想著,微微笑開,同時手腕微抬,那毛筆筆端就離開了硯台。
但就是借著硯台調順筆端毛尖的那些許工夫,心魔身麵上的笑意已經無處尋覓,那仿佛生來就長在眉眼處的三分風流也是一並消隱,取而代之的是與佛身異常肖似的沉凝與端肅。
很快,雪白的紙張上落下一行字來。
“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遊化諸國至廣嚴城住樂音樹下......”
無論是筆跡還是風格,更或是在那字裡行間中隱隱透出的體悟,都是淨涪佛身的風格,而非他自己的。
這到底是淨涪本尊要來填充到妙音寺藏經閣裡的,他寫完之後本尊肯定得過目,若他真在這些佛經佛典裡動手腳,淨涪本尊那裡他就過不去。
他可還不想得罪本尊。
淨涪本尊往心魔身那邊看過去一眼,見他已經開始動工了,目光便挪到佛身那邊去。
佛身這會兒還在埋頭整理資料,淨涪本尊見他還隻是開了個頭,想來短時間內都抽不出空閒抄經了,倒也不催促他,無聲收了目光回來。
查看過心魔身與佛身那邊的狀況後,淨涪本尊叫來了他的隨侍沙彌,詢問如今寺裡的情況。
沙彌答道,“法會結束以後,很多善信與同參都留了下來,同參在外寺裡掛單,善信則在山下小鎮上暫居,看著似乎都不想走呢......”
“方丈、諸位和尚與淨音師兄一直都很忙,先前是在忙著安置同參與善信的事情,後來又忙著協調寺裡各院堂,還忙著應付其他大寺留下來的人......”
“......淨音師兄還說,我們寺裡也需要解決內寺、外寺的問題了。”
他將整理過來的各方麵消息與淨涪本尊彙報過,便垂手站在一邊,等待吩咐。
淨涪本尊微微點頭,“內寺、外寺這個問題,確實需要解決了。”
是的,因著景浩界佛門曆史的緣故,妙音寺也是有內寺與外寺之分的。
如今景浩界中凡僧與修行僧之間的根本區彆已經被糾正,沒有靈根的凡俗也是能夠參佛的消息哄傳天下,引發整個景浩界人心動蕩的同時,也將天靜寺、妙音寺、妙潭寺等各大寺廟的內寺及內寺問題擺到了桌麵上,成為他們亟待解決的一個問題。
再者,妙音寺也好,天靜寺、妙潭寺等昔日景浩界佛門各法脈也罷,對於他們來說,難道不是他們外寺中一直安心修行的凡僧,要比現在一窩蜂湧來要求剃度受戒的這些凡俗更加值得信任與親近麼?
隻是在這之前,還需要安撫住外寺們那些凡僧的心情。若不然,外寺的那些凡僧說不得就會成為一個禍患。
想想在法會上登台宣講的可壽法師對慧真祖師與天靜寺的態度就知道了。那可是真正的前車之鑒,誰家敢輕忽了去?
可這事關乎人心,微妙玄奇,輕不得重不得,可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輕了,外寺的凡僧不滿意;重了,凡僧在妙音寺中的根基不夠......
雖然說外寺的人數更多,且這麼多年來,外寺的凡僧都被委屈了,可問題的關鍵是,修行界不大講這個。修行界講究的是境界與修為。而妙音寺......
它確實是佛門法脈,但它也是修行界中的一部分。
是以妙音寺裡,也同樣的講究境界與修為。
而與內寺修行僧比起來,外寺的凡僧有大義、有情分,卻獨獨少了境界與修為。
麵對這樣一個不得不解決的棘手問題,大家都很為難,但總體來說,還是妙音寺要比天靜寺、妙潭寺等各寺尤其是天靜寺來得輕鬆些。
而這就是淨音的功勞了。
前幾年時間裡,作為妙音寺方丈的清源大和尚就一直帶著其他大和尚坐鎮暗土世界,全力淨化暗土世界裡的沉積,妙音寺裡的諸多要務儘數交到淨音手中,由淨音負責總·理。
妙音寺的這個難題也就和其他要事一般交到了淨音手裡。
想到這裡,淨涪本尊也是笑了笑,道,“這件事還真為難了淨音師兄......不過如今外寺能夠勉強安撫下來,不致留下間隙種了禍端,也算是對得起淨音師兄往日的忙碌與操勞了。”
隨侍沙彌聽到淨涪本尊這般感歎,想起了那些日子裡幾乎被埋在卷宗堆裡的淨音,也不禁笑了起來。
隻是他笑得一陣,又小心用眼角餘光看了坐在前方的淨涪本尊一眼。
說來,淨音、淨涪兩位師兄感情是真的好。
明明以淨涪師兄在內寺、外寺的威望,隻要他出麵說項,內寺、外寺諸位師兄弟哪怕委屈一些,也都是願意的,但淨音師兄竟是就沒有拿這件事來麻煩淨涪師兄,隻讓淨涪師兄總·理藏經閣,清清靜靜修行,那些問題再棘手再麻煩,他一個個解決,一條條梳攏,竟是硬生生將寺內外支撐了下來......
隨侍沙彌心下又是一陣感歎。
他妙音寺有淨涪師兄與淨音師兄,合該再興盛數百上千年呢。
其實淨涪的這個隨侍沙彌還是想得少了。哪裡就是淨音願意自己這般操勞,但凡淨涪空閒一點,他都能想辦法將淨涪修行閒暇的時間都給利用上,可這不是淨涪也在忙著天地之外的事情麼?
淨涪本尊一眼看出了隨侍沙彌心中的感歎與驕傲,心裡也有些替淨音高興,不過他很快就又問起了其他的事情。
“諸位法師呢?他們可是已經離開了?”
隨侍沙彌聽問,連忙收攝心念來,但他頓了頓,似乎是很費勁地回想了一陣,才想起淨涪本尊要問的那些人,連忙答道,“......諸位法師都還在寺裡的禪院呢,沒有離開。”
“跟隨在他們身邊的師兄弟都來過,是問師兄您的,因著師兄您先前一直未曾出關,我也就沒有多說,但是聽那些師兄弟的話,諸位法師似乎是想來拜會師兄您。”
淨涪本尊微微點頭,並不驚訝。
他吩咐隨侍沙彌道,“去拿些帖子來。”
於是等隨侍沙彌離開禪室的時候,身上就帶了幾張帖子。
既是要招待了章、濟案等諸位法師,藏經閣這邊的禪室就不太合適了。淨涪本尊將會客的地點放在了他自己的禪院裡。
雖然他近幾個月時間都忙,幾乎紮根長在了藏經閣這邊,少有回禪院裡去的時候,但等淨涪本尊推開院門走進去時候,這禪院裡還是他離開時候的模樣。
淨涪本尊稍稍收拾了一番,就在院子裡那株菩提樹下備好了茶水與案席。
了章、濟案等諸位法師本就是在妙音寺裡等淨涪的。淨涪本尊這帖子一送過去,了章、濟案等幾位法師就都到了。
淨涪本尊親迎了人,請諸位法師入座,又親自奉上了茶水,才也在席間坐了。
了章法師睜著那雙褪去幾分睡意的眼睛細看了淨涪本尊一陣,笑道,“恭喜淨涪和尚,你這竟是又有增進了。”
濟案法師也笑道,“果是,恭喜恭喜。”
其他諸位法師亦端著茶盞笑。
淨涪本尊聽聞,先笑著道謝,“些許精進......還得多謝諸位法師,若不是有諸位法師在法台上宣講要義、佛理,這日子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
諸位法師見到了淨涪本尊態度,心下滿意,卻不敢居功,連連推辭不受。
淨涪本尊也就不再堅持,與了章、濟案等諸位法師稍稍言說過幾句所得後,便就開始閒話東西。
天南與地北,天地之內與天地之外......
提到哪兒說到哪兒,一行八人,在菩提樹下說得也很是儘信。
將茶水換過兩壺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話題被扯到了玄光界裡。
淨涪本尊就問了章和尚,“法師現下還在玄光界裡,可知道玄光界那邊的現況?”
“那裡現在可熱鬨得很。”了章法師總結了這麼一句後,也不在意淨涪本尊為何來問他,直接便將他得到的那些消息與座中眾人說道了來。
“玄光界中一十六洞天、五十四福地如今都有真傳弟子在外間行走,因著各家道念不同,這些新散出來的弟子又都年輕氣盛,非但在我佛門與魔門之間惹出不少爭端,便是他們自己,也不甚熱絡,吵鬨得很......”
說到這裡,了章法師又看向淨涪本尊,“前些日子我見你時,是在合·歡·宗轄地裡的一處小鎮?”
淨涪本尊點點頭,“法師還勸我仔細來著,莫輕易招惹了合·歡·宗弟子的眼。”
出身律宗一脈的素輕法師顯然是第一次聽說了章法師與淨涪初初相識的那會子事,抬起目光來打量了淨涪本尊一眼,笑著闔首道,“確實是需要注意。”
他說完,還轉頭看向了章法師,也讚了他一句。
“做得好。”
了章法師就幫淨涪本尊解釋道,“我就白提醒他一句,淨涪和尚那時候還是很謹慎的,我入住客棧的時候都沒發現他,他突破以後氣機上揚,才驚動了我......”
在了章法師之後,淨涪本尊也道,“其實我當時也確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合·歡·宗......我原以為那合·歡·宗隻是尋常的宗門,不過就是宗門行事風格亦正亦邪而已。”
說到這裡時候,淨涪本尊表情平靜地看向了章法師,問道,“我當時倒是忘了問法師,法師那會兒找上門來提醒我,可是有什麼前事?”
這回不等了章和尚給淨涪本尊解釋,素輕法師就先說話了。
“玄光界的合·歡·宗,我也是有所耳聞。”他道,“合·歡·宗源自玄門一脈的陰·陽·和·合·道念,在諸天寰宇中也算枝繁葉茂,許多界天都有他們的山門。”
“陰·陽·和·合本是大道,隻是因為人心、人·欲,許多界天中的合·歡·宗就免不了魚龍混雜的情況,玄光界中的合·歡·宗雖然不大,不成洞天不成福地,僅僅隻是一個三流宗門,但他們的野心可不少,因而鬨出不小的動靜來......”
為相法師也點頭,幫著素輕法師舉例,“遠的不說,便說說近的,約莫是兩年前,合·歡·宗裡的一位**便引得玄光界裡一座大寺的佛子動了凡心,兩人雙雙避隱;六年前,有兩位姹女因一位出身洞天的真傳弟子生出糾紛,將另一座大寺裡的比丘拖入劫中;......十五年前,又有一位姹女因機緣入秘境,感而有孕生一子,引出玄光界天地異象;......”
**與姹女,淨涪本尊是知道她們之間的分彆的。畢竟先前他在踏足玄光界,在合·歡·宗地界行走時候,也是打聽過合·歡·宗的一些消息的。但現在為相法師跟他說起的這些,幾近宗門秘聞,就不是淨涪佛身在玄光界中粗粗打探能聽到的了。
是以,淨涪本尊也是第一次聽到玄光界合·歡·宗的這些豐功偉績。而且聽為相法師的語氣,他也就隻列數了合·歡·宗近五十年裡做出來的大事,更久遠一點的,他都沒有再提起。
淨涪本尊這會兒聽見,也是一愣一愣的。但他回神後,卻發現了其中的異樣,便來問道,“合·歡·宗的姹女......能將比丘拖入劫中?”
“其實也不算是將人拖入劫,隻是......”素輕法師想了想,給淨涪本尊解釋道,“隻是那位比丘本身就有因果,機緣巧合之下,被那兩位姹女引動了心結,疏解不得,也就入了劫中,不得不輪回往生。”
淨涪本尊沉默片刻,又問為相法師道,“法師先前說那位姹女感而有孕,我先前隻聽人說過人族三皇中天皇伏羲是其母感而有孕所誕......這位姹女能有此機緣,所出之子又引出玄光界天地異象,必然很是不俗,既是如此,有此子在手,合·歡·宗興盛有望,何以合·歡·宗仍是諸位法師所言的作風,未見有任何變化?”
寂源法師歎了一聲,“自然是因為那孩子不在了......”
不在了?淨涪本尊麵色一驚,卻隻探尋似地望定寂源法師。
遠在玄光界定元寺中的佛身忽然放開手上拿著的那枚玉簡,轉手在那堆得雜亂的玉簡裡找了找,拿住了其中一枚。
眼角餘光中,除了寂源法師外,了章、濟案等諸位法師也都浮上了慨歎。
不過,顯然寂源法師沒想跟淨涪本尊賣關子,他跟淨涪本尊道,“那孩子雖然是天人交感而孕生,但因為秘境的位置特殊,且那姹女交感時候的狀態也不是太好,是以生來身體就出現了問題不說,連神魂似乎都虛弱乃至殘缺。合·歡·宗裡又是魚龍混雜之勢,那孩子生來不足三月,就被姹女丟了去......”
另一邊的淨涪佛身聽到這說與淨涪本尊的話,手上的動作也頓了頓,卻原來是他沒能從他收集到的合·歡·宗資料裡找到相關的信息。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和淨涪本尊一道,聯想到了定元寺裡的宗遇沙彌。
不過這就是一個可能而已,不論是淨涪本尊還是佛身,單從他們此刻接受到的信息來看,還遠不到做出評判的時候。
而且,雖然是在話趕話以及淨涪本尊有意無意引導的情況下說到這一出的,但有沒有可能,這信息也是特意送到他這裡來的?
淨涪本尊與佛身隔著整個識海世界交換了一個眼神。
淨涪本尊歎道,“可憐。”
在淨涪本尊與一眾法師閒聊時候,佛身已經快速探查起來。
找不到合·歡·宗那位姹女在十五年前感而有孕生子的事情,難道他還不能去找一找玄光界十五年前開放的且有合·歡·宗姹女進入的秘境麼?
雖說比起世界本源被人謀算的沉桑界來,同屬中千世界的玄光界本源雄厚,正是大道昌盛勃發之時,不僅修行界中天驕群出,連各種天成的、人為的秘境勝地也時時現世,光淨涪佛身找到的這些資料裡十五年前開放的秘境就有足有六七個之多,要從中準確找到那個發生姹女有感而孕之事的秘境確實很有些難度,但真想找,也不是就找不到,頂天了多費些時間和心力而已。
淨涪佛身麵色平靜,很快在那堆玉簡中翻找出六七枚來。每一枚都是與合·歡·宗及秘境有關的玉簡。
淨涪佛身挑出這些信息來後,再對照著比較,僅僅淨涪本尊與了章、濟案等諸位法師幾句話的工夫,他就找到了目標。
洞章秘境,姹女張瑤玉。
淨涪佛身將這件事記下,另將與這事相關的玉簡收起來,便繼續去分揀這些玉簡,翻找合適的信息了。
淨涪本尊跟了章、濟案等諸位法師為合·歡·宗那邊的作風慨歎過一陣後,似是想起了什麼,就問諸位法師道,“陰·陽·和·合乃是大道,合·歡·宗算來該歸屬玄門,那我們佛門......”
“是不是也有一脈是參悟陰·陽·和·合大道的?”
遠藏法師笑了起來,那雙鋪了厚厚一層白翳的眼睛中眸光清亮純摯,像極了頑童。
“我先就想著你會問的,正等著呢,你果真就問了。”他道,“不錯,我佛門也確實有這樣的一門法脈。”
淨涪本尊麵上帶出淡淡的疑惑,微微低頭,“還請法師指教。”
“指教不敢,等你在諸天寰宇中再多走過幾個世界,你自然也就能知道了的。不過現在你既然問了,那我就跟你說說吧。”
淨涪本尊便看著他。
遠藏法師想了想,道,“我佛門有一脈,稱為密宗。密宗依《大日經》、《金剛頂經》建立三密瑜伽。他們以密法奧秘傳承,不經灌頂、不經傳授是不能任意傳授教導給他人的。就是想要顯示給旁人看,那也是不能的。”
“說來,”他輕咳一聲,才道,“密宗一脈的開山祖師不是旁人,正是阿難尊者。”
淨涪本尊驚了一下,微微闔首,“原來是二祖。”
遠藏、了章等諸位法師儘皆點頭。
遠藏法師又繼續道,“我佛門裡參悟陰·陽·和·合大道的這一脈,就歸在密宗一脈裡,稱歡·喜·禪。”
“歡·喜·禪......”淨涪本尊作恍然大悟狀,然後道,“我佛門設戒,說舍欲,求般若......這般確實是有礙人世昌盛,有這歡·喜·禪,也算是能緩解一二了。”
人世昌盛的基礎不是其他,正是人口。沒有人口,再是繁華也都隻是一地寂寥。而人口從何而來?除了天人化生以外,絕大多數都是繁衍而成。
諸位法師也都點頭。
“西天中諸位王佛的佛國,就曾經因為佛國子民參禪淨欲而導致人口不足,生靈匱乏的情況。諸位王佛當時都很苦惱,還是後來密宗一脈創歡·喜·禪,才堪堪解決了這個難題。”
淨涪本尊微微闔首,又問起了王佛與佛國。
諸位法師同樣儘心解答,並無遮掩。
雖多是淨涪本尊詢問,而諸位法師為他解答,但這一場閒聊也算是相談甚歡。待到時候差不多了,了章法師先開口與淨涪本尊辭行。
“法師這就要走了嗎?”淨涪本尊很有些不舍地問,“我還有許多問題想要請教諸位法師呢。”
為相法師就道,“非但是了章法師,我與濟案師兄也要歸去了。”
濟案法師在旁邊點頭。
“這......”淨涪本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半響後道,“看來諸位法師都是商量過了的,那......我能問一問,有哪位法師願意留下來的麼?”
諸位法師齊齊笑起,看向素輕法師。
素輕法師果然就道,“我是打算留下來的。我打算再細看一看這邊的佛門發展,希望能有些收獲......”
說完,他看向淨涪本尊,問道,“就是不知,會不會太過打擾淨涪法師呢?”
淨涪本尊搖頭,“求之不得呢,怎麼會打擾?隻法師到時候彆怨我打擾了法師你才是。”
素輕法師客氣了兩句。
這件事便算是這般定下了。
但淨涪本尊看向了章法師,“法師此後有何打算?可是仍似先前那般,邊修行邊在玄光界中等待你未來的弟子?”
了章法師點頭,“好不容易算得與我有師徒之緣的人,自然是不能輕易錯過。”
淨涪本尊笑開,“我有一尊法身也在玄光界中行走,如果法師不嫌棄我冒昧打擾,......”
淨涪本尊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聽見濟案法師道,“沒事,就算了章他嫌你,你也可以找上門去的,他我知道,向來是喜歡睡覺,不喜歡出門的,不論你什麼時候找他,他也必是在的,而且他絕對不會趕人。至不濟,淨涪法師你去找我們也行啊。”
“未來這一段時間,我們幾個也都在玄光界的。”
“哦?”淨涪本尊有些好奇,頓了頓,他看看這位法師,又看看那位法師,問道,“你們......知道玄光界那邊的事情了?”
為相法師道,“如果淨涪法師你說的是玄光界那邊有遠古宗門浮屠劍宗現世的話,那我們確實是知道的。”
寂源法師也道,“非但我們這幾個,也不僅僅隻有我們佛門,玄門、魔門乃至各族群聖地,基本都得到消息了。”
淨涪本尊苦笑一下,“原來竟是都得到消息了啊......”
他隻說了這麼一句,隨即打點精神,站起身來,合掌躬身團團拜了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