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第 334 章(1 / 2)

重生之出魔入佛2 柳明暗 17605 字 3個月前

漸漸的,淨涪心魔身也已經能夠感覺到對麵那重天地的氣機了。

‘這濃鬱的血氣......’

‘應就是血魔一脈的胭脂天了吧。’佛身道,‘心魔身,你且得更小心一些。胭脂天,不會似無遮天那般容易了......’

淨涪心魔身心下點頭,便即更警惕地往前走。

淨涪心魔身氣機徹底消失在無遮天時候,許多還時不時會分神關注他動靜的大修士們愣怔片刻,卻是齊齊從合而為一的狀態中脫離出來,聯絡上無遮天意誌。

“......那雛兒走了?”

“怎麼能這般輕易放他離開?!”

“為什麼不留下他?”

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正一點點褪去人形的膚色與五官,恢複成光影麵目的寧康頓了頓,轉了頭往無遮天各處一一看過去。

“怎麼留?”

他的聲音冷冽但仍舊魅惑,透著一種彆樣的動人意味,隻在無遮天一眾大修士耳膜裡輕輕轉過,就撩撥了他們的情·欲,讓他們幾乎忍耐不住想要直撲向寧康所在。

“嗯哼......”

“......當然是......用我們的方式將他留下來啊。那就是一個雛兒,隻要他願意嘗試,必定是要上·癮的......”

“就是啊,誰能抗拒......這種歡愉呢?”

寧康淡淡道,“那位淨涪法師已經在我無遮天停留了五月時間,這五月光景裡,你們也都在他麵前晃過一遍了,手段儘出,且很是儘心,沒有誰懈怠,可是結果又如何?”

諸位大修士俱是沉默。片刻後,才有人開口道,“這其實大概還是跟我們的形態有關......”

“對對對,那位法師是純正的人類修士,或許更鐘愛道體形態的生靈也說不定,我等這般的形態......或許入不了他的眼.......”

寧康冷哼一聲,“你們既是這般想的,那何以先前淨涪法師還在我無遮天時候,不仔細調整了自己?”

“......那,那不是很不舒服嘛......”

“就是啊,我等好不容易才將皮囊褪去,修成現在的道體,再要我們將昔日的皮囊穿上,未免也太為難人了吧?”

“你們都不願委屈自己,那位淨涪法師自也同樣不願意,他選擇離開,有什麼問題!”寧康沒好氣地說道。

這位大修士又是一陣麵麵相覷。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上麵本是傳話要我等留人的,還說時間越長越好,現在那位法師隻在我等這裡停留了五月時間,五月......這可怎麼跟上麵交代啊?”

“若隻是上麵怪罪,熬一熬的,總也能緩過去,但我聽說,這位淨涪法師似乎來者不善,他要真對我等暗土六重天出手,我等可能支撐得過去?”

“可能會夠嗆。據說,這位淨涪法師未來也是能夠成就大神通者的人物,除此之外,他似乎還在佛門中占得一定地位......似這樣的人物,他若真是拿定了主意,我等隻怕就會是在劫難逃......”

“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就這樣辦唄!我等既不能改變上麵的決議,又不能讓那位淨涪法師手下留情,便就隻能應劫了唄,不然,能怎麼樣?”

“就是,從最初開始,我等就沒有任何選擇......”

寧康立在天地間,靜靜地聽著這諸位無遮天大修士的言語。

但即便是他,到了這個份上,也知道下一瞬這諸位大修士將會說些什麼。

“反正真到了那個時候,我等不過就是身死道消而已,但那個時候不是還沒有到麼?來來來,我等說話了這麼一回,也算是緩過勁來了,誰來與我戰過一場?!”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來!”

“就是,想那麼多乾什麼,勞神費心不說,還著實憋屈。我也來!”

“來來來,算我一個......”

“再算我一個!”

聽著那些熟悉的語調,名為寧康的光影邊沿處,也是漸漸被粉色浸染。

這粉比起無遮天無處不在的粉來,似乎又更明澈透亮一些,又仿佛沒有什麼區彆。

他縱身一躍,直上天穹消失不見。

行走了相當一段時間後,淨涪心魔身停了下來。

刺鼻的血腥氣異常的濃鬱,就仿佛與這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氣徹底融合在一處似的。

淨涪心魔身看看前方的那一片血光,回頭看了無遮天的方向一眼,輕易轉身,兩步走入了那血光之中。

或許是因著胭脂天就是要比無遮天來得更為不在乎外來者,又或許是因為淨涪心魔身在通道時候就已經調整了自身的氣機,使得自家與這玄光界暗土世界更為契合,他踏入胭脂天以後,全然沒有感受到先前在無遮天時候遭遇到的排斥與同化。

然而那惡意依舊濃鬱得攝人。

但淨涪心魔身也知道,這股惡意不是隻針對淨涪心魔身這一個人,而是針對所有擁有血肉與血氣的生靈。

著實是因為就在淨涪心魔身進入胭脂天的那一刻,這廣袤天地裡就有一股意念投落在淨涪心魔身周圍。

那意念來自這胭脂天天地,內中隻有一句話。

“舍棄一切血肉,方可追逐所有血肉。”

就如無遮天天地的意誌一般,這胭脂天的天地意誌,也全然沒有一點要勉強來人的意思,但即便它隻是給出了選擇,也已經將其中的一切險惡展現得淋漓儘致。

淨涪心魔身抬手揮去這一道意念。

隨著這道意念被打散,淨涪心魔身的氣機終於徹底暴露在這天地裡。或者說,向這天地中傳出動靜去的,並不是淨涪心魔身的氣機,而是淨涪心魔身這一身澎湃的血氣。

沒錯,就是澎湃的血氣。

莫看此刻由淨涪心魔身執掌的,僅僅隻是一具傀儡肉身,而不是淨涪肉身,但當時煉製這具傀儡肉身時候,為著能夠讓掌控這具傀儡肉身的那部分分魂能不受任何製肘地發揮自己的力量,為了避免因為傀儡肉身的緣故而錯過某些機緣,淨涪三身在煉製傀儡肉身的時候,在其中存留了自身的部分血氣。

這部分血氣對於淨涪肉身來說,是不夠看,但份量也著實不小了。

不獨獨是淨涪心魔身現在執掌的這一具傀儡肉身是費了淨涪肉身血氣煉製,就連佛身執掌的那具傀儡肉身,也幾乎是一般的手法。

這部分封存在傀儡肉身的血氣,在往常時候,是幫助淨涪心魔身與佛身維係傀儡肉身,支撐住傀儡肉身的力量,但到了現如今這一處特殊的環境,卻又似乎給淨涪心魔身添了一些麻煩。

這會兒佛身就在識海世界裡催問心魔身,‘你要不要另換一具傀儡肉身?’

‘不必。’淨涪心魔身搖頭,反是笑了起來。

隨著他這一笑,淨涪心魔身的眉眼都張揚了起來,尤其的肆意耀眼。

‘這般正好。’他道,‘我正要好好領教領教這胭脂天呢。’

在經過了無遮天以後,他確實還需要好好見識這同屬玄光界魔門六重天的胭脂天。

佛身細細打量他片刻,再不提這茬事了。

於是淨涪心魔身就這樣頂著一身濃鬱純淨的血氣在這胭脂天中行走,大大咧咧的,絲毫不作掩飾。

就似佛身先前擔憂的那般,因著淨涪心魔身這一身血氣,他這一路走來,實在是熱鬨。

不過就是兩個呼吸的工夫,就有一道道獸影向他撲咬過來。

活像淨涪心魔身就是一個香餑餑一般。

或者說,在這胭脂天裡還絲毫不收斂自己一身血氣的淨涪心魔身,就是一種比香餑餑還要惹人垂涎的存在。

淨涪心魔身還想要研究研究這胭脂天裡的生靈,於是就收了那三色火焰,反手取出了幽寂暗塔來。

他隨手將幽寂暗塔往天上一拋,便有灰白色的靈光從暗塔的每一層中掃出,不過是頃刻間,淨涪心魔身方圓百丈範圍內,直接就空了出來。

但饒是幽寂暗塔威能如斯,這些胭脂天的惡獸也不曾被嚇退半分。那掃空了的百丈方圓很快又被後續撲上來的惡獸填滿。

這些惡獸似乎已然不再在意其他,滿心滿眼就惦記著淨涪心魔身的這一身血氣。

淨涪心魔身也不多作理會,他就立在原地,抬手攝了一隻惡獸拿在手裡,其他的全交給了幽寂暗塔。

反正就當前這些惡獸的實力,遠未到能夠衝擊幽寂暗塔的程度。既如此,淨涪心魔身哪裡就會怕了它們?

他一意研究手上的那隻惡獸。

惡獸被淨涪心魔身的手牢牢鎮壓的時候,居然還極力張大嘴巴,想要啃咬近在咫尺的淨涪心魔身的手掌。

不等它的努力完全失敗,它又猛力抖動身體。原本自然垂落的、很是柔軟的皮毛居然就在這一抖動下,直接變成了堅韌鋒利的毛針。淨涪心魔身拿住那惡獸的手,則在這頃刻間成了毛針的主要目標。

那惡獸的眼睛血一樣的紅,透著十足的戾氣,竟是一副死也要汲取得一絲血氣的模樣。

淨涪心魔身眉眼不動。

那陡然變化的毛針紮在他的手掌上,發出鏗鏘的一聲銳響。

淨涪心魔身的手掌完好無損,但那些毛針卻是根根崩斷,又被風一吹,飄飄揚揚地跌落在地上。

淨涪心魔身隻不理會,他查看過這隻惡獸的四肢、皮毛,又伸手去撐開惡獸的嘴,打量過這惡獸的牙口。最後,他手微微用力,輕易將那惡獸的腦袋打開,去細看其中的結構。

即便是被淨涪心魔身如此折騰,這惡獸徹底斷氣時候,竟也未有點滴血肉濺出。

淨涪心魔身的目光停在了那惡獸頭顱上緩緩向上飄出的似虛似實、半真半幻的血紅氣霧。

這氣霧不像是血氣,卻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更重要的是,當這縷血色氣霧飄飄蕩蕩地往上蒸騰的時候,它又與其他從這天地各處蒸騰而起的血色氣霧彙成一道,無聲無息地擦拭天穹......

淨涪心魔身清楚地看見,在那些血色氣霧與天穹相合時候,那天穹上又有某些冥頑不化的東西,與這血色氣霧一道消湮了去。

這血色氣霧,約莫就是這胭脂天用來消去玄光界暗土沉積的東西了。

淨涪心魔身收回目光,轉眼看向在獸海中護持住他的幽寂暗塔。

如果那些用以消去玄光界暗土沉積的血色氣霧,就是這些惡獸戰死以後出現的,那麼這些血色氣霧,到底是惡獸的精魄,還是旁的什麼東西呢?

而,既然這些惡獸死亡會形成血色氣霧,那麼其他存活在胭脂天裡的生靈呢?這胭脂天裡的生靈,又是不是隻有這樣的惡獸?會不會有其他形態的生靈存在?這些生靈裡,有沒有境界深遠的修士?......

在走過無遮天以後,進入胭脂天裡的淨涪心魔身有很多的問題,但他並不著急。

是的,他不著急。

挑事也好,踐行自身道途也好,或是其他什麼事情也好,急是沒有用的,淨涪心魔身,或者說淨涪三身都很清楚。

現在他需要做的,是仔細看。

仔細看這魔門六重天,看這天地中生存、修行的生靈與修士,也看這建成了魔門六重天的諸位大神通者。

淨涪心魔身將手一招,那原本懸在他頭頂的幽寂暗塔便穩穩當當地落到了他麵前,被他輕易摘了過來。儘管如此,這幽寂暗塔還是在不斷地收攝那些撲咬過來、看似無窮無儘的惡獸,將淨涪周身百丈方圓清得乾乾淨淨。

淨涪心魔身細看過這些被幽寂暗塔圈禁在各層塔內空間等待他處理的惡獸,確定沒有其他更具價值的東西以後,他隨手一拍,幽寂暗塔中因為缺少了血氣而安靜下來的所有惡獸儘皆一個抽搐,直接倒了下去。

一縷一縷的血色氣霧在那些惡獸屍體中飄出,要往胭脂天天穹去,卻被幽寂暗塔囚鎖了下來。

淨涪心魔身並不在意那些持續被幽寂暗塔收入塔中又全部抽取去生命的惡獸,手指輕撚之際,便已將一縷血色氣霧拿在了手中。

血腥味依舊直衝鼻腔,但這一縷血色氣霧卻意外的純淨透亮。

淨涪心魔身琢磨得一陣,隨後又是心念一轉,幽寂暗塔那九層塔內空間裡便即各有一個小池化了出來。那些飄蕩在幽寂暗塔裡的血色氣霧被導引著彙入了那九口小池中。

或是血色氣霧數量積攢到了一定的程度,引起了質變,漸漸地,那九口小池中竟是凝結出了幾滴血色寶石一般的凝固體。

且在第一塊的血色凝固體出現以後,那血色氣霧凝結的速度竟然陡然提升,僅僅隻是盞茶工夫,那九口小池裡居然就鋪了淺淺的一層血色凝固體。

淨涪心魔身眯著眼睛細看那血色凝固體片刻,又看了看那仍舊源源不斷、沒有止儘一般向他洶湧撲咬過來的惡獸片刻,到底是將幽寂暗塔放了開去。

幽寂暗塔脫出淨涪心魔身手掌後,又一次悠悠地飛上了淨涪心魔身頭頂。

它仍舊專注著護持淨涪心魔身,將淨涪心魔身護得滴水不漏,但這一回,即便有再多的惡獸猛力衝·撞過來,幽寂暗塔也隻是放出靈光,將那些惡獸掃蕩開去,並沒有像先前那般,直接將那些惡獸收入塔內空間裡。

淨涪心魔身沿著幽寂暗塔為他清掃出來的道路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