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第 349 章(1 / 2)

重生之出魔入佛2 柳明暗 18415 字 4個月前

命運長河上劫主與幾位大羅仙之間的交鋒,儘管導致這幾位大羅仙在養傷的同時不忘再次修正自己計劃以避免再次讓淨涪“找”上門去的結果,儘管將諸天寰宇近千數天機一脈大修士打成重傷落入劫中,在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上,卻暫且還影響不到淨涪三身。

不過,這樣說的話,似乎也不太對。

就譬如,此刻的淨涪三身就皺起了眉頭,不斷體察自身心神內外,儘力捕捉著那些先前還一浪接著一浪向他衝擊而來的推算之力。

並不是淨涪心魔身承受了這麼長時間的推算之力衝擊下,自虐地喜歡上了那種承受推算之力衝擊的感覺。

實在是因為這些推算之力的衝擊停止得太過突兀,突兀到幾乎完全沒有征兆。

而淨涪三身,尤其是這淨涪心魔身,本來就不是那種相信天上會掉落大餡餅的人,更不相信那些已經拿他們淨涪三身當推演天機、測定未來的錨點的天機修士們會忽然間良心發現,自覺停下手來不再以他們淨涪三身為錨點推演天機、測定未來。

所以,如今這種情況出現,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或許是哪位大神通者實在看不過眼去,幫了他們淨涪三身一把。若真是這般的話,或許回頭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畢竟諸天寰宇裡的各位大神通者,基本上都是謀定而後動的主兒。若祂們在這諸天寰宇各處做了些什麼,哪怕就隻是隨手的一個落子,因果牽扯之下,也總會將祂們落下的那枚棋子推到祂們想要他抵達的位置。

要真是這種情況......

淨涪心魔身心下陡然陰沉。

若真的是這種情況,說不得他就要請本尊出關,以秘術召喚未來時間的清淨智慧如來,讓那位來接手料理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些推演天機、測定未來的天機修士,在以他們淨涪三身為錨點推演測算的時候,招惹上了什麼他們惹不得甚至看不得的存在,從而糟了大劫。而若是這種情況的話......

淨涪心魔身心下一時又晴空萬裡,很有些幸災樂禍。

哪怕淨涪心魔身他自己也知道,作為淨涪三身中最為肆意任性的那一個,若真是淨涪三身在未來招惹上什麼他們當時修為絕對不能招架的存在的話,那十有**是他這個心魔身做下來的事情,而在那種情況下,淨涪心魔身自己的狀態也絕對不會太好,他也還是為了猜測中的那些天機修士的遭遇而開懷喜悅。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看似得不償失,但既然在未來他真的有可能會招惹上那等存在,還必須得付出代價,那麼這些算是被他給拖下水的天機一脈修士,自然就是越多越好了。

他本來就對那些以他們淨涪三身為錨點推演天機、測定未來的天機修士很不耐煩了。

那些家夥,當他們淨涪三身是什麼了?!

自然,那些天機修士或許也可能是遇到了彆的難題,所以暫且停了下來,並不真的就一定是他所猜想的那兩種可能。不過......

不過這也不妨礙淨涪心魔身樂嗬一陣不是?

反正那些天機一脈的修士,這回絕對是跌了個大跟頭。

至於到底實情是什麼,回頭問一問也就知道了。這麼大的事情,便是那些天機修士遮掩得再仔細,也總會透露出些風聲來的,他不急。

淨涪心魔身心思快速轉過幾回,卻是眨了眨眼睛,繼續跟與他對麵坐著的信翁說話。

信翁隻以為淨涪心魔身還在琢磨著他送上來的那個儲物袋裡的物什,倒是不知道就這麼一小會兒工夫,坐在他對麵隻麵色稍稍變化的淨涪心魔身的心思曾經遠遠地浮遊開去又猝然間回轉過來,連番變化,竟是難有定論的時候。

他還在回答淨涪心魔身的那個問題。

“這些,是我等妖族對淨涪法師的賠禮。”信翁道。

淨涪心魔身很自然地皺了皺眉頭,“賠禮?”

他很快想起了什麼,問道,“是早先那位忽然找上門來又忽然離去的檀越?”

信翁麵色發苦,他很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我其實就是為了他而來的。”

淨涪心魔身臉色緩和了些許,他像是隨意地道,“若是為了那位檀越的話,信翁倒不必這般客氣。而且那位檀越從我這裡匆匆離去後就再不回轉,我也是不知道那位檀越如今的所在。怕是得讓信翁你白跑這一趟了。”

信翁搖了搖頭,“我並不是為了尋他來的。”

信翁示意般地看了儲物袋一眼。

淨涪心魔身看看他,再看看那個儲物袋,目光悄然間就轉落到了那位跟在信翁後頭的年輕妖靈身上。

年輕妖靈麵色還算平靜,就是周身氣機藏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悲涼。

這絲悲涼被遮掩得確實很好,便是那位與他距離最近的信翁,也未曾發現絲毫端倪。

但饒是如此,想要瞞過如今同在一室又精修心魔一脈明悟自身道念根基所在的淨涪心魔身來,這種程度還是不夠的。

而這一位,也不知是物傷其類,還是聽了淨涪心魔身那一句明麵上的話語後覺得那赤鴉妖死得著實不值,方才流露出這一絲不太妥帖的情緒來。

淨涪心魔身目光悄然轉了回來。

這又與他有什麼乾係呢?

他早就料想到那赤鴉妖離了他這裡也仍是個殞命的下場方才放那赤鴉妖離去的又如何?到底不是他下的手,他也基本上沒有在那赤鴉妖的命運上多說過什麼。

哪怕這位要為那赤鴉妖清算因果,不,這位大概不會這般做,那絲悲涼還不足以催動他做出任何背離他現今這個身份的事情來。

真正會為了這個殞命的赤鴉妖去做些什麼的,就隻有與這個赤鴉妖利益攸關的其他妖族而已。而這所謂的其他妖族,大概率會是那赤鴉一族的其他赤鴉。

而會為了這個已經殞命的赤鴉妖去拚命的,亦同樣隻有與這個赤鴉妖感情篤實的血脈親人與摯友罷了。

這個年輕妖靈,淨涪心魔身便是以他自己的道念體察捕捉,也沒有捕捉到他與那赤鴉妖的任何關聯。

自然,若是他已經這樣觀察過了,這年輕妖靈還是與那已經伏屍儲物袋的赤鴉妖有什麼淵源的話,淨涪心魔身也能將後續的事情都給認下。

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將儲物袋拿了起來,又當著信翁和年輕妖靈的麵,將神識探入其中,查看那儲物袋裡裝著的東西。

儲物袋裡除了那赤鴉妖的屍身外,還有許多珍貴之物。或是靈植、靈草,或是靈材靈礦,還有許多散發著龐大威壓的各種獸皮、獸骨、獸血。

靈植、靈草、靈材、靈礦倒也罷了,不過是靈氣盎然、道韻綿綿而已,都不及那些各種各樣的獸皮、獸骨和獸血。這些獸皮、獸骨、獸血的威壓恐怖得近乎將儲物袋裡的空間都給撕扯得猙獰。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淨涪心魔身才側目地看了他手裡的那個儲物袋一眼。

這個儲物袋的樣式不過尋常,但內中的空間卻很是巨大,且穩定異常,遠勝過上等品質的儲物戒指,幾乎能同一處真正的空間比擬了。

淨涪心魔身看過這個儲物袋內外,毫不掩飾自己麵上的驚訝,更在期間特意停了停自己的目光,然後很自然地流露出一分憐憫。

他搖了搖頭。

儘管沒有言語,但對麵的信翁與年輕妖靈卻都能感覺到淨涪心魔身那一刻流露出來的歎惋。

何至於這般......

不論是信翁,還是年輕妖靈,都似乎聽到了從對麵傳來的聲音。

信翁麵不改色,甚至有一點不喜。

佛門的法師,都是這般的憂柔,遠沒有他們妖族來得乾脆利落,嘖......

那年輕妖靈卻隻將目光低了低,不去看那身前的一人一妖。

淨涪心魔身將手中的儲物袋看過,又將儲物袋重新放落在案桌上,“信翁,這些就是你所說的賠禮?”

信翁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應道,“那孽障冒犯淨涪法師,合該有此一劫,淨涪法師不必放在心上。”

淨涪心魔身搖了搖頭。

信翁搶在淨涪心魔身麵前開口道,“那孽障個人的作為並不能代表我等如今身在玄光界的眾妖族,更不能代表我等身後的浩瀚妖族,但儘管如此,他冒犯淨涪法師,我等卻不能視而不見,隻作等閒。淨涪法師儘管將這些賠禮收下便是。”

淨涪心魔身沒有說話。

信翁於是就又問道,“淨涪法師不想要這份賠禮?”

他仔細想了想,又問道,“還是說,這些賠禮不合淨涪法師心意,淨涪法師更想要旁的?”

信翁陡然端正了神色,道,“若是淨涪法師有想要的靈物,且隻管與我直說便是。我與淨涪法師一見如故,便是多花費些心思,也是值當。”

淨涪心魔身卻不能將信翁的話當真。

他與信翁所以會一見如故,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在於信翁確實想要交好他,著意與他契合,另一部分,卻是因著淨涪心魔身自身的道念。

他以“異即惡”立下道念,又在往“異亦是劫”這個方向修行,對於“異”有著天然的敏感。而他既敏感於“異”,自然與那和“異”相反相對的“同”,亦同樣有著相當的靈敏。

對“異”及“同”的靈敏,再配合上淨涪心魔身自身修行的心魔一道,還有信翁自己的配合,出現如今雙方契合的現狀,就很容易了。

不過即便是這般的契合,淨涪心魔身也不覺得它能夠經受得住利益的考驗。

所以信翁的這兩句話,淨涪心魔身也就聽聽而已。

他對信翁搖搖頭,“不是這個緣故。”

信翁就順著淨涪心魔身的話頭問道,“那又是什麼緣故呢?”

淨涪心魔身再搖頭,卻不多說了,隻另從他自己的隨身褡褳裡取出一個能封存生機的木盒來,才又將那赤鴉妖的屍身從儲物袋裡取出,放入那個木盒中。

最後,他將那個收著赤鴉妖屍體的木盒推送到了信翁麵前。

“這位檀越的屍身,就請信翁你收回去吧。”

信翁皺了皺眉,卻不看那木盒,隻望定了淨涪心魔身。

“淨涪法師這是......”

信翁眸光沉沉,淨涪心魔身卻不為所動,隻將那個裝著各色靈物的儲物袋又往自己這邊放了放。

“貴族的賠禮,我收下便是。但隻這些就足夠了。至於那位檀越,還請信翁費心,將他送回赤鴉一族好生安葬。”

但這是不可能的......

年輕妖靈心下暗念道,麵上卻將各種情緒收得嚴實,他目光更是自然地垂落在身前,紋絲不動。

信翁自然不會接受。

畢竟這赤鴉妖可是他親手打殺了的,還用的是冒犯淨涪法師的罪名。若淨涪心魔身不收下這一具赤鴉妖的屍體,甚至還流露出不讚同的意思,那白忙活一場的他,不是既沒能交好淨涪法師,又得罪了赤鴉一族?

如此裡外不是人的結果,他怎麼可能接受?!

淨涪心魔身也早就料到了,他等著信翁的理由。

信翁先是端正了臉色,認真地看著淨涪心魔身,同時鄭重喚了一聲淨涪心魔身,“淨涪法師。”

淨涪心魔身眸光不動,抬眼看過去。

信翁就道,“淨涪法師以為,如今的玄光界人間,如何?”

淨涪心魔身沒有說話,但眉尖動了動。

信翁見得,臉色又是端正了幾分,“淨涪法師當知,如今的玄光界人間裡乃是魚龍混雜之相,又有各方勢力混雜,這水著實混亂得很。”

他歎了一口氣,“而且便是如今身在這玄光界人間裡的妖族各族,也都有著他們自己的心思。”

年輕妖靈一動不動,隻當自己全沒有聽到信翁的話一樣。

但不論是他,還是淨涪心魔身,都知道信翁這句話說的不假。

就連信翁他自己,不也是跟如今這些身在玄光界人間裡的其他妖族有著不同的心思麼?

若不然,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打殺了那赤鴉妖,甚至還特意帶著赤鴉妖和一眾賠禮送到淨涪心魔身麵前來。

不過就是信翁他在這玄光界人間裡也有著自己的心思,所以想要在打壓其他妖族的同時,也幫他自己在這玄光界人間裡尋找一個得力的合作對象而已。

而現如今負責在玄光界人間中行走的淨涪心魔身,就是他所挑中的那個合作對象。

淨涪心魔身對此心知肚明,所以此刻聽得信翁的這話。他頓了頓,但也再沒有更多的表情。

信翁就又道,“淨涪法師出身佛門,如今在這玄光界人間中行走,這玄光界人間中的佛門法脈,可有與淨涪法師聯絡過?”

淨涪心魔身麵色不動,隻道,“誠如信翁所言,如今玄光界人間中各勢力混雜,便是紮根在這玄光界人間中的佛門法脈有些力量,也不足以力挽狂瀾。而我......”

“我身上也有事情,他們若是貿然接近我,反倒會牽連了他們去。”

“我與這些紮根在玄光界人間的佛門法脈......似如今這般兩廂分離,各不乾擾,才是最合適的處理手段。”

淨涪心魔身說到這裡,微微搖頭,“這件事,信翁且莫再提了。”

信翁很有些不滿,像是在為淨涪心魔身不值。但淨涪心魔身既然明言說定,信翁也不好在這件事上直接反駁淨涪心魔身,便真就罷了。

然而儘管如此,他也還是道,“這玄光界人間的局勢漸漸混亂,且越是往後,越是雜亂。淨涪法師你方才說你身上也有事情,不想要牽連了玄光界的這些佛門法脈去。那這樣一來,淨涪法師不就是獨身一人在這玄光界人間裡行走?”

淨涪心魔身聽得,就笑了起來,“便是獨身一人行走,又如何不可?”

信翁原本還很是順暢的思路被淨涪心魔身這個說法打斷,不由得側目看了他一眼。

不僅僅是信翁,就連那位仿佛聾啞了一般的年輕妖靈,眸光似乎也動了動。

迎著這兩個妖族的目光,淨涪心魔身麵色不動,心下卻很是索味。

他向來恣意任性。隻要前方不是真正的絕境,隻要還有機會、還有方法,越是艱難越是窮困的局麵,就越是能挑動他的情緒。

偏這兩個妖,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這樣的性情,更沒有那樣的想法,不是真正能與他說話的人。

淨涪心魔身暗自搖頭,默默慨歎了一番。

他悄然將心神分離出部分,通過識海世界在佛身與淨涪本尊身上轉過,再次確定這兩個淨涪的狀態,方才將心神收攏回來。

儘管本尊與佛身也不是很讚同他的做法,但同為淨涪,他們能理解。而麵前這兩個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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