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氣屢聚屢散,到最後徹底被磨去......
這一切變化都映照在淨涪心魔身心神中,叫他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即便那一縷種下的劫氣被徹底拔除抹去,淨涪心魔身也不曾太過失望。
‘我似乎,找到了一絲脈絡......’迎著佛身遙遙望來的目光,淨涪心魔身若有所思地開口道。
佛身便配合地問道,‘是哪個方向的脈絡呢?’
心魔身認真想了想,才回答佛身道,‘如何讓劫氣更為契合劫道的脈絡。’
佛身望定心魔身,沒有說話。
這會兒倒也不需要佛身來為心魔身作引,恰恰相反,倘若他這個時候開口詢問心魔身問題的話,說不得還會攪亂了心魔身的思路呢。
‘我先前一直修持的是心魔一脈的法門,後來所以會轉入劫道,乃是因為明悟了異與同的些許皮毛......’
‘到如今,我在劫道上也算是有些收獲,但我之所悟畢竟還是太過粗淺了些,根本不能與諸天寰宇中的劫之大道相提並論......’
‘也是因為我所參悟還太過於淺薄的緣故,我所悟出的法門也還有太多的瑕疵。似這般粗糙的法門,若是使在同階修士身上,確實會讓他們頭疼,甚至是束手無策,可我若想要用這樣的手段去對付更高境界的修士,那便是班門弄斧,破綻百出。’
說到這裡,心魔身忽然抬起眼瞼,看向那處金仙大修的靜室所在,‘如今這就是了。’
‘都不需人家花費太多的心思,那劫氣就被拔除甚至是徹底磨去了。’
直到這個時候,佛身才微微頜首,問心魔身道,‘所以?’
‘所以。’心魔身猛地將目光收了回來,看定佛身,‘不若我等來換一換吧。’
佛身眯了眯眼睛。
心魔身看得清楚,暗自低歎一聲,隻得退讓一步,對佛身挑眉一笑,說道,‘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並不真想將這裡的事情再丟到你頭上去。’
佛身這才舒展了眉眼。
心魔身隻做沒有看見,繼續與佛身說道,‘不過我確實也是有一個想法,希望佛身你能應我。’
佛身似乎猜到了什麼,對心魔身點了點頭,‘你且說來聽一聽。’
心魔身也不跟佛身客氣了,直接便開口道,‘我希望接下來的時間裡,隻要機會合適,在處理麻煩敵人時候,你多多選用劫氣。’
佛身一時沉默下來,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心魔身於是就在一旁繼續開口,要再推佛身一把。
‘我等三身,隻要其中一人一道神通修成,另外兩個也能將神通一並使來,不過這神通的威能會有些差異而已。’
這一時半會兒間,佛身也已經想明白了心魔身的權衡,自己便幫著心魔身將話說完。
‘你是想要通過你我兩人使用同一道神通時候的不同心得體悟來做對比,好幫助你更細致地參悟這劫道神通?’
既然佛身已經徹底領會了他的想法,心魔身也懶得多費那口舌,直接問佛身道,‘你覺得如何?’
佛身仔細琢磨得一陣,也是點頭道,‘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我可以應你。’
心魔身笑了起來。
佛身也是同時笑開,但他仍舊盯緊了心魔身,與心魔身說道,‘這一回我答應了你,那麼下一回......’
‘這世上的事,總該是有來有往才合適,你說呢,心魔身?’
心魔身麵上的笑意陡然凝滯,不過他很快就放鬆下來,對佛身點頭,‘你放心,我會記得的。’
佛身麵上的笑意不由得深了深,他將目光從心魔身身上挪開,輕飄飄地在那些被心魔身收攏在識海世界那一處角落裡的許多虛淡氣機,對心魔身點頭,‘你忙去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心魔身的目光跟著佛身的目光往側旁一瞥,也是看見了那些修士氣機,才想起了還有這麼一回事在等著他,臉皮也不由得僵了一瞬。
但在他對佛身開口以前,佛身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了。這諾大一個識海世界,就留下了佛身的一句話。
‘等你有了結果,還勞煩你也送我一份。我這便忙去了,回頭再見。’
心魔身瞪著那片已經空無一人的三分之一識海界域,好半響才收了目光,將那些虛淡氣機收攏過來,自己一人仔細剖析著。
淨涪心魔身在忙碌時候,此刻身在虛靈道山的各方勢力也同樣不清閒,消息不斷地流轉傳遞,幾乎就沒有空閒的時候。
玄正道人作為虛靈洞天這一代洞天之主華玄道人的大弟子,在這一場絕對不能算完美收場的拜師宴剛剛結束的檔口,原也該忙得不可開交。可就是這樣,等淨涪心魔身在道宮中露麵的時候,玄正道人的帖子還是送到了淨涪心魔身的麵前。
淨涪心魔身翻著手上那張帖子,沉默片刻。
立在身側的宗遇沙彌仔細覷著淨涪心魔身的臉色,一直到淨涪心魔身抬手去找筆墨,他才開口問道,“師兄要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