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起來坐到程蔭對麵,等今上發話。
“程蔭,恩侯,這欠銀收上來的尚不足一成,這是存心給朕好看,和朕示威啊。”
程蔭道:“慢慢收,夠用就好。”
“恩侯,你說呢?”
“聖人想收誰家的欠銀?”
今上感興趣了,“想收誰家欠銀就能收誰家?” 今上眼色一掃,當值的大太監趕緊帶所有人退下去了。
賈赦點頭,“隻要他家有,就能收回來。”
“寧國府呢?”
“一樣。”
“恩侯有什麼法子不妨說出來?”
“禦史。那些欠銀的人家仍舊花天酒地,著人看三月半年的,那些出手闊綽的,有銀子自家花,沒銀子還國庫的,聖人抄家罷官好了。”
程蔭撫掌大讚,“高,恩侯就是高。那些欠銀多的,多是太上心腹重臣,日日挾持朝廷,令今上不得施展,如此可搬去絆腳石了。”
賈赦涼涼跟一句:“日後也省了不少祿米,收回不少大宅。”心裡說,讓你們威逼我母親給我下毒,一個都彆跑。
今上點頭,“可惜不得一次乾淨,引發朝廷動蕩啊。”
“聖人十年都忍得,不差這三年五載的。”
今上笑:“不及恩侯,一忍二十餘載。”
賈赦也笑,“今年以太上名義開恩科,三年以後聖上當不乏可用之人。剛剛好。”
“恩侯,張家三子如何?”
“長子穩重、通透,次子豁達、堅韌,三子年輕,假以時日,不可小覷。”
“聽聞恩侯可有意將長女與張家三子?”
“是。”賈赦回的乾脆利落。
“恩侯離朝已久,如今選恩侯長女入宮,也是為安老千歲舊人之心,恩侯可明了?”
“聖人臨朝,以國事為重。小女以女子之身,安朝廷外事,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臣養育。隻求聖人善待。”
“恩侯,朕會善待淑妃。張家第三子,朕為他尋了一門親事,是皇後的堂妹,恩侯看,可好?”
賈赦翻身拜倒,“謝聖人恩典。”
“起來,起來,你以後和程蔭一樣,彆跪來跪去的。朕也就和你倆能說說話了。”
程蔭趕緊伸手扶起賈赦。
三人一番和煦對話,今上憶起舊日上書房,賈赦對自己的幾番回護,說:“若無恩侯,程蔭早投胎多少年了,朕也無今日。說來還得多謝恩侯。”
程蔭起身拜謝賈赦,賈赦趕緊攔住,“繁森,若無你,無聖人回護,赦前番就是糊塗鬼。”
今上就說:“此後朕與愛卿君臣相得,朝政可期。”
賈赦回府令人請了張昭夫妻二人。帶二人向他行過禮,賈赦直接開口說道:“今上召見,就旵兒的婚事,提了皇後的堂妹。”
張昭夫妻二人趕緊向賈赦施禮,“謝姑父提攜。”
賈赦讓二人坐了,接著說:“皇後堂妹如何,並不知曉。隻看在嶽父在朝野的威望,承恩伯府應該也會好好教導該女婦道的。按大家規矩教導出來的女孩子,若有不如意之處,還望外甥媳婦多花心力教導,莫委屈了旵兒。”
二人趕緊應了。
“另一件事就是迎春的選秀,今上說會善待,估計是淑妃位,這也是為了召集舊太子餘部。實不想送迎春入宮,但此事由不得人。”
張昭趕緊說:“姑父心意,我們都是曉得的,他二人並沒有議定婚事,這樣也是常有的事兒。”
賈赦知道張家兄弟都是明白人,也不再多說此事。
“還有一事,出了正月,這座府邸留給你們,老夫帶他們搬去內城原成郡王府。”
張昭趕緊起身,“姑父這怎麼行?”
“這片本來就是翰林聚集居住之地,你兄弟三人從文,住在此處適合。這宅子裡的仆從,客院那些都留給你們,其他看有合適的,也可以留下。其它家事安排,就讓璉二回頭和你們說。”
二人見賈赦疲憊,話也說完了,行禮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累,無話說,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