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賈赦昨晚飲酒並不很多,那醉了的幾分的恍惚,也是因想起父祖對自己的栽培、張氏和自己琴瑟和鳴的旖旎時光。秋桐點燃迷香的初時,賈赦因心神都在想著張氏,未曾發覺。到了後來,賈赦被迷香控製,以為自己是在和張氏纏綿。等秋桐開窗散味的時候,被冷風一激,賈赦曾有片刻的清醒,知道自己是著了算計,但不等他做點什麼就昏睡了過去。
那秋桐發現賈赦發熱,知道自己闖了禍,也不敢耽誤。一邊喊婆子開院門,打發小廝去請高供奉、告訴賈璉;一邊叫了秋實來,一起給賈赦換衣服,又在香爐裡撒了其它濃烈的香料燃了,掩蓋昨晚的可能殘餘的迷香灰燼。然後借口照顧賈赦一夜,把秋實推到前麵,自己躲回房間,貓了起來。她哪裡想到賈赦昏迷前,曾有過片刻的清醒。
等見了倆個婆子闖進她的房間,本來就心裡有鬼的她,知道是被發現了端倪,當即嚇得站也站不穩了,由著婆子拖到堂屋前。
賈璉也不和秋桐多說一句,叫了婆子請來家法,自己操板子就輪了上去。那賈璉本就是年輕健壯的,又練了一年多,頭幾板子,秋桐的尖叫聲刺人耳鼓,慘絕人寰。十幾板子下去,秋桐就沒了聲息。鳳姐看這樣不像話,就吩咐吳新登上前攔了賈璉下來,那賈璉尤不解恨,怒目切齒罵著:“你這賤婢,竟膽敢趁著老爺醉酒,點迷香算計老爺,又開窗凍病老爺。我不打死你,也枉為人子。”
吳新登聽了這話,看秋桐毫無聲息地趴在條凳上,忍不住勸賈璉:“二爺,這賤婢該死,可眼看過年了,二爺也不用臟了手,沾染了血腥。依老奴看,送去城北的私僚或者軍中更好一點。”
賈璉聽吳新登這樣說,丟了板子,看鳳姐一言不發地站在堂前看,忿忿不平地問:“鳳兒,你說這賤婢,該不該打死她?”
“該。但不用二爺臟了手。”鳳姐冷靜地回答。“二爺,就按吳管家說的辦吧。平兒,你去找高供奉,先給秋桐喂了絕子湯。”
高供奉聽到賈璉在院子裡打人,本來想著是賈赦酒後放浪,怎麼能拿丫鬟撒氣呢?還想用過年了不易見血,勸賈璉放過那丫鬟。待聽了賈璉說用迷香算計,方醒過味來,難怪今早脈象中有助興春藥痕跡,原來是這丫鬟算計的,打死也不冤。可惜這賈赦,原就傷了的身子,這回恐怕更要折損了壽命。
高供奉已經是過了花甲年紀,平日裡最是篤信報應,這時見鳳姐要絕子湯,毫不內疚地提筆就寫方子。那丫鬟的心思太惡毒了,為一己之私,不惜害人,這樣的人活該她一生無子。
鳳姐看藥童去煎藥,勸賈璉進屋,“二爺,你好好寬慰、寬慰父親,出了這樣的事兒,實在是正常人都想不到的啊。”
賈璉點頭,把院子裡交給鳳姐掃尾,自去照顧賈赦。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賈赦這次的高燒,完美地詮釋了這話。賈璉和鳳姐禁止黛玉、賈琮來看賈赦,瑩姐兒和葳哥兒就更不成了。風寒可是會傳染的,就是鳳姐和伺候的眾丫鬟、小廝,每天都要喝高供奉開的苦湯汁,二個半大孩子,二個小孩子一旦被傳染了,是嫌家裡不夠亂嗎?!
鳳姐把瑩兒交給蘇先生,把賈赦的病情和蘇先生、黛玉說,拜托蘇先生拘束好瑩兒,不得去前院;家事全交給黛玉,讓平兒在一旁幫著。忍冬和半夏管著自己院子裡的大事小情,重點是照管著葳哥。
葳哥兒已經會叫人,平時賈赦最喜歡抱著孫子,聽孫子喊自己祖父。小孩子對外界的善意、惡意最是敏感,葳哥兒人不大,早早就感覺出祖父對自己的喜愛。一天不見賈赦,就在屋子裡鬨,“祖父,祖父”地喊,奶娘哄不住的時候,就抱去蘇先生那裡,和瑩姐一起玩。待賈赦慢慢能坐起來的時候,葳哥已經愛上聽蘇先生彈琴了,忘記祖父了。
這一年的團圓宴,也就是賈璉陪著賈赦在床前吃了些清淡的,鳳姐帶著賈琮、黛玉,瑩兒姐弟倆,還有蘇先生一起在內院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那秋桐,這樣的結局,如何?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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