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在回林府的路上,問林謙有什麼要他做的。
林謙笑笑說:“都安排好了,表公子明天幫著老爺喝酒就成。”
賈璉笑得林謙晃神。
回去見林海,林海給了他一疊紙,“璉兒,這是明天要來林府的客人,你先記熟了。”
賈璉接過來,略看了看,發現名單上的人基本都是禮部和翰林院的,個彆是其它部門的,人名後麵標著職位、與林海的關係。
“拿回院子裡好好背,彆給彆人看到了,晚飯後過來檢查。”
賈璉應聲回了院子。院子裡的前一進是有他的書房的,賈璉背到吃午飯,安兒過來喊他,才收了手裡的東西,跟了安兒回去。
鳳姐看著賈璉邊走邊蠕動嘴巴,迎上去問道:“二爺,你這是念什麼經呢?”
“噢,林姑父讓我背的東西。”賈璉被鳳姐喚回神兒,“鳳兒,說念經,我想起老太太來。你常去看老太太嗎?”
“開始早晚去,老太太不給進的,後來老太太說,五日來一次吧。前兒個才去的。”
“妹妹那裡呢?”
“迎春跟在太太身邊住,倒沒空兒去過。可有不妥?”
“鳳兒,你有空給妹妹換個嬤嬤照顧,她那奶嬤嬤把她的首飾、月例銀子都拿去賭牌喝酒了。要不是我今天回去了,而妹妹連出門的新衣服都沒有,太太竟克扣成這樣。”
鳳姐哪裡不知道迎春的窘境,以前看賈璉不在乎迎春,與探春一般對待。現見賈璉上心了,趕緊叫安兒,“平兒,你現在回去,看二姑娘缺什麼,從我那裡拿,都描補好。”又拉著賈璉袖子說:“二爺,都怪我。姑娘們以前都在老太太跟前,每天見著都好好的。這也才一個月的功夫……”
鳳姐接過平兒手裡的布巾,給賈璉搽手。“老爺不讓太太管家,太太就揉搓我,每天的大事小事都要過去再說一遍,沒有一個地方,做的是對的。從早上睜眼開忙,然後就去太太跟前,站到晚上太太休息……”
賈璉握著鳳姐的手,心疼起來,“她怎麼敢?她沒養過我一日,以為自己是我親娘嗎?”
“二爺,我做媳婦的,可就等著二爺回來,給我做主呢。”
“好鳳兒,你放心了。”賈璉抬手抹去鳳姐眼角的一滴要落不落的淚珠。
夫妻二人坐下來一起吃飯,“鳳兒,你那邊事兒多嗎?”
“不多,李老大人家今日上午來鋪陳了新房。倒是要留那幾個媳婦吃飯的,可人家說回去還有事情忙,也就隨她們了。二爺呢?”
“我明天陪姑父喝酒就好。”
鳳姐就心疼了,“二爺,找珍大爺和蓉兒來吧,你一個人怎麼行呢?”
“好主意,你趕緊打發人送信去。我的小廝、長隨都留在江南了。”
鳳姐疑惑。
“嗯。本來想考完試,回程經過揚州,接了他們一起回來,可趕時間就顧不上了。”
鳳姐趕緊叫平兒去吩咐昨天帶過來的人跑腿,讓蓉兒下午來一趟。
晚飯後,賈璉去林海跟前背誦白天給他的那幾頁紙。從賈璉進來,賈赦就盯著賈璉腰間的玉佩看,等賈璉背好了,林海也注意到賈璉腰間的玉佩了。
“璉兒,這玉佩,老太太給你的?”
賈璉一貫的對上父親就發慫,“是,祖母說她貼身戴了二十年了,讓孩兒好好努力,以後也戴著它站到祖父的位置。”
賈赦濕潤了雙眼,“你好好戴著吧。你祖父去世的時候,我怎麼也找不到這玉佩,原來是給老太太收去了。這是太上的愛物,先帝給太上的。後來你祖父出征的時候,賜給你祖父了。”賈赦對玉佩來曆熟悉得很。
在林海的印象裡,賈代善始終都戴這一塊玉佩,原來是有這緣故的。
賈璉手忙腳亂去解玉佩,“父親,還是您收著吧。”
“瞧你這熊樣,給你了,你就好好帶著。用心讀書,莫辜負了你祖母對你的期待。”
“是。”
林海看著賈璉走遠了,才對賈赦說:“大哥,何必對孩子這麼凶。嚇得孩子都不敢和你親近了。”
“我這是兒子。不是該嬌養的女兒。”
林海對上這狀態的賈赦,知道是講不明白道理。“大哥,玉兒想留迎春做伴兒,多住些日子,你看可好?”
“行,以後一直住你家都行。邢氏那性子……我那府裡,等璉兒走了,慢慢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