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人各有命,這也是勉強不來的事情。她若是能一直這樣守規矩,養她在府裡一輩子,也沒啥。”
“聽夫君的。妾身帶過來的春柳和石溪,都過了二十歲了,夫君看看可有合適的人家,嫁出去吧。”
“婉容不留著她們,以後好做個管家娘子?”
“不用。這都是妾身到李家後,李家給的丫鬟,過來的時候已經大了。留她們在府裡,奶娘總惦記著收房,妾身卻不想。”紀氏比著歸荑,明白林海不會看上春柳、石溪。早放出去,也省得奶娘找事。
“你奶娘可還有什麼家人?”
“沒有了,都隨著妾身家人……”
“春柳、石溪還有什麼家人嗎?你奶娘和春柳、石溪,誰關係近些呢?”
“應該有。她們到李府前,是其它府裡的。主人家外放,帶不了那麼多丫鬟,送與了李老夫人。妾身在李府也不怎麼理會她倆,凡事都是奶娘張羅。奶娘好像是和石溪近點。”
林海也是服了,這人對自己貼身丫鬟這樣。但一想紀氏離開外家到李府時候的境況,就多了一些理解。
“婉容受苦了。你奶娘怎麼會想著……”
紀氏大概是看出了林海的疑惑,“夫君,奶娘這人,是想把妾身的一切都把握在她手裡的,她才能夠安心的。她的心思呢,是為妾身好。既往在外祖家,她原是外祖家的家生子,妾身年幼,一切隨她安排。到了李府,寄居在人家府上,妾身更是不能說話了。可現在,妾身是林家主母,要是再由著奶娘說了算、甚至由她安排夫君的通房,就太……”
紀氏頓了頓,接著說:“她奶了我一場,又辛苦照顧妾身二、三十年,妾身總該照顧好她的晚年。要是夫君有合適的地方,送她榮養吧。不然妾身擔心歸荑……奶娘太針對她了,夫君又喜歡歸荑。不能因為奶奶,最後讓我們夫妻起了隔閡。隻是彆虧待了奶娘就好,妾身這些年在京,都是奶娘頂在前的。”
林海原就發現紀氏的通透,現在看紀氏對奶娘有情有義的安置,更感到心裡熨貼。
“婉容看這樣好不好,我撥個小莊子到你名下,全當添個脂粉的。讓你奶娘過去幫你看著莊子,那倆丫鬟也嫁去莊子。她們自然得依附奶娘的。”
“還是夫君,事事都想的周全。”紀氏感激,這樣奶娘也不會多心。
留奶娘在府裡,聽她天天嘀咕防歸荑,怎麼勸,都不能打消她要林海收石溪的念頭。她真的怕奶娘哪天做了糊塗事兒。
紀氏轉了小半個時辰,就停下腳步,林海扶她去炕上坐好,扯了小被子給紀氏蓋腳。
“你現在身邊沒個貼心的嬤嬤,再把倆個大丫鬟打發出去,剩下的是一屋子的小姑娘,多少讓人不放心。我讓林誠、林謙、還有林謹家的娘子,輪流在你這裡上夜,慢慢選合適的嬤嬤給你,可好?他們仨的娘子都是生育過幾個的,也都是從跟隨我母親多年的家生子裡選的,對林家再忠誠不過了。”
“好,聽夫君安排。”紀氏坐在暖暖的大炕,左手拿了一個桔子,也不剝,一下下慢慢轉著,神態平和,語氣溫柔地繼續和坐炕桌對麵林海聊天。
“夫君,您今天唱的歌很特彆啊。氣韻悠長,練了好多年了吧?”
“?”林海愕然看向紀氏。
紀氏伸食指,疾若閃電,點向林海的右側肩井穴。林海下意識地側肩、扭身,滑過紀氏這一指。紀氏的手指順勢滑向林海送上前的膻中穴。林海無法,隻好用手裡剝了一半的桔子,迎上紀氏的手指。
“夫人?”
“夫君好身手。妾身隻會一些粗淺的,像夫君這樣一曲傳遍全府的事兒,就做不到。”
林海一歎,人就是不能忘形啊。前些日子在榮國府喝高了,被賈赦一激,舞了一通長/槍。今天見驚雷心喜,引來紀氏試探。嗬嗬……紀氏來試探自己?她就沒想過把自己也暴露了嗎?!
“婉容也好身手啊。”
“夫君謬讚了。”紀氏笑笑,“妾身出身武將世家,多少會一點兒。小時候不懂事,離家前也沒有好好練,反是到了京中之後,日日打坐練氣。夫君可是科舉出身啊。”
“婉容,我先祖雖是靠軍功謀略封侯的,但在亂世之中,哪裡能不學一些保命的手段?不然怎麼能活到最後啊。”
“難怪了。妾身看晏晏雖小,卻氣息綿長呢。”
“她去年才學的。府裡沒人知道。”
“那夫君的意思是?”
“以後有婉容做擋箭牌啦。嗬嗬。”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們看文,留言,謝謝收藏。
不會往**發展,那也太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