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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請賈赦到書房的側廳坐, 一是暖和,二來喝點小酒, 叫了家裡的歌姬過來,也有地方施展。
賈赦的心思不在喝酒看歌舞上, 三下二下地把擺好酒菜的小廝都打發了,連歌姬都攆了。
“舅兄,這大過年的喝悶酒?”
“算什麼悶酒, 我不是過來陪你說話呢嘛。”
林海對上匪氣發作的賈赦, 向來是君子不與痞子爭論。爭贏了,也隻證明自己更痞。故而一笑, “隨你高興。”
“如海, 那紀氏你準備怎麼辦?”賈赦開門見山地問。
林海苦笑,頓時沮喪。“能怎辦?孩子都那麼小。府裡也不能沒個出麵的女主人,我還得顧及那倆孩子呢。”
“可你這,就這麼關著也不成啊。不說等開春了,就是明後天, 各家走動起來, 她再是怎麼病了, 也免不了有人要上門探看。你初入閣, 就是禮部、翰林院這兩處,要上門的, 肯定也會不少的。”
林海點頭。紀氏這樣真讓人愁啊。他不敢放紀氏出來,甚至說他都怕紀氏夜裡跳牆出來,禍害了那三個孩子。
“要不, 我把孩子接過去?”
“你接過去?你那府裡?你清理乾淨了?”
賈赦哽住,氣惱地望著林海道:“總比你這裡好吧?不會拿庶子摔著玩。”
林海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他有多長時間沒吃過虧了,暮哥兒的傷,除了他自己,那就是歸荑都不能說的事兒,連黛玉都回避這話題。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來喝酒,喝酒。”賈赦少有看到林海變臉,立即端起酒盞勸酒。
林海仰頭灌了半杯。凝視著酒盞,低聲說:“恩侯,我不瞞你,這一個月,我一直都不好受。紀氏表麵坦蕩,內裡陰毒,偏還不認錯——當然她就是在那種觀念的家庭長大的。唉,我原想著,沒有兒子,娶誰都是娶,隻要能生就可以。實在生不出嫡子,還可以生幾個庶出的。隻要不讓林家斷了香火,想必祖宗也不會在意,是嫡子還是庶子的供奉吧。”
賈赦給林海斟滿酒。林海端起又是半盞進口。
“恩侯,你說是不是將門出來的女人都心狠啊?”
“這話怎麼說?”輪到賈赦不開心了,這不是說他妹妹也是心狠的嘛。“如海,你想想,你家前幾代娶的可都是書香門第出身的,不也是代代隻有嫡子。關出身什麼事兒。”
林海斜倚在榻上,不管賈赦怎麼擺臉子,自顧自說話。 “我和你說啊,敏兒不喜歡庶子,就給後院的姬妾都下了絕子藥。可如海願意啊。有句話是千金難買心頭喜。”
賈赦臉色不好看。
“主母不想庶子出生,男人也願意,隻要不誤了香火供奉,沒啥。舅兄,你說是不是?可要生庶子是紀氏提的,說視同己出,放在一起養,讓兄弟從小感情好,也是她提出來。她要是和敏兒一樣,不要庶出的,我……”
“你乾?”賈赦插話,打斷林海。“你先彆急,你摸摸你自己的心,你舍得不讓你那姨娘生?”
林海愣住,想一想方說道:“也許會舍得吧。”
“也許,就你這也許出口,就是答案了。你哄誰呢?!你當紀氏她看不出你的心意?看不出來那姨娘是你的心頭好?你不會舍得你那姨娘不生的。紀氏那是要先生了嫡子,還哄得你認為她是賢德的。她提出讓你的心尖子生兒子,還抱過去和嫡子一樣養。你是不是很感激她?”
林海點頭,賈赦說的都對。
“當今選你做閣臣,要是以後不被你傻氣給坑個好歹,算他福氣大。”
賈赦這話說的窩心,林海深吸氣,再吸氣,不和痞子較勁,等他的下文。
賈赦卻吃肉喝酒地自顧自得意。半晌兒,才放下筷子道:“你這下酒菜不錯。”
“恩侯喜歡,天天來吃唄。”
“成,就衝你這爽快勁,告訴你實話。”賈赦又喝了一口酒,“這女人啊,就沒有不妒忌的。或者紀氏開始的時候,念著你對她的好,想著有庶子也沒啥。等後來你那姨娘喝了絕子湯,就惹毛了她啦。那姨娘那麼做,不是擺明隻要你的心意了。你喜歡的女人,不能有兒子;有兒子的,不能得了你的喜歡。這個,你明白吧?”
林海隻覺得有隻大錘在他的頭頂,咣咣地敲。天!可不就是這樣嗎?這簡直是標準的宅鬥思維、宮鬥的初級版本。女人的本性是不是妒忌,還用賈赦提醒。自己真的可笑啊,還真的認為紀氏是值得放心的。要是沒黛玉巧遇暮哥兒磕傷頭的那一回,怕是以後暮哥兒成了小傻子了,他都未必會能發現紀氏給他的內宅立的規矩——喜歡的女人,不能有兒子;有兒子的,不能得了自己的喜歡。
林海要不是顧及賈赦在,定會抽自己兩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