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二房老爺不在了,張家就要分家。張家在朝幾世,門生故舊遍及朝野,口碑好,威望高,現在朝裡還有不少人,顧念張家前代的人情。這些個她聽丈夫說過。
“晏晏的婚事,是我和榮國侯合力得來的。程家,如今可不好攀。”
程蔭是今上唯一能信任的心腹,這個紀氏知道,她還為繼女得了這門好婚事,暗暗興奮了幾天呢,這是對兒子隻有好處的親事。現在看來,庶女的婚事裡麵,還是牽扯了許多她不知道的。
“我們林家不如榮國侯,在軍方曾根深柢固。先祖因謀臣封侯,自是要與武將、文官都保持一定距離,免遭了聖人疑心。而為夫在兩淮鹽政多年,那就是個孤臣的位置,不得不把故舊同年都疏遠了。如今入閣,看著高高在上,卻是浮萍一般,半點根基皆無。要不是去年暮哥兒磕傷了,得日日用內力給他療傷,今年的春闈,為夫該去做主考官、或副主考,多少也能收幾個門生。”
“夫君,是妾身不好,誤了夫君的謀劃。”
林海笑笑,“婉容,過去的不提了。都說三歲看小,五歲看老,咱們的晨官兒啊,也二歲多了,也該上規矩,好好管管了。”
“是,都聽夫君的。”紀氏被小兒子這次生病嚇著了,覺得大兒子自己管不來,還是交給丈夫去管吧。
“咱們家不僅要晨官兒得長好,就是暮哥兒和旻官兒也一樣。婉容,不瞞你,我讓璉兒讀書的時候,是想把他當兒子養的,你懂嗎?”
“夫君。”紀氏抓住林海的手,“夫君那時候?”
“我怕壽數不夠,等不及兒子長大了。”
紀氏心裡泛酸,湧起深深的憐憫。“夫君,老天會給你百年壽數的。”
“真有百年就好了。可你說璉兒對他們三兄弟能與和晏晏一樣嗎?”
紀氏笑的勉強,“他們兄弟與永璉沒血親,和晏晏自是不同。”
“對,得有血親。當初為夫在江南謀回京師,隻有榮國侯,不聲不響地找了程蔭助我,那是看在他妹妹份上。要是我父親有庶出的兄弟,婉容說說,我們是不是有親戚可走動、可互相臂助?”
“難怪老爺與賈家、程家這樣親近呢。”
“那是雪中送炭的情誼。還不就因為有血親在裡麵。晨官兒,暮哥兒,旻官兒三人,他們是親兄弟,要是他們長大了以後,能互助互利,豈不是比榮國侯與我親近?!婉容再想想,咱們這三個兒子,都要養得好,得品行好、讀書好、為人有擔當、知進退。這樣,才都能結到好親家。婉容算算,以後會得到多少姻親助力?”
林海沉默一會兒,“像張家,這樣的轉折親,我都要費儘心力去維持。婉容懂嗎?”
“夫君,妾身明白了一些。您是說要讓他們三兄弟親近?”
“是。讓他們三人之間,就像他們與晏晏的親近,是一樣的。”林海走過去,拍拍紀氏的手,給她身後的靠墊提起來些,讓紀氏靠著更舒服一點,又給她把被子往上拉拉。“婉容,你看晨官兒與晏晏親呢吧?曼曼與晏晏也是這樣。晨官兒是長子,以後林家由他繼承,所以晨官兒要和晏晏學會怎麼對待弟弟妹妹,怎麼成為兄弟姐妹中的主心骨。”
“晨官兒有賴夫君教誨了,妾身慚愧。”
“晨官兒以後為夫來教,以後他和暮哥兒一起啟蒙。旻官兒這裡,婉容要多費心了。”
“是,夫君,妾身會看好他的。”
“等他大好了,抱他和曼曼多到一起玩玩。他倆個是一樣大小。”
林海把該說的,都掰開揉碎了,和紀氏細說,他是真盼著紀氏,能把內宅的事情管好、擔起來。
等紀氏能起身了,林海才回去禮部。禮部的事情有楊維綱和顧安,沒什麼要林海操心的。楊維綱本與林海合作的甚好,而顧安,更是林海的薦拔上來的。
就是旻官兒這一場病,拖拖拉拉地到了冬月底,才徹底地好了。原來和曼曼看著差不多大小,抱起來還比曼曼沉手的。這一病,看起來像比曼曼小了月份,更輕了不少。
紀氏好了以後,整肅了一番後院,該打該罰的仆婦,都被處置了。對在歸荑院子裡的暮哥兒,也不再是不聞不問的樣子。吩咐歸荑該注意暮哥兒的事情,和吩咐晨官兒院子裡、照管晨官兒的嬤嬤一樣,都是指派自己的丫鬟過去說,指派自己的丫鬟過去查。樁樁件件的,多是實事。至於歸荑會不會有想法,主母把她當暮哥兒的嬤嬤看的,紀氏不予考慮。
林海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卻還是吩咐林誠、林謙多加小心,隻照顧好五個孩子。
進臘月了,紀氏深思熟慮後,向林海提了一個要求,令林海吃了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們看文、留言,謝謝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