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孩子大了,先把嫡長房的那份留出來,過繼去長房的孩子,直接承繼那份產業。”
紀氏苦笑,原來自己的打算,都好好的,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夫君,我們就不能再生一個嗎?”
“婉容,是你想再生?”林海終於明白,紀氏和自己繞了一晚上,為的什麼。
紀氏滿眼熱望,看著林海。
林海搖頭,“婉容,你顧不過來的。不是晨兒大了,挪去前院,你就能撒手的。以後他身邊的瑣碎事情,還要你周全地照顧好了。你若不跟緊了,就會再出現他偷溜出去的。現在他還小,上次隻握了個雪團回來。要是他偷偷溜去湖邊呢?” 不能讓紀氏再生的,她的能力,照顧不來三個孩子。
紀氏聽了林海這麼說,立即白了臉。
“那湖,不如填了吧?”
“笑話。你該想著的,教會孩子什麼不能去碰,教會孩子遊水。不然等到他偷溜出府呢,你怎麼辦?”
紀氏在娘家的短短十三、四年期間,對這些,她是從來沒接觸、也沒想過。她頹然地坐倒,口裡呐呐道:“夫君,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林海苦笑,自己娶的這老婆,看著性格爽朗,大氣,可就是太費心了。等把她教明白了,自己的腦細胞不知道要陣亡多少了。
“婉容,慢慢來吧。你把府裡維持在目前這樣,內外都不出什麼亂子,就是幫我了。再過兩年,晨兒他們還要習練武功,都要你出麵教導的。”
林海又安慰紀氏幾句,看她情緒平複了,才離了紀氏的院子去煙雨樓。
休沐的時候,林海就請了周先生談話。
“周先生,縣主那裡還要你多費心了。”林海目前能拜托的人隻有周先生了。
“老身儘力吧。”周先生也發現了紀氏有不對的地方。與各家往來送禮,林府管家那裡還有一關把著,沒出什麼問題。紀氏出去應酬也沒出事兒。但她直覺紀氏的心裡,壓抑著一股不能說出來的力量。
“縣主一直為她的娘家被滅門,鬱鬱在心,不得紓解。周先生看看可好勸解她?”
林海發現,紀家的滅門,是她心裡的結。在紀氏的心裡,並沒有成為過去。隻要一涉及到紀家,紀氏這個人就不能以常理論。可現在又沒有心理醫生,可以給予有效的治療及疏導。事到如今,他隻能慢慢地把紀家此事留給她的烙印,不動聲色地緩緩洗去。
他也沒處說後悔的。唉,自己當初為了離開江南,付出的代價大了點。
“不如讓縣主去做做法事,為家人點長明燈。平日裡得空,抄抄佛經,到年節了,拿去供奉。”
“那請先生勸她去廟裡拜拜吧。當為紀家祈福來世了。”聊勝於無,或許宗教的力量,能緩和紀氏的焦慮,減輕心裡的沉重。
周先生點頭,“春暖花開的時候,出去走走也好。還有一事,大人,二姑娘漸漸大了,要是問起她的生母?”
“病逝。她已經記名到縣主名下了。病逝總比其它的好。我會吩咐管家的。”
周先生點頭,這樣的說法,對二姑娘來說是最好的了。
紀氏聽周先生提起去廟裡給娘家人做法事,立即就紅了眼圈。都多少年了,從外祖母去世後,她就再沒地兒去祭拜父母親了。奶娘走了以後,也沒有人,能替她再給娘家燒過一張紙錢。當天晚上,紀氏就對林海說起此事。
“去吧,讓晏晏陪你去。把長明燈也點了。我讓林謙夫婦陪你去,讓林謙和廟祝把以後常年供奉的事兒一道敲定了。”
紀氏感激,紅著眼,低低說了一句,“謝謝夫君”,扭過身去。
三月初的時候,紀氏和黛玉,在周先生的陪同下,帶著丫鬟、仆婦、家丁等幾十號人,去著名的潭柘寺進香。
林誠早派人去潭柘寺約好了進香的日子。紀氏和黛玉起了大早,趕在城門開啟就出了城,往西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創傷後的心理,有的人是將創傷掩蓋起來,一旦將痂皮揭開,下麵是仍在流血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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