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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得了嗣孫的第二日, 就高興得要大赦天下。
大赦的範圍基本是固定,比如犯了謀逆、殺人罪等重罪的, 那是不用想的。但要是打架鬥毆、小偷小摸之類,刑期在一年內的, 基本就提前開釋回家了。
就是較重的流刑,若隻剩了一年之內的刑期,那也是在開釋的範圍內。
這事兒是聖人和內閣商議, 太子在一邊仍舊扮壁花, 如同觀政的時候一樣。聖人不問到他頭上,他是絕對不對開口的。不過是現在的太子臉上, 除了溫潤如玉的謙和, 還加上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哦,本來在一屋子的老頭子中間,有個年輕英俊的、法定的二把手,就是不容忽視的一個現象。現在又笑得幸福甜蜜的,就更招人眼了。
刑部吳尚書這人, 一年三百六十天, 是公正無私的人, 剩下那幾天, 誰都得有點私情私事的了。而太子就犯在這剩餘的幾天裡。
幾個原因,導致吳尚書看太子反胃。
第一個是吳尚書的侄女, 是二皇子的法定未婚妻。吳尚書的幼弟,外放做巡撫,侄女養在他家裡五六年了, 和他的親女,也不差什麼。因為全國範圍的婚期推遲,吳尚書迄至今日,還不能與皇家敲定百分百的姻親關係。原因是新成婚年齡,男子必須要滿十八歲,二皇子差了一截呢。可吳尚書的侄女,是比二皇子還大了一歲多,快二歲了。
在去年,太子大婚的時候,吳家就給十八歲的女兒做好了出嫁的準備。結果婚期要推遲到後年,侄女要滿了二十歲才能出嫁。吳尚書那個慪啊!在吳尚書的私心裡,是太子建議推遲婚期的。隻是這事兒,是不能訴說出口的。
第二個原因是當初聖人給太子選妃的時候,曾經在選石氏、還是選吳氏做太子妃,猶豫了好一陣子的。彆問吳尚書怎麼知道的,人家做了那麼久的閣老,自然有其獨到的渠道。最後,聖人想著吳家是大族,男兒都比較強勢,怕以後外戚做大。就圈了老牌勳貴——憑軍功封了伯爵的石家女。
這事兒,在吳尚書的心裡,構建了一個過不去的坎——好好的未來皇後的妻族名頭,就那麼地錯過了。
幸好石氏的祖父、父親、接連去世,太子妃也守孝幾年才嫁去了皇家。讓吳尚書的心裡,稍稍地舒服了那麼一點點兒。
第三個原因是太子殿下的外家,就是聖人的妻族,從太子聽政以後,越來越跋扈了。本來聖人的妻族,孔氏一族——與衍聖公的孔氏無關,到了太子這一代,已經沒了挑大梁的男人,早不是三十年前,太皇太後給聖人選妻時候的風光。按理說應該夾著尾巴做人,麼事不錯,頂著聖人給的承恩伯,靜待太子掌權,也算是個長遠打算。
可是一個家族的沒落,就是在沒合格的當家的,或是當家的眼光不夠上。孔家現任當家的,是太子的叔外祖父,先皇後的叔叔,和吳尚書的弟弟,倆人同省執政,掐的久、又掐的狠,布政使壓著巡撫,讓吳尚書的親兄弟憋氣得很。故而在京的吳尚書,就額外關注了孔家的子弟一些。
孔家子弟,就因為一些搬不上台麵的小事,被刑部關了幾個。還有一個倒黴蛋,牽涉進了群毆導致他人重傷的案件裡,定罪為首犯,要流一年,徙五百裡的。
吳尚書的坑,就是等著太子,為孔家的這幾個子弟,找上刑部的門。給太子攢一條,罔顧律法、以私妨政的罪名。可他左等右等,沒等來太子上門說情,反等來了聖人要大赦。這幾個孔家子弟,按律法都在大赦範圍內的。
慪得吳尚書,有點後悔,沒早幾天,把這幾個孔家子弟處置了。在內閣與天子奏對的時候,就脫離了那三百六十天的公正了。
“聖人,”吳尚書把太子聽政以後,孔家子弟借太子名頭,在京裡跋扈的事情,呈報給聖人。“聖人,這些人都在大赦的範圍內。如今要是給他們因太子得了嫡子,就脫離了律法懲罰,臣擔心他們會更加為非作歹的。”
太子見吳尚書提到自己了,笑著出列給聖人行禮。
“父皇,兒臣隻在大婚的喜宴上,見到有外家的表兄弟參加喜宴。這一年多的時間,兒臣尚未見過孔家的任何人。與其說他們仗著兒臣聽政了,就胡作非為,兒子不認的。”
太子看著聖人,有點賤賤的一笑,旋即收了笑容,正色補了一句,“兒臣認為,孔家的依仗,應該是父皇您,才對。”
太子心裡那個小人,握著拳頭在叫囂,絆倒他,絆倒他。
太子與外家的表兄弟不親,與聖人一直把太子帶在身邊教導,有直接關係。太子三歲,聖人親自給太子啟蒙,五歲正式指了張英做太傅,還有翰林院的幾個大儒做師傅,開筆讀書。六歲的時候,開始習武。滿朝的勳貴裡,聖人當初是左挑右選的,把他心目中家風良好的、與太子年齡相仿的、忠臣的兒子、孫子,十幾個人,都叫來和太子一起試讀書、習武。最後就隻有賈代善的兒子賈赦,挨住了三個月的辛苦,成為太子唯一認可的伴讀。陳家隻陪太子讀書的那個孩子,都因太子嫌棄他功課不好,給太子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