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廢太子98(2 / 2)

從張太傅的考核通過的文官,不論是六品的翰林,還是五品的學士,這次下去都要做一到三年的縣丞,然後才是三年又三年再三年的知縣、知府、知州,之後視情況再調回六部。如今有人就這麼捐官了,再得了實職,誰以後還循正經途徑努力啊。

沒有了吏治的清明,自己父子再多的努力,最後也還是會化為烏有的。

吏部尚書是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工部主事的,就是禮部倆侍郎,這段時間的注意力也都在文官的派遣上。

吏部郝尚書對聖人說:“聖人,臣與熊侍郎、段侍郎三人,會特彆注意五品及以上官員的調派,還有二榜進士的初次調派。對於這捐官轉實職,是臣既往不曾留意而疏忽了,以後會多加注意的。”

整個朝廷的捐官,從虛職變成實職,一年也沒有幾個人的。這事不用去查,就是吏部給事中混在實職官員調派裡,渾水摸魚了。

熊侍郎和段侍郎倆回吏部,二人把近期所有官員調派的勘合一翻,就查出辦理這事的給事中高遠了。

工部的郭尚書也不知道宓主事之事,倒是工部的吳侍郎站出來向聖人回稟,說此事他有印象,是宓主事拿著吏部的正式勘合過來。

聖人冷冷地問:“他去船廠,是誰定下的?”

工部的吳侍郎摸了把頭上的冷汗,“回聖人,是吏部的給事中高遠要求的。”

聖人不想見吏部的一個小小的給事中,令吏部配合都察院調查這虛職轉實職的內幕。同時明文斥責吏部上下,在官員調派事務上的失職,責令吏部先自查,糾正既往虛職轉實職的所有人,同時由都察院派官員監督吏部的自查。

吏部郝尚書灰頭土臉,倆侍郎也是滿臉土色,吏部上下的官員都大失顏麵,沒人不在心裡暗恨高遠。郝尚書回去吏部後,就讓倆侍郎把經高遠派遣的官員,另立成冊,重點考核他們是否稱職、以及在職期間有無貪瀆。

查明事情原委,也不過是半天的功夫。然後,宓九就從聖人信任的“五九”之一,變成了一灘爛泥。而他在宮外所置辦的外宅,也被莫九帶人查抄了。

高遠在都察院問話後,自知難逃一死,可被收監後,就是想死也不會由著他的。

都察院和大理寺、刑部合作,幾日後就呈上對高遠的調查奏章。

因吏部給事中這位置的緊要,高遠沒少收受各種謀起複的官員、還有外派選官的官員的賄賂。索賄受賄的事情,被宓九掌握後,宓九提出的事情,高遠就隻好應允了。

太子趁機向聖人提議,把官員密檔這些事情,交由都察院監管,免得接手的內侍,得了官員把柄,要挾相應官員。

聖人對太子的提議不置可否,但是也沒有派人接宓九留下的那一攤子事情。內侍對官員的暗中監管,就停頓了下來。

高遠事件的暴露,使得那些走了高遠門路謀職的官員,開始驚惶不安,人人自危。可再如何害怕,也隻能在忐忑中等待都察院的上門詢問、質詢、訊問了。

對高遠家宅的抄撿,發現就這麼一個小小的給事中,在不到十年的光景裡,居然積攢了幾十萬的家財。

聖人看了都察院和大理寺、刑部聯名的奏章,氣得晚膳都吃不下去了。

太子勸他:“父皇,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給事中的這個位置,有人事調派權利在手而不謀私利,怕隻有孔聖人在世了。”

聖人長歎,“成賢,你說的朕都明白。朕沒想到會有那麼多的官員,為了謀起複、外派的職位,給他送銀子行賄。你說,這樣得來的官位,以後怎麼會不想著早點把銀子撈回來呢!朕是愁啊,有了這樣行賄就能得到好差事做例子,其它官員也會有樣學樣的。動了跑官心思、用了歪門邪道的法子、得到心儀職位的官員越多,這吏治清明也就越遠了啊。”

“父皇高瞻遠矚,鑒往知來。如今這事兒揭開後,相信都察院和吏部,在未來幾年裡,都會謹慎處理外派和起複官員的事情。不過兒臣想兵部也有給事中的,該給榮國公提個醒的。”

聖人深以為然。他就早想把兵部上下好好理理了,等掃了西北之後的吧。

“成賢,中秋前朕就得領軍去西北了,朝廷的這些事情,這一年你也基本都能處理了。你好好看家,後方的糧草、軍備,所有的這些事兒,朕都交給你了。”

“父皇,你放心,兒臣會按您的教導去做的。”太子愧疚地低頭,不敢看聖人。“要是兒臣能夠領軍,父皇就不用禦駕親征了。”

聖人搖頭,“你也莫急,這一次西北蕩平以後,最多也就能安穩個十年八年的,以後就都要靠你的了。而今乳豬尚小,你還是先留京多生幾個嫡子。你要把眼光放去十年後。”

“父皇,總之是兒臣不如您。您在兒臣現在這個年歲的時候,已經指揮若定地平藩肅亂了。”

聖人感慨萬分,“父皇那時候也是沒辦法啊。你皇祖父去的早,老老小小的,隻好自己硬撐著。成賢,那時候父皇每每驚惶不安的時候,看著你的笑臉,就鎮定下來了,輸不起啊。”

太子敬佩地仰望聖人,“父皇,兒臣以您為榜樣。”

這一晚,太子在書房點燃了檀香,他在心裡默默地向原身說:“你看到了吧,宓九被聖人親自下令打成肉泥了。你是不是覺得心裡的怨氣,紓解了一點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