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部門掂量來掂量去,隻好去懇求欽天監開恩。欽天監反複演算後,擇定了十一月十八舉行大典。這樣的時間安排,讓內務府和工部的官員,都大舒了一口氣。
他們擱下了聖人要的園子,集中人力忙著宮裡的事情。而這樣大規模的修繕工程一拉開架子,宮裡的妃嬪,就隻好關了宮門,每天躲在那小小的四方天底下了。
聖人親自教導太孫,還把這些修繕的事情,都接了過去,讓太子全力去處置前朝的政事。
吏部報上來的新科進士安排計劃,除了前三名直接授官,庶吉士招收了三十人,其它的二百多人,有一半去了培訓學校,一半去了六部見習。
散館的庶吉士,由於翰林院注重了實際技能方麵的培訓,有意願去府縣鍛煉的人,參與考核後十之**通過了。剩餘的幾位,也加入到培訓中。而在基層做縣官的,若是連續幾年考核是中下的,也被吏部安排了替換上來培訓學習。
太子與內閣商議後,把商議結果給聖人過目,聖人讓太孫讀給他聽。太孫還沒有認全字,讀的磕磕絆絆的,聖人在邊上不時地告訴太孫,這個不認識的字怎麼讀,那個不認識的字是什麼意思。遇到稀奇罕見的地名,聖人解釋起來,堪比地方誌。
太子等了一會兒,實在是奉陪不起了,隻好不等聖人給出那份折子的處理意見,自己忙彆的去了。
聖人瞧著太子轉過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嘲笑。
“皇祖父,您笑什麼啊?”徒亙看不懂聖人的表情,沒外人,他可以問的。
“笑你父王傻啊,儘做傻事。”聖人回答的聲音可不小。
太子一個停頓,要不是定力好,他得平地跌個跟頭。孤是顧及什麼去問的,啊?居然換來一個“傻”的評價。
“皇祖父?”徒亙聽聖人這麼說太子,他有點犯傻了。父王傻,儘做傻事?才在上午的時候,皇祖父還誇父王,在自己這麼大的時候,都能做什麼什麼的呢。
“等你大了就明白啦。”
徒亙現在是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了,不論是皇祖父,還是父王母妃,這麼說的時候,就是不想告訴自己答案的,問也不會告訴的。於是他放棄再問,繼續讀折子,聽聖人給他講那些遙遠的地方,都有什麼特殊的。
戶部的番薯種植計劃,如期推廣下去了。同時太子讓戶部敦促京畿的基層官員,讓農戶擴大養豬、養雞的規模和數量等等。
至於銅的問題,太子召集內閣重臣商議,決定從扶桑進口銅錠。用扶桑缺少的棉布、茶葉、瓷器,還有白酒等去交換。
時間過的飛快,太子妃在七月底又生了一個兒子,母子平安。
聖人高興之餘,賞賜了石氏很多稀罕物,還給小皇孫取名為徒丞。
聖人和太子把禪位、登基安排在一天舉行,朝臣都能夠接受。把太子的冊封也安排在同一天,就有些勉強了。但聖人堅持,禮部也沒法子。
而把皇後的冊封,也安排在同一天,禮部齊尚書就非常抓狂了。
“太子殿下,都在這一天,忙不過來的。”
太子人笑的可親,受的話卻不好聽,“十月十八是今年最後的、最好的日子,總不能讓孤登基以後,真的做孤家寡人,等明年再冊封皇後吧?!”
齊尚書被太子堵得無話可說。
太子的實際意思是可這一天來,不然隔幾天就辦一個冊封禮,還有今年的祭天,得自己帶著徒亙去的,真的是累不起的。
不僅是冊封禮累,更因為移宮的人多,事兒就更多了。
在冬月裡,住在東六宮的多個妃嬪要移去西六宮和慈寧宮等。太子夫婦也要移宮,陳良娣、黎良媛跟著也要移出東宮,得把東宮騰出來交給徒亙的。
這麼多事情,把能湊合到一起的冊封禮,擠在一天裡去進行,忙完了大家都歇歇氣,也能消消停停地過年。
好在齊尚書腦袋也不笨,他很快想明白了太子的用意。
禮部所有的官員,又重翻禮儀製式,製定出厚厚的禮儀步驟,太子看完以後,還是捧給聖人去過目。聖人帶著太孫邊念邊解釋,急得齊尚書差點沒吊到乾清宮的門楣上,等了三天,才等到聖人應允用印了。
禮部合著內務府的人,忙得人仰馬翻,總算是在規定的時限內,準備好了所有的事情。
齋戒、祭天後,聖人簡單致詞就退位成太上皇。齊尚書依禮對聖人的此生、此舉,進行長篇歌功頌德。參加典禮的所有人都認可齊尚書的所言。
然後是太子登基成為新一代的聖人,由太上皇給聖人帶上十二旒冠冕。再敕封太子妃為皇後,冊封太孫為太子。
典禮結束,所有的人都累得趴下了。
可當八百裡緊急軍報,在淩晨送進了乾清宮,也就由此拉開了一代帝王的鐵血生涯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