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2 / 2)

賈赦引著高院判回去榮禧堂的後院。高院判一邊給賈代善施針,一邊給賈赦講解簡單的針灸手法,賈政在一邊提筆狂記,賈母乾脆就畫了個大概的人體,在上麵標注了高院判施針的位置、進針的深淺,撚針的手法。二刻鐘後高院判取針,他看看賈母的記錄,看看賈政的記錄,再讓賈赦試著在自己的手上用針,考校了之後,對榮國公讚道:“榮國公有賢妻孝子,高壽可期。下官三日後再來複診。”

賈母讓賈赦去送高院判。高院判帶著榮國府準備的豐厚酬儀,高高興興回宮複命。

幸虧到了年底,朝廷沒什麼事兒,賈赦是沒有什麼具體的活要乾的人。賈代善去兵部點卯、處理要事之後就溜達回府,賈赦每日午時就開始拿自己老爹練針。

賈代善泡藥浴,賈政就在一邊把他記錄的東西,反複念給賈赦聽。

“行了,老二。我都背下來。”賈赦每天施針之前都要聽幾遍,已經很不耐煩賈政的囉嗦了。

“大哥,你就是背下來了,施針之前再聽一遍也好啊。”賈政耐心甚好,精益求精地要求賈赦再背誦一遍。

賈赦每天都被賈政磨的氣惱得不行,隻好背一遍給他聽。然後慣例是賈政拿著母親記錄的行針位置,問一遍行針的順序、方向、深淺。賈政總能在賈赦快暴走的時候,才及時閉上嘴巴。

賈代善坐在浴桶裡,聽著倆兒子鬥嘴,覺得滿心欣慰。為自己這寒毒,妻子盯著廚房給自己做的一日三餐。每天讓人去京郊的湯泉拉滾湯,上午泡藥浴,晚上再泡熱湯。倆兒子為自己針灸的事情,天天鬥嘴……今年的冬天是比前幾年好過多了。

賈母為了賈代善能夠好好坐浴,特意建了一個新淨室,兩麵的火牆,一麵的火炕,地下跑著火龍。從浴桶出來,賈代善由兒子服侍著搽水,然後直接趴到火炕上,等賈赦施針。

賈赦練武多年,針針都能按照高院判的要求不差分毫。至於撚針的力度,賈赦更是讓高院判在他的身上做了演示。

看過賈赦施針,高院判笑著對賈代善說:“榮國公,要是世子肯學針灸,比起其他人的進度,一日可頂他人百日了。”

賈代善笑,“恩侯從小學武,講究的就是力度拿捏,也沒什麼稀罕的。要是你肯收他入門,他日後也多一個吃飯的能耐。”

高院判就笑,“下官就是一五品小官,豈敢收世子爺為徒。”

輕飄飄把話岔開了。

賈代善也不再提兒子拜師的事兒。

臨近年底了,張瓚給賈政和賈珍推薦了一位多年老舉人,到榮國府的族學坐館。賈敬是族長,直接拍板就定了下來,年後到族學坐館。

管著族學的賈代儒心裡不爽快,借著拜年的機會,來找賈代善說道。

賈代善就說:“族學建立也有年頭了,從敬哥兒之後,再無一個秀才,甚至童生。如今多個人做先生,又不少你的銀錢,況且他隻教導政兒和珍兒,又與你有什麼妨礙呢。”

賈代儒憤憤,“怎麼能說沒有妨礙呢?榮國府和寧國府的哥兒都換了先生了,不是說老朽不好嗎?”更要緊的是,他會少收最大的、二份額外的節禮啊。

氣得賈代善直接懟他,“要是好,怎麼這些年不見族人再有得功名的?”

“那些蠢材,人笨卻還不努力。政哥兒是個努力的,珍兒尚小。假以時日,他倆定能出息的。現在把政哥兒和珍兒撥走,以後可不就是沒了能得功名的了。”

賈代善生氣,對著這樣胡攪蠻纏的堂兄弟,他知道是講不通道理的。

“你要願意這樣想,以後政兒和珍兒就不去族學讀書了。”

端茶送客,算是把賈代儒攆了出去。

攆了賈代儒,賈代善回去和妻子抱怨,“族學被老六當成他自家的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賈母聽了賈代善的一通抱怨後,勸慰道:“現在族裡祭田的收益尚可,除了補給那些窮困的族人,不如再請多幾個先生來教導子弟。子弟要是能考出功名最好,就是不能有功名,會寫字會記賬,也不愁以後找不到吃飯的活計。”

賈代善點頭。

“還有族裡的那些女孩子,不說能和敏兒一般的才學,也應該認認字,學個算賬、記賬,以後找婆家也好。”

對於妻子的後一項提議,賈代善也讚同。

“如此甚好,我與敬兒商量一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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