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的是兒子呢?”
“那隻好將來做駙馬唄。次子無爵位,與皇家聯姻正好。”賈代善有些遺憾地回答妻子。
“那你的軍權怎麼辦?”賈母當作若無其事順口問。
“那樣的話,就比較難辦了。”賈代善皺皺眉頭,“到時候再說吧。走一步看一步啦。從聖人把北靜王府的軍權收回來,你看北靜王府現在就是一個空架子了。而賈家把握軍權的時間,也有些太久了。我和恩侯之間不隔個二、三十年的,皇家不會放心的。”
“國公爺,在你交了軍權之後,聖人會把軍權交給誰家?”
賈母問的漫不經心,賈代善目光犀利地看看妻子,見妻子絲毫沒覺得她問的有什麼不該,輕輕鬆了一口氣。
是自己多心了。
“以後聖人不會把兵權再交到一家手上了。可能是二家甚至三家執掌吧。牛家、胡家、柳家都有可能。但是鎮國公府是沒有絲毫可能的。”
“為什麼啊?”賈母還真不知道鎮國公府的秘辛。
“第一代得封鎮國公的是太/祖的親信,不然也不會得了世襲的爵位。榮國府和寧國府等都是世襲三代公爵,以後降爵的。”
這個賈母知道,隻有少數幾家是不降爵位的。
“理國公府也是世襲不降爵位的。鎮國公府是太/祖的母族,理國公府是太/祖原配的妻族。太/祖在冊封爵位的時候徇私情了.”
賈母不信這個說法,她那懷疑的態度,讓賈代善不由自主地說了實話。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太祖和他的母族、妻族情分再好,也不能護住他們永遠。鎮國公府現在變成空架子,是因為他們在聖祖爺上位的時候,站錯了位置。聖人要不是缺人到一定程度,不會給他們機會的。理國公府以後還能不能再風光,是兩說的事兒,他們府與聖人這一脈,沒有留下過不去的坎。”
這還差不多。
“國公爺,你說聖人會把這樣的事情告訴太子嗎?”
賈代善對上妻子好奇、探究的眼神,愣愣神才慢慢說道:“以聖人的心胸,鎮國公府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三代,要用人的時候會用鎮國公府,但不會給他們做兵部尚書、掌京營和邊軍的。”
“國公爺,這些該不該給恩侯知道呢?”
“不急,恩侯現在還太嫩,他還沒認識到太子是君呢。等他從心裡往外認識到太子是君,而又能在太子麵前與現在這般揮灑自如,自然會告訴他的。”
賈母點頭,賈代善素有謀略,不然也不會三十年始終站住聖人身邊第一的位置。
“邊軍守將十年一輪,皇家也是對誰都是又用又防啊。”賈母順口了一句。
“那是自然了。在下麵的時候想上去,上去了才知道不是那麼好待的。想平平安安地下來,給子孫留個後路,也不是容易的事兒。”
賈代善說完又感慨,“所以這軍權啊,怎麼交、交給誰,要是沒籌劃好,北靜王府就是例子啊。說實在的,你那幾個侄子、還有王家的那小子,也都不錯的。”
賈母看著榮國公,嚴肅地說:“要是你把軍權交到姻親手裡,你說聖人會不會認為你是不想放手啊?”
賈代善立即就繃起臉來,“夫人為何這樣想?”
“內宅婦人的直覺罷了。你隻說會不會吧?”
“以前不會,以後難說。君心難測。”
嘁,這話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兩樣。
賈母起身去擺弄案子上的香具。
賈代善湊過去問:“你何時又喜歡上這些了?”
“閒的啊。”賈母往香爐裡投了一塊香餅,一會兒的功夫,泠泠寒香嫋嫋升起,如同雪中臘梅香氣。
“你自己合的?”賈代善好趣地問。
“是啊,按照古方合的。好聞嗎?”賈母滿懷期待地問。
“不錯,很好。要是太閒,你就把老二家的孩子接回來吧。”
“算了,不接了。免得讓二房誤會了什麼。你看老二現在不是努力多了。”
賈代善點頭,“老二是努力多了。張家又把瑚兒接走了?”他回府就聽說大孫子被接走了,不然他也沒那麼多閒空兒找妻子聊天
“是啊,張家的二舅爺來接的,說老太傅想外孫子了,明兒晚上再送回來。功課都帶了去呢。”
“張家對瑚兒的功課抓的緊。唉,珠兒以後就難了。”賈代善有些唏噓。
“才請的丘先生,聽說很不錯的。過兩年該啟蒙了,就直接交給丘先生去教導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