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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這番模樣, 落在信重愛子的賈代善眼裡,那就是孺子可教也。他自得地撚須, 側眼瞟了老妻一眼,那意思是在說:看吧, 看吧,隻是我兒子既往沒想到罷了,你看我略略指點了一點兒, 兒子就開竅了!
賈母笑笑, 這才是萬裡長征的第一步,一切還早著呢。
她看著賈代善說道:“國公爺今兒待客也辛苦了, 老大, 送你父親回前麵,早點歇息了。”
賈代善的得意戛然而止,老妻是趕自己?自己才給她撐完腰啊!
“恩侯,你自己回去吧,我今兒不過前院啦。”賈代善不高興了。
“國公爺, 我這裡每天早早就有婆子、媳婦們來回話, 會吵到你休息的。”
賈母自詡說話態度溫和, 講的也是實在的事情。可她擺明的不留人的態度, 激得賈代善瞪大眼睛,板著臉對賈赦說了一句, “明兒卯正到演武場。”
這話是對賈赦說的,而言外之意就是向妻子宣告:練武比你那些管事媳婦到的還早呢,老子今天就留在後院睡啦。
賈赦一看父親這番形容, 立即如同火燎屁股一般,匆匆告辭離去了。
賈赦一走,賈代善就換了一幅麵孔,他塌了腰,側傾了身子,放軟了聲音,假惺惺地問妻子:“夫人,可是為夫哪裡做的不夠好?把赦兒拉回來敲幾板子?”
哎呦,賈代善你變臉倒是快啊。
這是玩起兒女情長了?
“國公爺,你要這麼問,我可就有什麼說什麼了。”賈母立即順杆往上爬,哼,這是你自己要不痛快的。
賈代善一臉嚴肅地點頭。
“遠的不論,隻說近的。瑚兒才出生的那時候,為何妾身就不能像婆婆那樣,把長孫帶在身邊了?”
賈代善僵住了,他轉瞬間就換了另一幅模樣,真如曠達的、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神仙那麼雲淡風輕。
“那個夫人,這事兒已經過去幾年了。您看,這大過年的,今兒也挺累的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早點歇息了,好不好?”
這是用潛在的態度來說自己是小心眼了?賈母看多了這樣避重就輕的處事手法,遂擱過這話題,也用不在意的態度回問賈代善。
“國公爺累了?那就早些去休息吧。”
賈代善心道妻子這是真記在心裡氣著了。這可怎麼好。唉!自己那年真是糊塗,當時真應該和兒子說一句,你就是在祖母身邊長大的。
唉,這可怎麼好。
悔不當初。
賈母麵色沉靜,無喜無悲,無惱無怒,就那麼平和、溫和、冷靜地看著賈代善,等他抬腿走人的架勢。
對上妻子這般不放臉的神態,賈代善知道是自己剛才的搪塞惹禍了。他開始怪自己嘴賤,好好地問什麼哪裡不好做什麼呢。那些不好堆了幾十年了,自己心裡難道會忘記嗎!
舊事不能想,一想舊事滿心都是愧疚。
妻子及笄過門自己就去戍邊,一走就是十年。留了妻子在府裡伺候幾代的長輩。而後張氏的進門……
賈代善開始後悔,自己在聖人問長子婚事的時候,應該說已經有結親的意向了,而不應該簡單回答說長子還沒有訂親。
如果老太傅一定要嫁女兒到榮府,選次子是不是一切就完美了。
長子襲爵,與勳貴結親;次子讀書,有科舉的清流嶽家幫忙。唉,怪自己。
他知道長子不得妻子愛重,也知道長子夫婦與老妻有隔閡。他後悔沒在賈瑚出生的時候,化解了這些。而這兩年妻子對長子夫婦已經讓步很多了。現在妻子生氣了,說什麼自己也不能回去前麵安歇的。不然妻子一怒之下回到前二年對長子夫婦的那般態度,最後為難的不僅是自己,全家誰也過不舒坦。
他心裡發愁,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胡子做沉思狀,想著怎麼才能留下來哄好老妻。
丫鬟在屋外說話:“老爺、太太,熱水準備好了。”
這是賈赦在走的時候,吩咐站在外麵的伺候的丫鬟婆子,讓她們立即給國公爺夫妻抬洗澡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