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紅樓賈母30(2 / 2)

張鈺卻說:“父親,大哥說的有道理,咱們該好好思量一下的。假如,兒子是說假如榮國公先離世,這個是很有可能的,他多年征戰、傷病在身。榮國公夫人在喪禮上,就拿此事來說妹夫、妹妹不孝,您說妹夫還能承爵嗎?瑚哥兒以後還有前程嗎?世人不會再說死人的不對,可是會怎麼看妹夫、怎麼議論張家女兒?”

張太傅的臉色隨著次子的話,漸漸地鄭重起來。是啊,史氏原就不愛長子,真要在賈代善的葬禮上來這麼一出,她娘家有史侯出麵為她撐腰……

那是妥妥地要把爵位給次子啊。

怪不得榮國公父子一說,她也就不聲不響地同意了,原來算計都在後麵呢。m的,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說的是一點兒也沒錯啊。

真要出現這樣的局麵,自己二十年的心血、所有的籌謀就付之東流了。

張太傅嚴肅地看著二個兒子,“實不相瞞你們兩個,對你們妹妹的事情,我是早有打算的。可我沒想到她心性懦弱,是個扶不起來的。當初為太子選妃的時候,為父為何急忙忙到聖前請賜婚給恩侯,就是因為聖人眼光毒辣,我怕你們妹妹一個照麵就被聖人看透。到那時就不僅是不能當選太子妃的事兒了,以聖人對榮國公的倚重,再想請旨賜婚都辦不到了。”

張瓚就有些惱怒了,但在父親跟前他極力收斂自己。

“父親,咱們好好的書香門第,為何要與勳貴聯姻?妹妹選個家境差不多的次子,她能過的輕鬆愜意,既不會害了恩侯,我們也不用擔心這麼多。”

張英搖頭,長子就是君子做派,從心往外的君子,他這樣以後可怎麼做一家之主。他把目光轉向次子,兄弟倆一直關係甚好的。自己因為身為戶部尚書、長子中狀元,就壓了才中秀才的次子,十年不去科舉。

現在他想聽聽次子怎麼說。

“衡臣,你怎麼看?”

張鈺看著父親的眼睛說:“父親,您可否先告訴兒子,為何定要將妹妹往東宮或是國公府打算?你可有擔心賈代善得知了妹妹的實情,結親變成了結仇?知道這些,兒子才好說自己的看法。”

張英尷尬了一會兒,沉重地點頭。

“世人都道我們張家也是江寧大戶出身,你們祖父也曾中舉,到你們這一代算是坐實了書香門第的傳承。不知你們是否有留意過、曆朝曆代的皇家文武重臣的地位的變遷。初初立朝,都是文賤武貴,到得百年之後,就開始文武相衡,而後就是文貴武賤了。現在朝廷上就是文武相衡的時期。聖人西征後,無外憂無內亂,很快武將就會在朝廷上失去氣勢了。”

張瓚和張鈺點頭稱是。

“為父得以教導太子和恩侯,全屬意外。聖人給太子配備的師傅,各個都是才高八鬥的飽學之士。但聖人認為戶部在算學方麵,雖不如欽天監那些人,可用來教導太子是最適合的。最初為父也不是太傅,因恩侯桀驁不馴,與太子打得不可開交,太子既不肯換伴讀、又不肯用太子身份壓製恩侯,為父用了大量心機,才將他們二人調/教得能夠平和相處……而後從戶部侍郎升為戶部尚書、閣臣,再得了太傅的封銜。也不是為父的學識就真的高過朝廷的同僚,隻不過聖人重視與榮府三代情誼、為父沾光了罷了。”

張太傅說完,陷入沉思。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繼續說道:“為父那段時間出入宮廷,靜心揣摩世家大族的曆史。那書香門第的名頭說的好聽,要是中間斷了一代,後麵就容易淪為耕讀人家、普通鄉紳了。你們可留意五十年前的那些閣臣、尚書的後輩都在哪裡嗎?”

兄弟倆齊齊搖頭,彆說五十年前的尚書,就是自家老父親的前任,他的後人也從朝堂上消失了。

“可是你們看出了太皇太後的鄭家,雖說太皇太後、太後相繼離世,鄭家沒落了。但有聖人在,他們家要是有一個子弟能出息,聖人必然會拔擢。就是沒有子弟出息到能站到朝堂上,仍然還有幾個在宮裡做禦前侍衛。這些人放出去,最少會有一個五品的千戶做。而今承恩公的爵位,還在太後的侄子頭頂。鄭家長房那一支,仍然在京城有地位。”

張太傅說道這裡,露出惋惜的神色來。

“可惜啊,你們妹妹要是能有你們兄弟倆的三分心性,我都敢把她送上太子妃的位置。如今要轉個大彎了,或許要等你們往後把你們的孫女,送到太子妃的位置了。那得借得瑚哥兒他們兄弟與皇家的聯係了。五十年後、哪怕一百年,都不虞張家會淪回你們祖父那時候的光景了。”

“父親,為何不把心思用在教導子孫努力、博個有出息的前程上?”

張瓚的問的直接,張英示意次子來答。

“父親,大哥,你們看我說的對不對。舉人好中,進士就看機緣,即便春闈得中,仕途坎坷的也多有人在。大哥,與你同榜的進士,現在還有是六品、七品的人呢。他們真的是能力不夠嗎?那句朝中有人好做官,是至理名言的。父親您是擔心您自己致仕後,沒人提攜我和大哥,選中了榮國公,而不是選中了恩侯吧?”

張英點頭。

“門當戶對的結親,也都要圖謀一點的。彼時我去聖前求旨,最怕的就是賈代善以恩侯在議親,而拒了婚事,幸而……”

張太傅滿臉的僥幸,“也是你們妹妹命裡有侯夫人的誥命。”

張瓚出聲打斷他,“父親,要是榮國公知曉您把不堪做長子媳婦的妹妹,硬塞去榮國府,會不會變成結仇?要是榮國公夫人以後指責恩侯和妹妹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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