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抿嘴不語。
賈代善看妻子不樂意,想想說道:“我原教你拳法,你可還記得?”
賈母搖頭,那拳法稀鬆平常哄人玩的,是史氏初嫁賈代善,倆人閨房的玩笑。
“要不學劍吧?我為夫人挑個輕薄的短劍,耍起來也容易。”賈代善現在處於要攏回妻子的狀態,積極為妻子設想,“我吩咐人先給你預備一把木頭劍,用做練習的。”
“我又不是道士,用什麼木劍。”
“為夫不是怕夫人你傷到自己嘛。先用木頭的學,等熟練了再換、再換。”
在賈代善的心裡,或許妻子不等學熟練了,就忘記這碼子事情了。
午膳後,賈代善知道妻子的子午覺是不能打擾的,他就自回書房去休息,還不忘打發人去準備木劍。賈政、賈瑚、賈珠都在東府讀書,整個榮國府沉浸在安寧氣氛裡。
賈赦送走來看孩子的魏九和三德子,把聖人和東宮賞賜給次子的禮單,讀給妻子聽。張氏很開心,次子能夠得到這樣的好親事。
“夫君,璉兒得到這樣的好親事了。瑚兒可怎麼辦呢?”
“瑚哥兒還小呢,總得要十年呢。你莫想這些,安心休養。”
張氏順從地笑笑點頭,從得了丈夫說婆婆不要抱兒子過去,她整個人就放鬆下來。
張氏這樣的狀態,要是二年前或是一年前,賈赦會感到非常滿足。可在他抄了幾個月的流水賬以後,想到母親這些年就是日日在做這些瑣碎的事情,他有時會不由自主地想,如果當初母親留下瑚兒,讓張氏管家,府裡會想如今這樣安穩平靜嗎?東院裡的事情,多是由著張氏的奶娘在幫著她打理。
張氏很快睡著了。賈赦心裡卻是很不舒服的。他回書房簡單地對付一口,滿腦子都是嶽母說過的話,他難堪不已。自己作為榮國公世子,朝廷的三品實權將軍,從來隻有自己說人的份,沒有彆人說自己的可能。
為了懿貞,自己忤逆了母親。瑚兒都八歲了,嶽母想起說這事兒來,其實是在怪罪自己的話讓張氏提前發動了吧?賈赦可不信把瑚兒抱回來的原因,張氏的奶娘能不告訴給嶽母知道。
說張氏不懂事,倒不如說自己不懂事。
可自己那麼做是為了誰?
母親可以為抱回瑚兒來說自己不懂事,甚至說自己忤逆、不孝,也沒說差的。
嶽母憑什麼說自己呢?
哼!
他越想越不舒服,恨恨地在床板捶了一拳。可這事兒還未想出個透亮來,又想起父親說母親不要璉兒來。他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書房找父親,他要問個明白。
賈代善聽了兒子的問話,他覺得很無奈。自己真的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現在要為自己的錯誤收尾。唉,還是對兒子實話實說吧。
“你母親擔心她把璉兒抱過去,會讓你和你弟弟結仇的。”
“怎麼會?管他們什麼事兒?”賈赦很驚訝。
“你母親前年把二房的孩子都送了回去的。要是璉兒這個孩子在你母親身邊長大,依著我祖母、你祖母的做法,你母親的所有私房都是璉兒的了。你想想我和你母親百年後,二房能得到多少財產。你母親不想你們兄弟以後因為錢財生分了。”
“那母親的私房就都給二房吧。”賈赦痛快地替次子放棄了這部分,“父親,兒子從自己的私庫裡分一部分出來貼補璉兒。”
“你現在說從你那裡分,你想過瑚兒長大後會怎麼想了沒有?還有璉兒,他在你母親跟前長大,你母親的私房都給了二房,世人怎麼看他?是不是會認為他不孝,惹惱了祖母,才不分給他。恩侯這不是錢財的事情了。唉。”
父親的歎氣,讓賈赦挺不好意思的。
“父親都怪兒子,今兒我嶽母說我不該縱著張氏把孩子抱回去的。”
賈代善皺眉,張家這時候說恩侯,憑什麼啊,他們是今天才知道的?扯淡。
作者有話要說: 推推我的《白狐》了,已經有12萬字放在網上了,不算預收了。
收藏到多少繼續填坑呢,這是一個值得好好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