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負王家啊。
張家兄弟見過妹妹以後也很高興,妹妹現在看起來與未出嫁的神態相仿佛。張瓚記起妻子和自己說的那些話,禁不住繃著臉,向妹妹灌輸了一堆要孝敬公婆的大道理。直到把張氏說的淚水漣漣的了,才訕訕地收住。
張鈺安慰妹妹幾句,就對賈赦說:“恩侯,貞兒在家被嬌寵的過了,還要靠你教導。有什麼她沒做好的,你說總好過彆人說她。”
賈赦連連應了,隻說張氏一切都做的很好,才給妻子挽回一點麵子。
賈赦在舅兄看過次子後,自己抱著賈璉往奶娘那邊送,給張家兄妹留出說話的空間。
張鈺就說:“貞兒,我和大哥看瑚哥兒在榮國公夫人那裡,與榮國公夫人甚是親昵。瑚哥兒與你可好?榮國公夫人可有難為你?”
張氏搖頭,“哥哥放心,瑚哥兒還是一樣,太太也並不曾難為我的。”
張瓚又問了羅嬤嬤幾句,得知妹妹現在早晚都過去婆母那裡,請安、聽賈母理事,與妹夫關係也很好,哥倆才放下心來。
唉,父母返鄉了,哥倆才體會到人情的冷暖、世事的艱難、肩上擔子的沉重。
回到張家,張瓚頗為後悔地對張鈺說:“都是大哥不好,父親為我謀劃的刑部侍郎,都到了眼前了,還不得不放手。”
張鈺卻聳聳肩,不甚在意,“大哥,你光看到失去的,沒看到咱家得到的。哪一任首輔的後人能夠繼續在朝手握重權?隻要咱倆以後有一個能到三品,就比那些尚書的後人都強了。”
張瓚想想確實是這樣,“唉,怪不得父親想著聯姻啊。”
“那是啊。那些勳貴跟著太/祖打下了大景的江山,所以隻有勳貴才是與大景同存的。咱們文官不過是來了又走罷了。隻要旭兒他們這代,仍能夠立足朝堂,或者比大哥現在更進一步,咱們這輩人就算不愧對父親,張家也算摸得上官宦世家的邊了。”
讓張鈺說心裡話,大哥最開始就該留在翰林院,沒彆的問題,就是個性的緣故。平時說的再好,改改改的,遇到事情了,還是勉強不來的。
幾日後,張瓚調去翰林院,成為翰林院掌院張玉書的副手。這是賈代善沒想到的,他以為吏部郝尚書會把張瓚按普通的翰林學士安排呢。
實際內裡卻是聖人因太傅肯及時致仕,給張家後人的關照了。
郝尚書還不想虛領賈代善的人情呢。
“榮國公,你不用謝我,是聖人的意思。”
與張瓚調動的同時,是賈敬被調到鴻臚寺做了少卿。
賈代善長出一口氣,對這個堂侄子,他有對張瓚一樣的惋惜感覺。但有自家次子比著,那才是更沒辦法的呢。
隨著天氣變冷,踏入了一年最冷的年根。榮國府陷入一種詭異的氣氛中。大奶奶接手管家,但是管家回稟議事的地方仍在榮禧堂正院的後花廳。
賈母給賈赦的說法,“你媳婦本就是懈怠走動的人,每天過來走兩次,對她隻有好處的。”
而對賴在賈母身邊的賈瑚來說,早晨練武以後就能看到母親,不用特意跑去東院,時間就寬鬆了一點兒。
羅嬤嬤就在私下底勸說張氏,“奶奶,到正院理事也好,太太震懾著那些媳婦子,有什麼事兒,就在太太眼皮子地下,派個丫鬟去問問也容易的。再說了,以後你和世子爺還不是要搬去榮禧堂住的。”
張氏知道不管彆人怎麼個說法,婆母定下議事的地方不變,自己隻有聽著的份兒。她也是個聰明的,在瞧出婆婆對賈璉比對另幾個孩子上心,就每天讓乳母把孩子抱去正房,等晚上請安後再抱回去。
羅嬤嬤對張氏的做法,大加讚揚。
“奶奶,小少爺就是擱在東院,一上午也是不得見。您歇晌後早點過去,也能看小少爺的。”
要叫羅嬤嬤說,張氏就該把孩子放在婆婆那裡。可惜張氏想不明白,她也不想費力惹張氏傷心了。
就看瑚哥兒是張氏帶大的,現在與太太好的,比太太帶大的又差到哪裡呢。
而剛剛幾個月大的粉團子賈璉,開始長牙了,他是最喜歡到祖母的正房來的,每日最喜歡的就是祖母喂他喝水,但凡能賴在祖母的懷裡,他是不跟彆人抱的。
賈赦看長子和次子都與母親的親昵,也隻能歎息自己和妻子白留了賈瑚在身邊了。
張氏卻認為:“夫君,我們要是沒留了瑚兒在身邊,瑚兒會不會與我們似陌路一般?”
賈赦承認妻子說的有道理,長子與自己夫妻的關係,還是比自己與父母親要好的。
進入臘月,張氏要與店鋪、莊子關賬,賈赦怕管事耍滑、張氏出錯,儘力抽出時間陪著。賈代善幾次早回來,都看到賈赦在幫媳婦忙碌,他忍不住就對妻子抱怨。
“恩侯,不好好在東宮辦太子做事兒,怎麼分心管府裡的這些事情了。”
賈母瞥他一眼,冷冷懟了一句,“國公爺,讓我說張氏才是好福氣。”
賈代善想與妻子辯駁幾句,什麼才是男人該乾的,卻見妻子起身走了。就把賈代善晾那兒了,一晚上也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