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嚇得臉發白了,彆看他天天在兵部,他的級彆還真不夠參與這些的。有賈赦這個兵部侍郎在,就是賈代善的舊部,也不認他賈政這個分出去的榮國府的次子旁支。
賈赦看賈政被嚇的那小樣,心裡就看不上他的這份不擔事。
“行啦,老二,你以後躲王家遠點,也讓你媳婦沒事兒少回娘家。你自己得拿好主意了,兵部誰找你,你也不能摻和。”
賈政連連點頭,頭重腳輕地回府。他回去之後,王氏看他臉色不好,隻好壓下滿臉的喜意,殷勤地服侍他更衣、洗手。
“老爺,可是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賈政“唔”了一聲,“都是外麵朝堂的事情,與你們女人沒關係。噢,對啦,你最近少回娘家,年底事兒多,把咱們府上的事情料理清爽了。”
王氏看丈夫那臉色,趕緊應了。不回娘家就不回唄,爹娘都不在了,回去與嫂子也沒什麼好聊的。
“老爺,今年的賬目基本盤完了。你是想現在看還是用過飯再看?”王氏喜滋滋的,分家了真好,每年多進了快萬兩呢。
賈政一聽年賬盤完了,再看妻子的笑臉,就知道今年比去年收益多。他笑著說:“先用飯吧,然後慢慢看。”
王氏趕緊讓人把準備好的熱湯熱菜端上來。
一碗胡辣的羊肉湯下肚,賈政覺得渾身的寒氣都散去了一半。
王氏給賈政端去一碗碧粳米飯,又給他布了一筷子綠油油的青菜。
“這青菜是母親今兒中午打發人送過來的,說是溫泉莊子那邊種的,大冬天少見到這樣嫩綠的青菜,味道吃著怎樣?”
賈政一邊吃一邊說:“你也一起吃,天冷,飯菜容易涼。這青菜不錯。”
夫妻倆每個月一起算賬,每天一起吃飯,越過越好。王氏放下那些有的沒的,得了婆母說的不要庶出的話,對賈政照顧的越發細心細致。
飯後,王夫人把帳本交給賈政看。賈政每天在兵部就是看帳、查糧草庫,回來再看自己府裡的這點兒小帳,他是駕輕就熟。
王氏挑亮燭光,賈政抬眼讚許地點頭笑笑。良久以後,賈政合上帳本。
“好。年年如此,不為子孫發愁了。”
王氏點頭,“等珠兒中了進士,就可以鮮花著錦了。”
王氏把帳本收好,對賈政說:“我二哥今兒後半晌派人來送信,想邀你休沐的時候,過去喝酒。”
賈政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把丫頭都攆了出去,才慢慢說道:“二哥投到三皇子門下了,我大哥是太子的伴讀,王氏,你替我回了你二哥吧。”
與此同時,丁憂後返京的林海,也正在府裡接待來客。來人是五皇子的門下,與他是同科進士、蘇州同鄉,現在吏部做給事中的張慶。
“如海,你回了禦史台,可還習慣?”
林海與張慶的關係看著很近,實際上因他出身文定侯府,在京城長大,與出身江南世家的張慶,還是同科會考以後才認識。
“都很好,謝張兄掛念了。”
林海對張慶來訪心裡狐疑,但張慶投了拜帖,也不好拒絕。回到禦史台沒多久,他就敏銳地發現了朝堂劍拔弩張的局勢,他對自己的定位是不參與。
無論那一派都不參與,隻忠於聖人。
張慶看著林海有意疏遠,隻好主動說出五皇子招徠之意。
“如海,若是事成,你就可在府門重懸舊日牌匾了。”
這舊日牌匾重懸,那可是文定侯府!五皇子可是開出了大價碼了。
“張兄,要是不成呢?我林府是不是就要灰飛煙滅了?”
林海不看好三皇子,太子儲君位置穩固,自己按部就班努力向上就好,才不能好高騖遠攪合到這種事情裡呢。
“就是不成,對你也沒有什麼妨礙。五皇子看好的是你大舅兄,隻要你能請了榮恩侯賈赦就夠了。”
林海搖頭拒絕,看好的是榮國公的舊部吧。大舅兄要是敢背離太子,不用等五皇子成事,聖人就會先抄了榮國府。
大舅兄現在雖然沒有實權,但依他的太子伴讀資格,等太子登基後,繕國公的兵部尚書就是大舅兄的了。自己是失心瘋了,才會拖大舅兄改投五皇子呢。
張慶勸說無效,铩羽而歸。林海上了五皇子一派的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