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一笑,“全仗武成王與卿了。”
待薑子牙離開,武成王不解地問天子。
“陛下似乎對薑子牙特彆器重,可否令微臣知曉,以後也好行事有方?”
帝辛點頭,“那講信用在昆侖山學道四十年,雖然他竭力隱瞞,你也看出他內心袒護西岐的趨向了。這樣有才乾的人,定要使他真心歸附與朕,斷絕他與西岐投契的可能。西岐少一人,朝歌多一人,來日對上西昌伯這樣不軌之心昭然若揭的賊子,勝算就多一些。”
武成王位高權重,與崇侯虎一樣是帝辛倚重的心腹。他是心胸寬廣的人,見天子看好在昆侖山學道四十年的薑子牙,不僅不擔心自己的地位,還鄭重地向天子承諾。
“陛下放心好了,臣定會將此人挽留在朝歌,為陛下效力。”
帝辛點頭,武成王接受了薑子牙,以後會在朝堂上護著薑子牙,不讓其感到自己被排斥,對收攏薑子牙歸心於己大有幫助。
“對西岐哪裡朝廷得先做好準備,讓崇侯虎準備好對西岐用兵吧。”
武成王應了,自去安排。
再說西岐姬昌見到朝歌派來的、宣召他去自辯的欽差,內心忐忑起來。
他對犬戎用兵也是蓄謀已久的事情了。不想戰事起來之後,卻不由他控製了,那不是他想停就能停了的。他原來的想法,是想讓天子知道有戰事,派人來查看、則是似是而非的局麵,他要借機看看天子對自己態度、借機探探殷商的底細。
要是天子責備、懲罰自己,自己就有了天子昏聵,妄責忠良的理由,再起兵去攻打殷商,在天下人麵前也能交代了。當然這都是他內心深處的想法。西岐文武知道他有這樣打算的,也不過是那三五人數的心腹。
其餘人等還真就是被他宣稱的犬戎用心不善,覬覦西岐妄行不端遮掩了思想。眼看著戰爭的時間越拖越長,現在的要緊事情,變成了要如何才能遮掩住真相,要讓西岐所有的官員和百姓,都說沒有與犬戎開戰,顯然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西昌伯知道來宣旨的是明路上的人,朝歌過來西岐查看真相的官員,私下裡是還有幾路的。他也明白要是少回去了一路人馬,自己就是說出花來,天子也不會相信自己的。
怎麼辦?提前對朝歌用兵嗎?西昌伯覺得自己準備的還不到位。他召集文武心腹商議。
長子伯邑考出列說道:“父王,兒子替父王走一趟朝歌吧。”
上大夫散宜生阻止伯邑考,“天子召大王去朝歌,顯見是懷疑對犬戎用兵之事了。大王若是再回避不去,豈不是落下口舌了。大王不如占卜一番,看看此去是吉是凶,再定奪如何去做可好?”
散宜生的話很有道理,西昌伯沐浴齋戒後,虔誠去占卜,卻發現自己測出一個模棱兩可、晦暗不明的卦象來。
幾次都是這樣的結果,姬昌心裡沒底了。
絕對不是自己的占卜不精,而是前途就是晦暗不明的。他想起幾十年前的、父王所占的那一卦,殷商當絕,西周將起。
西昌伯無奈一歎,收起占卜用具,召了散宜生來。
“孤此去朝歌,吉凶莫辯生死難卜。內事托與你,外事托與南宮適、辛甲諸人。”
然後宣長子伯邑考來見,將家事以及西岐的大事儘托付了,囑咐其莫忘了自己的心願。
伯邑考激動,要替父親去朝歌。
姬昌伯歎道:“我兒,君子見難,豈有不回避的道理。但天數已定,天子召父王去朝歌相辯,明路的天使已經得知我用兵的實事,暗路探查的定也從百姓那裡得知了真相。若是為父不能平安歸來,你當繼承為父誌向,完成未竟大業。”
西昌伯安排好諸事,進宮辭彆母親太薑。
太薑含淚說道:“吾兒,母為你推演先天之數,此去朝歌是晦暗難明,怕是凶多吉少,不若就不去吧。”
姬昌跪下磕頭,“母親,天子相召,怎敢不奉!兒子所推演的先天之數,與母親相同。西岐諾大的家業,以後怕要靠母親扶持伯邑考了。”
太薑眼淚落下,“自知你父祖三代人心中所想,就隻這樣的事兒,早晚會有一天的的,唉。痛殺我也。”
姬昌再磕頭,默默退了出去。
第二日姬昌率人離開西岐上路,合朝文武都去送行。有心高氣急的當場就喊,“大王,我們且殺去朝歌,好過大王受人盤詰。”
散宜生阻止,“胡亂說些什麼呢。”
沒看到商朝天子派來傳旨的官員還在一邊等候嗎?
真是能惹禍。
散宜生上前敬酒,“西伯,祝你此行順利,早日回來西岐。”
西昌伯接了散宜生的臨彆酒,不知味道地喝了下去。
伯邑考和姬發領著幾十個兄弟上來敬酒,西昌伯接了長子的酒,對兒子們說道:“你們兄弟以後要聽大兄的調遣,和睦相處,孤也就無憂了。”
眾子都躬身應答下來。
西昌伯向眾文武一禮,“西岐拜托諸位了。”
轉身跟著來西岐傳旨的天官往朝歌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西岐姬昌不可以自稱為“孤”
散宜生也不可以稱其為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