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天王,你是要同宋公明撐腰、欺辱我一個沒了父兄的孤女?還是你認為宋公明挑唆了楊雄石秀謾罵、汙蔑,然後一句冒昧就輕飄飄過得去、萬事皆無了?”
晁蓋勃然大怒,高聲嗬斥道:“這梁山我做不得主了?扈三娘你待如何?”
扈三娘的短劍指到晁蓋、又轉指到宋江的臉上。
“晁天王,既往我敬你,你就是這梁山的大頭領。不獨梁山,這天下所有的山匪、水匪,曆來都是誰的武藝高強誰為寨主,沒錯吧?你們二位今天如此待我,是要逼我開殺戒麼?”
林衝單手持槍,上前一步說道:“三娘子,晁天王並沒有……”
扈三娘的短劍指向林衝,“林衝,你還記得你當日火拚白衣秀士王倫是為何嗎?不就是王倫不肯收容劫了生辰綱的晁天王、要逐他們出梁山自尋死路嗎?宋公明今晚指使仨個男人來汙蔑我的名節,是要逼死我呢。這與那王倫的作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可要替宋公明出頭,與我對第一陣?”
林衝向扈三娘一抱拳,退了開去。
跟著晁蓋過來的隨從,立即圍了過來。
扈三娘對晁蓋說:“晁天王,我敬重你還有三分人性,取財不取命。你還是讓這些嘍囉們退下去,免得枉自添上了性命。”
晁蓋那日看了扈三娘對花榮那一槍的霸氣,知道自己對上花榮都沒有勝算,而今林衝退下去了,他對扈三娘拱拱手,說道:“三娘子若要這大頭領之位,我讓與三娘子就是。你們都退開去,免得無辜送了性命。”
圍上來的嘍囉,又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換了誰做寨主,對他們的影響都不大。他們犯不著拿自己的命,去擋扈三娘的劍。
宋江看扈三娘不像是玩笑,立即白了臉對扈三娘抱拳打躬,“三娘子,呼保義真的沒有說什麼。晁天王,你知我宋江在江湖上,虛得兄弟們一份看重,何嘗做過挑撥兄弟們打鬥的事情?”
晁蓋點頭,他信宋江。要是沒有宋江報信,他早在鄆城縣就朝廷逮住砍頭了。
花榮看看繃著臉的扈三娘,又看看秦明冷淩的側臉。
“二頭領,既然與你無關,你讓開,讓我先了結了鼓上蚤這個無中生有、毀人名聲的賤人。”
“義弟,你不信哥哥了?你連哥哥也不肯叫了?”宋江滿眼的不肯置信,雙手捂胸,一臉的傷心痛楚。
“我花榮信你沒說謊,但隻是想不通他仨與我無仇無怨的,到底你們說了些什麼話,我不過是向三娘子求教,討教學問罷了,怎麼就是現在這樣的局麵了?”
花榮心底裡還是對宋江有一絲舊日情分,但他知道扈三娘追問酒席間說了什麼,那才是引發今日衝突的關鍵。不問清楚了,自己和秦明的名聲也跟著一起被玷汙了。他不由自主地就順著扈三娘的思路做事兒。
“時遷,你是想討個活路還是想做個糊塗鬼?”
扈三娘的短劍,劍芒逼到了宋江的臉上,宋江下意識地矮了身子、縮脖子,露出來他身後的時遷。時遷的發髻瞬間被削平,頭發散落開來。嚇得時遷尚餘的三分酒氣也都散光了,他知道自己不說實話,扈三娘能在瞬間要了他的命。
時遷心裡轉了念頭,就把晚上酒席上宋江的神態、配合著他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複述了一遍,完了問已經清醒過來的石秀、楊雄。
“二位哥哥,事情就是這樣的,小弟可有說錯了哪一個字,二位哥哥請指出來。”
石秀、楊雄二人也醒了酒,到現在這地步了,哪裡不明白被宋江利用了。他倆默默地點頭,證明時遷所言不虛。
時遷對宋江一拜說道:“公明哥哥對不住了,小弟可說多了或者說錯了一個字,也請哥哥指出吧。”
吳用上前對扈三娘作揖,“三娘子,公明哥哥做錯了事兒,也是他因閻婆惜的前事兒,對女人心有餘悸。還望三娘子能夠原諒則個。”
“吳學究,宋公明是個男人,卻使出內宅婦人敗壞她人名聲的卑鄙手段,欲殺我與無形,你要放過他,你憑的什麼?”
吳用被噎,是嗬,自己與扈三娘有什麼交情,又憑什麼要扈三娘放過要以卑鄙手段要逼死她的宋江呢?!
“三娘子,到底是江湖上的好漢,敬佩及時雨、推崇哥哥的人比較多。”吳用提醒扈三娘宋江在江湖的名望。
花榮在扈三娘身後說道:“三娘子,你……”
秦明拉了花榮一把,止住花榮開口。
扈三娘看著吳用冷笑,“宋公明以這樣的手段害人,傳到得江湖上,死的也不名譽。害人不成終害己,我倒要看看江湖上,有哪個好漢肯為這樣的卑鄙小人來找我討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