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沒有箭頭的。箭頭上會徒有標識,被射到身體的重要部位,就要退出了。”
拉拉雜雜的、又冒出來許多千奇百怪的問題,扈三娘一一解答了以後,見領軍的將領在沒有疑問,就允了他們散去,留了後勤那些人討論內務。
“樂大娘子,你們先去盤庫,明天早晨把結果交給我。可能做到嗎?”
樂大娘子呶嘴,李應的妻子說:“大將軍,若是我們仨個倒還快些,孫二娘不熟悉庫裡的東西擺放,也不知道該怎麼填寫大將軍的表格記賬,放要我們束手束腳的不得做事。”
孫二娘就紅了臉,為自己爭辯道:“如此倒是我誤了你們做事?”
蕭讓的妻子在一邊微微點頭。
扈三娘便道:“你們才幾個人,便有這樣那樣的想法影響了做事。我是要抬舉娘子們,不要隻知道家裡的洗刷。孫二娘過去的時間短,但凡你們仨是用心教導,她怎麼會這麼久還看不明白記賬的法子。”
三個人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樂大娘子麵含委屈,往昔三人處事有商有量,不曾有誰喜好掐尖,隻按照流程、製度做事就可以了。可孫二娘加進來以後,諸多事情她都要占個上句,沒幾日仨人就暗忖忖地排斥她,該讓她留心的地方不曾提醒她。現在遇到扈三娘限期了,又遇到年節進庫出庫的數量種類多,就忙不過來了。
扈三娘見她們幾人都認錯,就對柴進和蔣敬等說:“梁山的內庫和大庫房,包括賬麵的銀兩,我將此事交給你們等,就希望你們能把事情擔起來。這就像是朝廷的戶部,莫非哪裡遭災要賑濟了,再去翻帳本、核對庫裡有沒有足夠的物質銀錢?”
蔣敬實在不願意這幾個女人管庫,但扈三娘要抬舉娘子們,他也不好唱反調。隻好站起來擔了責任。
“大將軍,是蔣敬疏忽了,以後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扈三娘就說:“此事可一不可二,以後每月大盤點一次。遇到任何物品出庫三分一以上,都要報給蔣先生和柴大官人知曉。你們可記得了?”
四個人基本是起身應到,“記得。”
等把這一日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蕭讓見聚義廳的書房再無旁人了,才開口提醒扈三娘道:“大將軍,她們幾個怕是相處的不愉快。”
扈三娘點頭,“樂大娘子有妊,庫房必得要三人以上才可以。”
蕭讓沒防備扈三娘會直接說出樂大娘子的事情,尷尬地紅臉了。
扈三娘當作沒看到蕭讓的異樣,滿臉遺憾地喟歎,“樂大娘子該回去休養了。可惜啊。”
“大將軍是為管庫的娘子沒有能主事的嗎?”
扈三娘點頭。“我原讓孫二娘過去,就希望她能挑起來,哪知道她做人欠了分寸,竟然惹得人排斥她。”
“若是調軍卒換了她們呢?”
“那不可能。蕭讓,你知道我抬舉她們的目的。這院子裡還有四個小娘子,十年以後她們也都頂人用了。如果說外麵行軍打仗不得不用將軍,內裡的管理,娘子們可以的,我自然就要用娘子,不然你忘記了我是娘子,以後也可能是嫡長女承繼我的衣缽?!”
蕭讓默了會兒,再開口就說:“大將軍抬舉她們,這一次誤事不追究,下不為例未必是為她們好。”
“唉。”扈三娘長歎,他知道蕭讓說的對,她那裡不知道輕饒了她們幾個的危害。
“大將軍隻想若是軍卒誤事,你會怎麼處理?”
扈三娘咧嘴,少不得交給裴宣去打板子。
“蕭先生,你妻子也在內呢。唉,你知道我不會把她們交給裴督察打板子的,這就是我最愁的原因啊。”
不得不網開一麵,不得不讓她們在軍律跟前成了特殊人群。
做慣了主婦的這幾位,從來就沒有基本的職業素養。如果交給二十一世紀的“白骨精”們,職場上在怎麼勾心鬥角,不會、也不敢耽誤正事的。
可她們……
扈三娘痛心疾首,所謂扶不起來的阿鬥,就是這樣的吧。
“蕭先生,梁山上能識字、計算的女性太少,我身邊這幾個想派上去,至少還得五年。把柴夫人請出來做事,原是想讓她頂崔氏的位置的。”
蕭讓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搖頭退了出去。大將軍果然與一般的娘子不同,幸好自己女兒跟在她身邊學做事,不然以後也難免會重複自己妻子的溫和,不,是懦弱。
他出門看到女兒和阮小二的女兒並肩站在一處,在說悄悄話。就叫了女兒進去給扈三娘送些茶水,自己準備去給小娘子們講書。
扈三娘手指輕敲桌案,心裡思考那幾個懷孕的娘子空下來的崗位。
在這裡娘子們顯懷了,基本就不會再出家門了,更彆說出現在外姓男人跟前了。
唉,愁人!
生育期的女性,果然是職場的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