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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蓋因不守軍規頂撞上司, 被裴宣依律打了兩軍棍,此事當晚就傳得所有人都知道了。梁山上的娘子們反應不一, 有一部分噤若寒蟬的,這是當家的男人就膽子小、跟著被誑上山的。不以為然的也有, 以顧大嫂為先。
顧大嫂等許多人,對晁蓋的態度,算是那些慕宋江之名、來投奔梁山的好漢們的代表。那就是把晁蓋當泥菩薩恭敬著。
可孫立不願意得罪人, 上山伊始就勒令孫新哄住弟媳婦、不許她露出心跡, 免得給自己這些人找來麻煩。
當初顧大嫂積極去勸說扈三娘,就是要投靠宋江的。可還沒等登州這夥人巴結上宋江呢, 梁山就換了大頭領。她也因為是第一個對扈三娘釋放善意的, 提攜了登州眾人,最後孫新還得了扈三娘的親衛首領的職位。
如今晁蓋被打,她雖然牢記丈夫的叮嚀,不敢在督察的院子裡說什麼,回去以後就興奮地與孫新嘀咕, 會不會頭領位置有變動。孫新知道自己妻子上來勁頭, 是什麼都不管的。隻好拚著半宿不睡, 耐心哄得妻子相信, 目前的梁山,在大將軍的心裡眼裡, 是沒有比晁蓋更適合二頭領位置的人,要求妻子一定不能在晁蓋被打的事情上說話,免得壞了扈三娘的安排, 自己這夥人可是吃罪不起的。
吳用在事發的第二天早晨,看過晁蓋後就忙著要去水寨安撫阮家三兄弟。他擔心他們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做出過格的反應。而公孫勝則被吳用催促著、去找劉唐和白勝說明情況。
倆人離了聚義廳所在的大寨往山下走,沒走多遠就看到阮小二的長女,帶著兩個近衛,在前麵匆忙趕路。
吳用停下腳步,對公孫勝說:“我看不用去找阮家那三兄弟了。你看阮家小娘子回家去了。”
公孫勝點頭,“不如你去找劉唐吧。”
說了這話,他略頓了一瞬,才又說:“其實劉唐和白勝那裡,我們不去說反倒好些,讓他們在心裡對軍律多些敬畏。不然等他們觸犯軍律的時候,就不是兩軍棍的了。”
二人點頭,都明白晁蓋是被扈三娘抓出來殺雞駭猴了。連二頭領犯了軍律都被打,這梁山還有敢違背扈三娘嗎?
商鞅立木也就是這般了。
晁蓋被打之事,都是在私底下三五之交間議論的。可不論梁山的好漢和娘子們在背後怎麼議論,扈三娘態度堅決地支持裴宣用軍律,去規矩梁山所有人的行止。借著晁蓋被打,裴宣與他掌管的督察,威名更勝了。山上的將領和軍卒更加遵守軍律,且都不再抱僥幸的、不被督察查到的心裡。不僅是收到了治山的好效果,還贏得了越來越多的支持。
金大堅奉命刻了很多塊以軍律為主要內容的碑文,那框定每個人行為的軍律,就散落在梁山的各個必經之路、校場、各個小寨等處。這石碑不僅有提醒眾人要遵守梁山規矩的作用,它同時還是梁山男女老幼識字的課本。梁山沒有那麼多的紙張、筆墨提供,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在把軍律背下來之後,對照著碑文認字,以指畫沙地練習。
扈三娘手扶刻有軍律的新石碑,對裴宣說:“看來不管在那裡,規矩都是一個好東西。它能讓大多數人的人心安。當然啦,大多數的人,也都希望能夠按著一定的規矩活著。”
裴宣心緒複雜地回話,“大將軍,梁山這些人的存在,就是最不守規矩的證據。”
“那隻能說明一件事,大宋的規矩不對。”扈三娘笑眼盈盈、笑意可掬,“你看,我們現在的這個規矩,能讓大宋蔑視律法、胡作非為的人變乖,那麼這個律法就是以後可以推廣到天下的。”
裴宣低頭,不想和扈三娘爭辯。以扈三娘的武力,梁山誰敢與她鬨?輕者軍棍處罰,又痛又丟臉。重者會被打死,嗯,目前還沒有被打死的人。可有打癱的躺在那呢。
至於以後推廣到天下?
——怎麼會有官員嚴格按照律法行事。大宋的律法也未必就不如梁山的嚴苛,隻不過有那些徇私舞弊的官員,再好的律法也沒用。
扈三娘像是看出裴宣的心中所想,拍著石碑說:“我知道你想說律法是好的,怕推廣到天下了,就無人照著做了。這事兒啊,我以後就交給你了。你看怎麼能教導出既能自己遵守、還能讓彆人也遵守律法的人。”
裴宣麵有難色,“大將軍,亂法者從來都是上位者。”
“唔,如果你為司法首領,你會亂法嗎?”扈三娘盯著裴宣問。
裴宣毫不猶豫、堅定地回答:“大將軍不亂法,下官就絕不會亂法。”
“那你就不用擔心了。沒有人會乾涉你依法治事。”
扈三娘拍拍手,留下若有所思的裴宣,帶著她的小娘子們、還有精氣神特彆旺盛的近衛隊離開了。心事重重的裴宣,呆呆地佇立在石碑邊上,開始思考怎麼培養出、既能自己遵守、還能讓彆人也遵守律法的人。
他的心裡是想全天下的人,都能與梁山的男女老幼一樣遵守軍律、好好地過日子。
轉眼間就臨近了第一次的“兩軍對抗”。
而這第一次的對抗賽,不僅有將官們不得下場的要求,且還不可以在場邊出聲指導。但扈三娘又留了一個門縫出來,場外的將領可以給下場的士兵們,傳遞二次書信進行現場指揮。
可這一點差點把林衝和秦明愁的白了頭。
雖然要升到什長以上,基礎的要求是認得軍律上的所有字。但想要在挑出來的、能打的軍卒裡、找出一個能看懂他們這些將領手書、讀懂場外指導意見的士兵,差不多比登天還難。
梁山好漢日夜被催著認字,還有大部分是半文盲呢,何況軍卒了。
不管林衝和秦明為首的雙方將領怎麼為難,第一次的大比在二月中如期開展了。而且在大比之前,有軍卒憋出個好辦法:挖半人深的坑,五人一組蹲在坑裡,把長矛直立用來對付戰馬,弓箭手放箭乾擾騎兵,盾牌手照顧好本組的軍卒防備騎兵的箭矢,用樸刀砍馬腿。此方法一經提出,將領們都覺得要是有一刻鐘的準備時間,步卒對上騎兵,再不會出現臨陣驚惶、毫無抵抗,隻能四處逃竄,由著騎兵在後麵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