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 css=top_book>強烈推薦:</strong>
翌日浦東關勝挾著自己是正義之師的必勝信念, 率領著萬人的龐大軍卒陣營,也是五更天用飯後, 向二十裡外的梁山臨時大營出發。
雙方的探馬在兩軍陣前來回跑動報信,時不時還會因為距離過近, 發生箭矢漫天飛舞的對射演練。不過沒到辰正呢,兩軍就在相隔不到一裡的曠野上見麵了。
扈三娘不急著向前了,傳令官按著扈三娘的指令, 令旗擺動, 大軍緩緩地壓住了陣腳聽了下來。扈三娘在心裡莞兒一笑,這要是雙方一起發動衝鋒, 輕騎馬隊相接, 也就是須臾而已。
對麵的關勝率領的朝廷大軍也停了下來。關勝的中軍旗幟下麵,先奔出一匹赤騮駒,馬上之人顏麵黝黑,環眼翻鼻須發斷黃卷曲,身穿連環鎧甲, 手握精鋼刀。到了陣前就大聲叫陣。
“我乃宣讚, 草賊匹夫, 叛逆當誅, 快快下馬受死。”
秦明對扈三娘抱拳,“大將軍, 末將請命去會會那宣讚。”秦明本是急性子的人,綽號霹靂火。這一年的變故,早把他磨得不是原來那霹靂一般的性子了。換做從前, 他會問也不問就馭馬出陣,怎麼會先與主帥請令。
扈三娘點頭,叮囑秦明道:“小心為上。”
“大將軍放心。”
秦明的應答尚未落話音,人已策馬出陣。他心裡也貪戀現在的好日子呢。可他明白自己必須要在大將軍跟前爭功,才能不被呼延灼、關勝這些後來者攆上。他也要好好地活著,小嬌妻才剛剛有了身孕呢。
“花榮掠陣。”
“是。末將尊令。”花榮摘了身上挎著的長弓,從箭囊抽出羽箭,做好了救援秦明的準備。
扈三娘這吩咐落到眾將的耳朵裡,大家自然都明白這是大將軍愛惜秦明,怕他有閃失。
孫新、武鬆二人騎馬跟在扈三娘身後的左右兩側,孫新還好一心隻掛在保住扈三娘的安危上。武鬆就多了一點兒躍躍欲試的勁頭。他看著秦明出征去對宣讚,恨不得是自己摘得了先鋒印,替扈三娘打這頭陣。
隻見秦明驅馬奔過去,怒揮狼牙棒往宣讚脖頸就砸,宣讚橫刀去擋,火星迸濺,二馬交錯,狼牙棒順勢又兜向宣讚的後腰部。
宣讚刀勢已老,不得不雙腿使力夾住馬腹,戰馬吃力地向前一躍,解了這斷腰要命的一擊。
那秦明是數得著的好漢好武藝,醜郡馬和彆人相比也是好功夫,但他對上秦明就不夠看了。
兩邊的行家都看出了二人武功水平的差異,知道宣讚的落敗最多不會過三十回合。
扈三娘觀看打得難分難解、已經占了上風的秦明,突然大喝一聲,聲透兩軍陣,“擂鼓,給秦將軍助威。”
驚心動魄的戰鼓驟然響起,裹挾著衝天的戰意,聲浪滾滾撲向兩軍陣前。戰鼓聲聲震人心脾,氣勢萬丈,如利箭離弦,半步退路不留。聽得陣前占了上風的秦明,更是意氣奮發,狼牙棒揮舞出迫人的壓力。
關勝自不肯落了氣勢,也命軍卒擂鼓。
頓時陣前戰鼓轟鳴,兩軍兒郎搖旗呐喊,令所有人的熱血都為之沸騰。兩軍陣前的氣勢,瞬間達到白熱化的沸點。
秦明和宣讚兜轉馬頭,又是數個回合的對戰。
關勝覷著宣讚落敗在即,立即驅馬往兩軍陣前去救宣讚。
“林衝。”
大刀關勝甫馭馬出陣,扈三娘的喊聲立即出口。聲音未落,豹子頭林衝已馳馬出陣,疾如墨色雷雨天炫眼的閃電,快如林間撲食最後衝刺的獵豹。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關勝驅馬去到陣前,秦明的狼牙棒已經把宣讚從馬上擊落。兩軍掠陣的裨將俱往前衝、軍卒也大聲呐喊,一邊要救人、一邊要擒拿宣讚。
秦明與林衝配合已久,他聽得身後林衝的喊聲和呼嘯而來的馬蹄響聲,立即不管落馬的宣讚、也不管向他衝過來的關勝,掄起狼牙棒往關勝的赤兔馬的脖子砸去,而林衝的丈八蛇矛,恰恰好架住了關勝以萬鈞之力劈下來的青龍偃月刀。
兩邊的所有人,在那一瞬間都屏住了呼吸,天!
——要是丈八蛇矛沒來得及架住劈下來的青龍偃月刀……
關勝的赤兔馬是久經戰陣的寶馬,簡直可以用成精來形容了。牠居然在可不容發的一瞬間,踏踏踏地改前衝為向後退步,馬頭向令側躲避,使秦明能砸斷牠脖頸的一擊落空。
三人分開,林衝的丈八蛇矛順勢就挑起了還沒站穩的宣讚的後腰帶,秦明馭馬截住關勝。關勝眼睜睜地看著林衝把宣讚挑去了梁山的陣前,被摜倒在捆了起來。氣得他發瘋了一般,刀刀直劈秦明,大開大合,壓得秦明隻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餘功。
“大將軍,末將去換下秦明可好?”
林衝隔了目不轉睛、緊張地盯著關勝和秦明、躍躍欲試的武鬆問扈三娘。
“林將軍,你來掠陣,我去會會關勝。”
扈三娘摘下馬鞍上掛著的镔鐵長/槍,一夾□□的的青驄馬,玄衣銀甲,衝向了兩軍陣前。要不是她身後的那幾麵認將旗,對麵的朝廷大軍,根本就看不出扈三娘這個主將有什麼特彆之處。
扈三娘的□□架住關勝的大刀,關勝大喝:“來將通名受死。”
扈三娘瞥了關勝一眼,冷聲對秦明說道:“秦將軍回陣,與林將軍掠陣就好。”
秦明手提狼牙棒,對扈三娘抱拳說道:“末將尊令。”
噠噠噠,馬蹄聲響起,秦明悠然自回本陣去了。
二人目中無視關勝、自說自話的做法,晾得長刀被架起來的關勝火冒三丈。而脫了危局自行歸陣的秦明,又使得他要擒了秦明換宣讚的打算落空。這可如同火上澆油一般,把關勝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他驀然發力抽回青龍偃月刀,他要一刀劈碎了扈三娘。哪知道扈三娘的長/槍隨著他的大刀遞了過去。關勝想蓄勢再劈,以搶回剛才對陣秦明的那般優勢,可在扈三娘緊逼不舍的長/槍麵前,抓不到半點機會。
武鬆就聽身邊的林衝呐呐低語了一句,“關勝敗局定了。”
他詫異地看了林衝一眼,見林衝已經把長矛掛到馬鞍上,雙手扶著馬鞍,悠閒得仿佛是在看校場上軍卒們的例行操練。
武鬆立即收回視線,卻見扈三娘的镔鐵長/槍已經纏住了關勝的大刀。他心神凜然,原來“纏”字訣還可以這麼用?!
隻見倆人騎在戰馬上,相隔不過丈餘,槍尖不離刀頭,刀頭躲不開槍尖。不論槍杆還是刀杆就如同長了的手臂,倆人好像不謀而合地在兩軍陣前、給所有軍將演示長兵器變幻出來的小巧格鬥、纏鬥的技巧。
扈三娘已經霸住了戰場上的優勢,無論是戳、紮、挑、崩,還是刺、掤、格、掃,每一下都與關勝的大刀硬碰硬相抗。這樣的打法,簡直讓全場的人想不起她是女子。
花榮歎口氣,手握長弓,感觸萬分,“大將軍的戰馬不如赤兔馬高壯,到底還是吃虧了一些。”
楊誌點頭,“也就是大將軍不是尋常女子那般嬌小,不然镔鐵槍就要被偃月刀壓著打了。”
武鬆兩眼緊盯著戰場上膠著的扈三娘和關勝,耳朵裡是四周將領的議論聲音,他頓時發現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是緊張的、而其他人是看扈三娘與關勝切磋的感覺。
難道這是校場而不是戰場?
場上的關勝,這時候已經緊張得背心出汗了,這,這,這,還可以這樣用長/槍的嗎?他自從學大刀以來,無不是大開大合、一力降十會、以力劈砍、橫掃千軍如風卷殘雲般的直來直去地用刀。而今卻被扈三娘的一杆長/槍逼得窘迫,左支右拙、漸透狼狽,如剛才的秦明一樣,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了。不,自己的招架越來越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