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欣喜也就是一瞬間,然後將士們就集體陷入了忐忑中。
侯世祿對童仲揆說:“朝廷還會派禁軍出來嗎?會派誰做主帥領軍?這是要與建奴打野戰?哎呀,這可怎麼是好!”
秦良玉等人都有些發懵,朝廷還有禁軍能往外派嗎?要是禁軍還能派出來,應該不會把他們從山長水遠的川中調過來吧?
張銓的臉上更添了一層憂色,擔心援軍無法抗住建奴這上萬的騎兵。可是遼陽城門已經凍死了,短時間內想出去與援軍合作、前後包抄建奴是根本做不到的。
前軍布好陣勢了,莽古爾泰等人也率領著所有的鑲藍旗兵呼嘯而至。
朱由校這時候已經到了前軍。
他目測敵人進入射程後,猛地落下手裡的令旗。張之極身邊的親衛大喝一聲“開炮”,百門火炮一起發射。
百顆炮彈基本是同時落到衝過來的建奴軍卒中,立即炸出人仰馬翻的慘叫聲。但是莽古爾泰他們哪裡會怕這些,按照他們與明軍對陣的經驗,就這麼短短一點兒的距離,不等明軍放第二炮,他們就可以衝進明軍的陣中,砍下前麵這些軍卒的腦袋。
至於明軍後麵的那些軍卒,自然會被嚇得四處逃竄,他們隻管追著砍殺就是了。
眼前這些明軍連最基本的拒馬障礙都沒設,簡直是給他們送軍功來了。跟在莽古爾泰身周的騎兵們,興奮得嗷嗷直叫,馭馬狂奔向明軍的陣地。
可是這一次莽古爾泰他們打錯了算盤。明軍轟鳴的火炮就沒有停頓,一批又一批的鑲藍旗兵在炸開的炮彈中倒下。
少數僥幸沒被炮彈擊中的,就倒在距離明軍三百丈的地方。
這些軍卒到了那個地方,就被突然間連竄帶蹦、不知為何發瘋的戰馬甩落下來。
總而言之那就像是一條不能跨越過去的界限。
當每門炮定額的二十發炮彈打過以後,對麵基本沒有站立的建奴了。有幾個處於隊尾的、沒有被炮彈擊中的鑲藍旗兵,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瞬間就不見的萬人騎兵發傻。可就是在他們的呆愣中,其中的一人突然醒過味來,大喊了一句,幾人拔馬就往北邊而去。
定國公世子派了三千軍卒去打掃戰場,對那些被摔下馬沒死的、還有未被炸死的補刀。最重要的是要撿回前麵布下的、針對騎兵的四棱鋼錐。
泰寧侯笑著說:“陛下,那幾個就是去沈陽報信的了。”
朱由校點頭,“朕估計傍晚的時候,那幾個送信的該到沈陽了。他們不會在晚間往遼陽來,咱們明天再與建奴的大軍決戰。”
然後他對英國公世子命令道:“派個人到遼陽城下傳令張銓繼續守城。讓到遼陽增援的那些禁軍將士,明天跟在大軍的後麵往沈陽去。
傳令三軍向東繞過遼陽城,繼續向北。”
遼陽城牆上的將士,在攻城的建奴大軍往南而去的時候,他們隻略略遲疑,就轉去了南邊的城牆。眼看著百餘發炮彈,落到曠野裡衝鋒的建奴隊列中,炸得建奴騎兵人仰馬翻;眼看著火炮的轟鳴不斷,好像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轟隆的炮聲就終止了。當硝煙散去的時候,戰場上近萬建奴就那麼被殲滅在他們的眼前。
毛文龍眨著眼睛,抓著秦民屏的胳膊問:“我看錯了嗎?我看錯了嗎?咱們大明這次是用了千門火炮一起發射?”
張銓在城牆上看著這幾萬人的隊伍就要繞城而過了,忙命人坐筐下城去問明情況,就見一傳令兵騎馬奔城牆而來。
那傳令兵見了坐筐下來的軍卒,把軍令對他吩咐了一遍。但看到城牆上圍觀的眾人,又把軍令對上麵大聲地喊了一遍。
張銓忙出麵表明自己的身份,在城頭匆匆應了軍令,又對那傳令兵喊話,問此次領軍的主帥是誰。
那傳令兵驕傲地大喊了一句,“主帥是大明天子,禦駕親征。”然後他就跨上戰馬追趕大軍去了。
張銓一顆心卻被他這句話激得簡直要跳出了嗓子眼兒了。他激動地問左右:“主帥是大明天子,禦駕親征。禦駕親征?我聽錯了吧?我聽錯了吧?”
侯世祿一拍城牆,“張大人,朝中的那些大人怎麼會讓天子領軍?再說也沒見天子的儀仗打出來。”
童仲揆則道:“咱們先彆管是不是禦駕親征,還是趕緊弄開一個城門,剛才可有命令讓增援的禁軍跟過去的。”
毛文龍雖是守備,但這倆月憑守城的軍功表現,已經能在張銓、侯世祿跟前說話了。他很疑惑地說:“看剛才的火炮陣勢,好像有千門以上的火炮,可是過去的大軍也不像啊。”
所有人都與毛文龍存有同樣的疑惑,可剛才他們都是親眼見到了火炮轟鳴的陣勢,沒有千門的火炮不可能短時間打出那麼多的炮彈。疑惑存在每個人的心頭,隻是誰都無法解開這怪異之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