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長青四目相對的一刹那,黑死牟愣了愣。
黑死牟從長青的眼神中看出他似乎並不會在這次與他的對戰中使用那種殺傷力巨大的招數。
明明在用一次那種甚至能更改地形的強大攻擊,勝負很快就會定下來。
就和他最終選擇變成鬼一樣,這個人也有自己的堅持吧。
伊黑小芭內看到長青,鬆了口氣:“還以為出了什麼意外,可算是來了。”
這時天上飛過一隻信鴉,鳴叫道:“齊心協力,九柱齊心協力,擊敗上弦之一與上弦之四!”
黑死牟看了一眼信鴉,轉瞬就要繼續應對那些接踵而來的攻擊:“你們的準備……的確十分齊全。”
傷害不斷的在黑死牟身上累計,在被那個有著他血統的後人刺穿腹部後,黑死牟知道自己必須進入真正的模式了,不然很有可能會輸。
黑死牟的身體頓時開始發生變化,身上屬於鬼的特征變得更為明顯,猙獰的角刺破衣襟,腐朽的日輪刀上長出刀刃的分支。
比起原來不看六隻眼睛和人也沒什麼區彆的外貌,現在的黑死牟無論怎麼看都不能被稱為人了。
長青的動作忽然停了停,他看著黑死牟,皺眉道:“你所謂的變強,就是把自己一直墮落成怪物啊。”
長青一瞬間真的覺得挺悲哀的——到底要追求多麼艱難的東西,才會不惜把自己變成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怪物?”黑死牟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樣子,他沉默了一瞬間,盯著長青道,“選擇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不是也為了變強,從而導致自己擁有了活不過二十五歲的詛咒嗎?你就不想為了逃脫這個詛咒做出掙紮嗎?”
他為了追求“強大”拋棄家人拋棄城池,結果卻被告知還沒能追到就要死了,這輩子可能都再沒有機會去追上,甚至那個人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黑死牟一想到這裡,就對記憶裡那個人淡然的臉感到無比的“惡心”。
“產屋敷家的人也是,你們現在的努力裡,難道不包含那個人嗎?”
鬼殺隊的隊員們紛紛怒道:“彆把主公大人和你自己相提並論。”
長青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斑紋,抬眸看著黑死牟:“我一開始就沒覺得這個有什麼大不了的。”
黑死牟愣了愣,無法理解的看著長青:“為什麼?”
長青也不是不珍惜生命的那種人,但他從骨子裡就是個忍者,宇智波鼬會如同火影那樣思考,正是他對於自己的生命和其他人的生命都有著絕對清晰平等的衡量方式。
生命是珍貴又容易消亡的,然而自己的生命和其他的生命比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
波風水門也是一樣,年紀輕輕的天才,前途無量的火影,可要是為了木葉和忍者的未來,他就不會猶豫什麼。
人類的生活能夠百花齊放,正是因為對未知的好奇,可是對於長青這種人來說,知曉一切並沒有帶來恐懼,反而能更加驅趕著他們前行。
因為生命是珍貴的,不會為任何事變得廉價。
“我並不想告訴你答案,你自己想了四百年都沒能想明白,誰告訴你都是一樣的。”長青冷聲道,“你也是,童磨也是。”
童磨本身作為生命降生沒錯,他的人生沒得到應該有的七情六欲,按照那個家夥身為一個教主的思維方式他應該也認為人的感情是被神賦予的,那他沒有就是神的過錯,至於神怎麼彌補是神的問題,長青他們的任務就是送這種家夥去見神。
“長青君,”炭治郎持刀站到長青身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上弦之一好像很關注我的火之神神樂。”
長青道:“不是錯覺,火之神神樂也就是日之呼吸是四百年前黑死牟的弟弟發明的呼吸法。”
這句話說出後,灶門炭治郎頓時愣了愣:“弟弟?”
長青把繼國緣一和繼國岩勝的事情都和九柱說了,但是炭治郎這樣的隊員還不知道,他了解的僅僅隻限於黑死牟的戰鬥方式這些。
黑死牟緊盯著長青:“不管你到底是怎麼得知這件事的,那都沒有任何作用。”
黑死牟當然不可能知道世界上還有屍魂界這樣的存在。
長青歎了口氣。
從繼國緣一死亡後繼國岩勝就再也不可能追上他了。
曾經和黑死牟對戰過的長青以及使用火之神神樂的炭治郎作為主要的攻擊手,其他人紛紛為他們創造著攻擊的間隙。
黑死牟身上的變化一直都沒再停過,同時他也越來越煩躁。
古井無波幾百年的心情不知為何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灶門炭治郎的紅發紅眼和呼吸法,還是因為千手長青那副和那個人相似的神色目光?
這兩個人同時朝他揮刀的那一刻,黑死牟的眼前恍然了一瞬間,一時不察被砍掉了半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