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西澤啊!你應該知道他吧,十八歲拿氣步|槍世錦賽冠軍,還是咱們南央醫學院眼科專業的超級學神!”
薛梨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陳西澤…
聽著怎麼有點耳熟呢。
那個小時候看到她把她媽胸衣戴在頭上、一言不發地從家裡翻出相機給她拍照留念的陳西澤?
那個好不容易有男生跟她告白,被陳西澤撞見了,冷笑著、拍著男生臉說“再騷|擾她、我宰了你”的惡竹馬?
那個…臨走前,還把她唯一一株養活的多肉植物挖走的大壞蛋?
不是吧,彆嚇她啊!
肯定重名了。
許舒陽學姐見薛梨像個斷了電的機器人一般,笑嘻嘻地說:“你彆說你沒聽過他,他是破紀錄的世界冠軍,氣步/槍比賽你看過吧,網上說他是抬槍一晃、國歌奏響的水平,帥呆了!”
“我…我平時不看體育比賽。”
“好吧。”
薛梨真的好久沒見過陳西澤了,她望向許舒陽,試探地問:“學姐,跟他很熟嗎?”
“我也很想跟他熟啊,但公事以外,他從不跟女孩有私交。”學姐惋惜地說,“就算都在學生會,我也沒機會和他說上話。”
“那那那…你說的那個陳西澤,是不是喉結上有一顆痣?”
薛梨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態,希望隻是同名同姓。
“誒!對!”學姐激動地說,“我昨天還看到論壇上有人偷拍他,拍到了他喉結上的那顆紅痣,一群人跟帖說好性感、想咬一口,哈哈哈。”
薛梨:……
救命!
貴校的女生怎麼回事?
前排有一位黑長直女生回頭,打量了薛梨一眼,不屑地冷笑:“花癡,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蔥,陳西澤也是你們隨便yy的嗎。”
薛梨莫名被罵,偏頭望向她。
這黑長直女生…五官棱角銳利,看著不太好招惹。
許舒陽湊近她,小聲說:“彆搭理她,她也是學生會的,暗戀陳西澤很久了。見誰都是情敵,都沒好臉色,搞走學生會好幾個女生了。”
“貴圈…挺亂的。”
“彆怕,哪家學生會沒點兒恩怨情仇。”許舒陽將報名單塞她手裡,“勇敢衝。”
薛梨出於禮貌,隻好接了單子,但她絕對不會報名。
她最大的目標就是——活著。
像鹹魚一樣度過她loser般人生。
……
南央市是一座海濱城市,而南央大學的東大門就在海濱路上。
所以透過車窗便能望見遼闊的大海,刺目的陽光照耀著波光粼粼的海麵,偶有海鷗掠水而過,發出一聲抑揚的清啼。
很多外地的新生第一次看到大海,紛紛摸出了手機,大驚小怪地拍著照片。
這也是薛梨第一次見海,打開了車窗,用手機拍照。
濕潤的海風拍打著臉龐,將她厚厚的劉海吹開,空氣裡彌漫著某種海鹽的味道,她粉潤的唇綻開了微笑,嘴角旋起一顆小酒窩。
許舒陽漫不經心地側過身,無意中看到了薛梨的臉龐——
她厚厚的劉海就像罩子一般,而取下了這層罩子,清麗柔美的五官才顯山露水。
潛力股啊。
不過隨即,她關上車窗,將兩邊的波波頭整理好,重新罩住了她的臉頰,又恢複了之前的黯淡狀態。
……
二十分鐘後,大巴車停在了東門口。
許舒陽熱情地幫著薛梨提行李。
薛梨不想麻煩彆人,連忙道:“沒事沒事,我自己來,不重的。”
“彆客氣啊。”
“真的不用了,謝謝學姐。”
許舒陽不再勉強。
薛梨總是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所以也沒有什麼朋友。
下車後,她先躲在公交站牌邊,小心翼翼地環顧了四周。
確定薛衍真的沒有來,這才稍稍放心些。
然而,一顆心剛放下去,便聽到車站邊的女孩們嘰嘰喳喳討論了起來——
“啊啊啊啊,那人是他嗎!”
“我天天看他比賽,是他。”
“本人比電視上更帥!我哭了!”
“開學第一天居然能見到運動明星…運氣絕了!”
薛梨順著女孩們的目光望過去。
不遠處的香樟樹下,少年坐在單車上,頎長的腿撐著地,側影挺正,背骨繃得很緊,肌肉散發著力量感。
快兩年沒見陳西澤了,但薛梨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不曉得這家夥吃了什麼,一下子拔這麼高!頭頸線條也是筆直挺拔。
陽光在他身上投下一層淺淡的光暈,宛如漫畫裡走出的少年,乾淨,漂亮。眼底沒什麼情緒,單手掃著手機,給人一種隻可遠觀的孤絕感。
周圍有女孩絮絮叨叨議論著——
“是在等人嗎?”
“陳西澤怎麼可能等彆人,隻有彆人等他的份。”
薛梨提著行李,低著頭,默默地朝著校門口走去,儘可能避開樹下的陳西澤。
不見已有兩年了,他肯定不記得她的樣子了。
就在錯身而過的刹那間,卻聽少年溫潤如磨砂石一般的嗓音,很不做人地響了起來——
“不認識哥哥了?”
“……”
在身邊女生驚詫的眼神裡,薛梨僵住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