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臉色一沉,還想上前和她理論,陸晚聽連忙架住她:“哎呀!餓死了,走走走吃飯去,晚了食堂都沒飯了!”
劉詩雨也走過來,幫著她一起拉走了沈南星,回頭意味深長地望了薛梨一眼。
薛梨心裡就是不舒服。
憑什麼沈星南就可以這樣高高在上,享受著自己比周圍人都厲害的優越感。
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啊,為什麼要這樣咄咄逼人。
*
晚上,天空飄著小雨,薛梨在三食堂吃了一頓簡單的湯泡飯,抱著小書包、坐在冠軍修理店的店門口。
心情很糟,不想回寢室,莫名其妙溜達到了這兒。
店門緊閉著,她等了半小時,也沒見有人來。
有經過的女同學見她穿著軍訓服,便好心提醒道:“陳西澤很忙,一周能來個兩三次就不錯了,這店大多數時候都是彆人在,你有事要找他的話,這會兒可以去學生會,今天是他值班。”
“啊,謝謝你。”
女孩笑著擺了擺手,離開了。
薛梨淋著浥浥灑灑的雨星子,來到了大學生活動中心。
門口站了幾分鐘,她邁著猶豫的步子走了進去。
大學生活動中心二樓就是各大團委社聯和學生會辦公室,這段時間社團正在忙著招新,所以團委辦公室格外忙碌,人頭攢動。
她一路數著門口的指示牌,來到了學生會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倒也安靜,沒什麼人。
薛梨貓在門邊,透過門縫望進去。
明亮的燈光下,陳西澤低頭寫著報告,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
他漆黑的眼眸低垂著,神情專注。白襯衣給人一種清爽乾淨的質感,袖子挽到小臂以上,皮膚冷白,氣質冷淡。
就在她偷窺的時候,有幾個學姐推門而入,疑惑地望了望她。
薛梨連忙背靠著牆,避開了她們。
“主席,這是我們的活動審批表,明天下午還需要借三張桌椅,麻煩您簽個字。”
“桌椅不要損毀,歸還時注意放回原位。”
男人的嗓音低醇有磁性,公事公辦的語氣,給人一種疏遠的距離感。
“好的。”
簽過字後,學姐們離開了辦公室,薛梨不知道要不要打擾他,正躊躇著,卻聽陳西澤喚道:“貓,進來。”
被看見了。
薛梨隻好抱著書包,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門帶上。”
她乖乖帶上了門。
陳西澤放下筆,抬眸掃了她一眼。
小姑娘穿著軍訓服,頭發絲微潤,厚厚的眼鏡片上還沾染了細密的雨星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有事?”
薛梨掛起了狗腿的笑容:“我特意來給哥哥送傘。”
陳西澤視線落到她右手的黑傘上,傘上印著南央大學學生會的字樣。
“你特意淋著雨過來,在我的辦公室門口三米遠的自助借傘器裡、借了把傘給我送進門,你真是個好人。”
“……”
她什麼小伎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薛梨喪著個臉,走到陳西澤的辦公桌邊,哭唧唧道:“哥哥,我跟室友鬨矛盾了,之前她總送我麵膜什麼的,因為關係變壞了,我想把麵膜還給她,不然我吵架都沒底氣呢…”
“借錢啊。”陳西澤倚在了椅子上,“你親哥不管你?”
“上次我把他衣服二手轉買了,他現在一看到我,就要捶死我。”
“賣衣服的錢?”
“交班費和保險費了,還剩了些生活費,前幾天置辦了一些生活用品,剩下的全充飯卡了。”
陳西澤也不再多問,抽出了錢夾子:“要多少。”
“100就好。”薛梨連忙解釋,“我會還你的!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陳西澤毫不猶豫抽出了五張紅的,遞給她,堵住了她的嘴。
薛梨接過錢,臉上綻開無邊的笑意,準備離開時瞥見他錢夾子裡一張紅的都沒有了,又覺得過意不去,還了四張給他:“不要這麼多。”
陳西澤頎長的指尖扣著筆,隨意地轉了一圈,淡淡道:“確定不要?”
“嗯,我又不是那種趕儘殺絕的人。”
“上次你哥多還了一部分,這錢本來就是你的,不過你這麼善良,謝了。”
陳西澤將那四百收回錢夾。
“啊這…”
薛梨一把握住他的錢夾,狗腿地笑著,“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們不熟,你還是客氣點吧。”
倆人揪著錢夾子拉扯了一會兒,“亡命之徒”薛梨這會兒也不要臉了,直接下嘴啃,終於搶回了400塊錢。
陳西澤無語地摸了摸手背的牙印子:“屬狗?”
薛梨揣進小荷包裡,笑眯眯道:“剩的錢,我下次急用了再來找哥哥要!”
陳西澤懶得跟她計較:“零錢袋做好了?”
“這幾天軍訓嘛,等結束了我給你做。”
“彆忘了。”
“記著記著。”
陳西澤不再多說什麼,繼續低頭寫總結報告。
薛梨趴在桌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有點無聊,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他掃了眼她的背影,忽然叫住了她:“等下。”
“唔,還有事嗎?陳西澤。”
“錢拿到了就叫陳西澤?”
薛梨低頭一笑,其實…她才不想叫他哥哥呢。
她喜歡叫他名字。
“還有事嗎,陳-西-澤。”
她故意用舌尖念著最後三個字,意味深長。
“過來。”
薛梨乖乖地走了過去,卻見陳西澤站了起來,將椅子讓給了她:“坐。”
沒辦法,拿人手短,她隻好聽話地坐在了他的人體工學椅上,舒服地壓了壓:“ 陳西澤,你這椅子挺軟的。”
話音未落,見陳西澤單膝半蹲在她的麵前,手掌強勢有力地握住了她的左小腿。
“陳西澤,你做什麼!”
薛梨臉頰驀地紅了,用力掙紮著,奈何他手勁兒大得驚人,根本動彈不得。
陳西澤挽起了她的迷彩褲管兒,露出了左膝上的那一塊擦傷的痕跡。
他臉色沉了沉——
“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