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楠雄麵無表情的在心裡說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糖業暫時停止,但根據他的經驗,這家夥後麵肯定憋著更大的招數。到時候肯定不是一個簡單地扣工資可以揭過去的。
就比如說——
比如說什麼?等到認真回憶這些的時候,齊木楠雄反而愣了一下。倒不是說,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想不起來,對方那些秋後算賬的雷霆手段,或者說那些曾經以為狠厲冷酷的雷霆手段,隻是自己的誤會。那些東西,回憶起來的時候,隻會越想越多越想越複雜,史書上記載過的,沒有記載的,一筆一筆,罄竹難書。
他隻是忽然察覺到,自己很久、又可以說幾乎從來,沒有去想過這些。
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的空調呼呼吹著冷氣,外麵的熱浪滾滾。臥室門外,父親敲著門,發出比知了還要吵鬨無聊的聲音。樓下母親在看偶像劇,窗戶外行人步伐匆匆,不畏炎熱的孩童尖細的嬉笑聲,而重疊在這一層動靜之上的,是更多的,來自人類與動物,內心或高或低的聲音。
那範圍一直擴展到兩百米——不,擴張到更遠的地方——仿佛全世界的聲音,都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蜂擁而至,不顧一切,如同滔天巨浪,隕石墜落,重重的、毫不留情的,衝進他的腦子裡。
接著轟的一聲——
整個世界都仿佛在顫抖。
這一瞬間,耳膜嗡嗡作響,他甚至無法分辨那聲音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大腦產生的幻覺。
“哢。”
“哢。”
抑製器發出斷裂的聲音,如同崩壞的玻璃,零落的碎片摔在地上。
他太久沒有聽見這些聲音了。
久到,幾乎都要習慣了,屬於普通人的生活。
建築倒塌的煙塵順著氣流鼓動,終於落下,齊木楠雄在廢墟中,冷漠的和目瞪口呆的父親對視,中年男人仍然保持著敲門的姿勢,僵硬在空氣中,像是個傻子。
“……小楠?”
母親的聲音,帶著揮之不去的擔憂,顫抖著,從另一邊傳過來。
所幸他身上的能力——重新回歸的超能力,在抑製不住的暴虐攻擊中,仍然如同本能一般,在最危險的時候,好好的保護住了家人。
“喵嗷——”
磚塊與碎石、水泥的廢墟裡,賴在他們家的肥貓,哼哼唧唧的探出頭。
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下一瞬,時光倒流,倒塌的房子恢複如初,議論紛紛的行人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著自己的路程。
他仍然坐在床上,門外父親哐哐哐的砸門,仍然急促的想讓他出去,口中說著的內容,卻換了一個。
“楠雄,剛才那個、啊喂!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木空助用最快的速度,從國外趕了回來,送上了最新的抑製器。重新戴上的抑製器,第一時間出現了兩條裂縫,卻還是穩住了。
“看起來得用新的材料了,楠雄你的能力,增長的出乎意料的突然呢。”
兄長若有所思的說道,眯著眼睛,笑的不懷好意。
齊木楠雄沒有說話,目光沉沉。
家人也沒有再說話,從那時一直到幾天前的重逢為止,齊木家的人,都沒有再提起過這一次超能力的暴動。
作者有話要說:我好了!我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