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定定的看了太宰治半晌,忽然開口,“能請您幫我一個忙嗎?”
“……欸?”
國木田獨步愣了一下。
被點名的太宰治對上糖業看向自己的視線,語氣仍然是輕飄飄的,仿佛很快樂的說道:“小姐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會義不容辭。”
玩家沉吟了幾秒。
“準確來說……其實是有個合作想請您幫忙。”
她的語氣仍然是彬彬有禮的,但在提出合作兩個字時,無論是國木田獨步還是太宰治,眼神都難免銳利了一瞬。
“請講。”
太宰治的含著笑說道。
不過女性並沒有如他所願的繼續說下去,而是說起了其他事:“在這裡恐怕不太好商量,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說比較好。”
她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更何況,太宰先生是不是需要換身乾淨的衣服?”
太宰治眯起眼睛。
他似乎準備說些什麼,但剛剛張開嘴,就陡然打了個噴嚏,整個人都一震。
在這夜晚將至的河邊,微涼的風還帶著濕潤的水汽,剛剛才從河裡爬出來、渾身都濕噠噠的太宰治,就算是他,也難以避免的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冷。
“……啊。”無論原本想要說的是什麼,在此刻他都是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國木田君真是一點都不貼心呢。”
覺得有被冒犯到的國木田獨步瞪著他:“——喂喂!”
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是橫濱異能偵探社的成員。他們此次是外出調查案件,原本國木田獨步將時間安排的井井有條,沒想到中途會發生了一點意外。
(此處的意外特指太宰治跳河)
不過需要得到的信息,都已經問的差不多了,麵對這個跳河的時候弄丟了外套、在夜風中瑟瑟發抖麻煩精同事,國木田獨步也隻能摁著隱隱作痛的額頭,同意了糖業的提議。
幸好這裡距離異能偵探社並不算太遠,叫輛出租車回去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在這途中,女性並沒有開口,而是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們的安排。對於回到偵探社的提議,也沒有異議,那種仿佛成竹在胸的膽量和底氣,反而讓他們隱隱的警惕起來。
這個來自異鄉的女人,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可如果說她危險,又有些言過其實。
更何況,對於她口中突然提出的合作,國木田獨步實在有些在意。對方既然能說出那種話,不知道他們的身份的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不過國木田獨步實在沒辦從女性冷淡的申請中看出什麼,而太宰治這家夥,就好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和對方說著話,連個溝通的眼神沒有丟給他。
算了——
國木田獨步不由得在心裡長長的歎了口氣。他認命的把車門關上,端正的給自己係好安全帶,心想總之把人帶回偵探社給亂步先生看一看,就什麼都知道了。
太宰治又打了個噴嚏。
他坐在後座,濕透的襯衫緊貼著皮膚。青年平時穿著風衣時從外表看起來都有些瘦削,更不用說現在這個樣子。
啊。
完全能用弱不禁風來形容了。
玩家在心裡想道,她又忍不住側過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青年,對方一無所覺的皺著臉,也不知道是在不滿這個天氣,還是在不滿其他的什麼東西。
“……唔。”
如果真的就這樣感冒了的話,就有點糟糕了啊。
漫不經心的琢磨著,糖業抬起手把散落的發絲挽到耳後,心想下次再也不要為了好看而不紮頭發了。
動不動就散下來,實在是很遮擋視線。
她一邊想著,一邊動作自然的解開了自己剛扣好的安全帶,又隨手把身上風衣脫下來。
國木田獨步忍不住抬起眼,從後視鏡裡去看女性的動作。
接著他便清新的看到女性微微的側過身去,解開太宰治的安全帶,用長長的風衣把青年裹起來,又微微低下頭,重新幫對方把安全帶扣上。
行雲流水般的完成這一係列動作之後,女性便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扣好安全帶。
完全沒來得及阻止、甚至沒來得及開口的太宰治:“……?”
他那張從來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的臉上,難得真心實意的怔住了,連同眼睛裡故作活潑的情緒也一並凝固在那,顯出幾分深淵似的混沌。
落在他身上的風衣還帶著女性清冽的氣息,連同尚未散去的暖意,隔著濕漉漉冷冰冰的襯衫,如數傳達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