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相當禮貌的詢問道。
事實上,她開口說話時的措辭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隻是那一種聽起來過於平靜的口吻,讓這種彬彬有禮變成了相當程度上的——帶著‘你一定會答應’的意味的——奇妙而傲慢的篤定。
“唔——”
太宰治抱著手思考起來,他的目光輕巧的在女性臉上輕掃過,那種神情中說不出的冷淡,就算是在這種時候也沒有褪去半分。
唉。
他忽然笑起來。
“無論怎麼說,好心的小姐都幫了我。”青年說話的口吻帶了輕飄飄的笑,“這種小事當然沒問題了。等劇本寫完,一定要讓我看一看啊。”
糖業點了點頭。
太宰治便興衝衝的和糖業交換了聯係方式,仿佛真的很期待這個用自己的形象製作出來的魔王似的。
“會是怎麼樣的死亡結局呢?”
在所有充滿熱情的對話中,倒不如說,隻有這一句話裡麵所包含的期待是真實存在的。
不過糖業並不在意。她在出租車上的時候,抓緊時間查了一下論壇的攻略,自然知道太宰治這個角色所代表的是什麼樣的形象了。
——這個踩著鋼絲搖搖欲墜、熱衷與死亡為伍、卻又期待著想要活下去的瘋子。
是貓屬性。
這一點毫無疑問。
犬派的玩家在心裡相當遺憾的搖了搖頭,她對上太宰治的眼睛,和江戶川亂步那種直白的眼神不同,這個人的眼裡充斥著浮於表麵的、陽光明媚的笑意。
如果想要細看的話,就會有種隨時會被拽入深淵的錯覺。不過對糖業來說,這並不算是麻煩。
既然前來武裝偵探社的目的已經達到,糖業也沒有在這繼續待下去的意思。
係統目前還沒有給出探索到新地圖的提示,大概是要等這個遊戲做完發售。
“那麼,我便告辭了。”
這麼說著的女性,以一貫禮貌的措辭,和偵探社的諸位告彆。仿佛也遺忘了自己那件風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電梯門關上,樓層數一層層的往下跳。
表現的遊刃有餘的太宰治頓時像是累壞了一樣,長歎一聲後,軟綿綿的倒在沙發上。
“和這種危險的家夥交談,真是累人。”
他嚷嚷似的抱怨道。
“國木田君彆老是把危險的角色帶回來啊。”
“什麼叫做我總是把危險的角色帶回來,糖業小姐她明明是衝著你來的吧?”國木田獨步反駁到一半,才反應過來,遲疑道,“……危險?”
最終選擇了辣味的仙貝,江戶川亂步倒回寬大的椅子裡,重新把腿架上桌麵,跟小鬆鼠似的哢嚓哢嚓的啃著仙貝,懶洋洋的認可了太宰治的說法。
“沒錯,那個叫糖業的女人,是相當危險的角色。”他對著國木田獨步解釋道,“應該有港口Mafia那麼危險吧,畢竟也是那種差不多的大組織的首領嘛。”
“可是……”
國木田獨步張了張嘴,倒不是不相信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兩個人同時得出來的結論,隻不過情感上麵還在勉強做著掙紮。
“不過,這一次她確實隻是想要和太宰合作而已。”江戶川亂步拿過旁邊的汽水滿足的喝了一口,又停頓了一下,才嘀咕著補充,“奇怪的家夥。”
而太宰治沒有再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他注視著天花板。
在河邊的時候,對方的確是不認識他。是在前往偵探社的某一瞬,突然意識到他的身份。
這種身份不明的角色,突然出現在橫濱,又是為什麼呢?
總不可能,真的是單純的為了借鑒他的性格來製作遊戲裡的魔王,這種理由吧?
不過……
“……是關於勇者和魔王的冒險遊戲嗎?”太宰治一個翻身從沙發上坐起來,開始在網上搜索糖業遞給國木田獨步的名片上寫著的遊戲工作室的名字。
而此時,另一邊。
回公寓的車上,糖業正在和織田作之助通電話,和他描述自己所決定的魔王的設定。
“……是那種有些頹靡的,熱衷於自殺的性格,但是在追求死亡的永恒之時,仍然眷戀著生者世界。”
織田作之助那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的沉默片刻,才慢吞吞的給出了回應:“……啊。”
他的反應實在令人糾結,就算是糖業也不免遲疑了一下:“這個設定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問題。”織田作之助的語氣仍然顯得溫吞,他說,“我會好好寫的。”
“最後要讓魔王失敗是嗎?我知道了。”
……那麼。
在同意這件事的時候,你在期待什麼樣的結局呢?
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