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們的動作似乎是太過親密了……靜姝低頭想到,隻是更為親密的事情,他們好像也曾做過,那日何佳蕙墜崖,她急的暈了過去,也是謝昭把她抱進鎮國公府的。
但那時候自己人事不知,即便是後來聽說了,卻也沒有覺得很是尷尬。
隻是方才那一下,為什麼自己心跳的那麼厲害!
馬車外的靜姝悸動不已,馬車裡的謝昭卻又有些後悔了。他不知道方才那一時衝動有沒有彆人瞧見了,若是有人瞧見了,對靜姝總是不好的。
他進來做事越發沒了經緯,難道是因為跟徐烈在一起久了,也染上了他這做事不經過腦子的陋習了?
謝昭自責了起來,好在馬車很快就動了,他悄悄的挽起簾子,看見靜姝正轉身離去。
他又忍不住想到,她方才是一直往這裡看的嗎?她在看些什麼呢?想著想著卻又笑了,也許不過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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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事情都商量好了嗎?”靜姝上了馬車,看見何老太太春光滿麵的,笑得都合不攏嘴了,便知道這件事情必定是妥當了,隻是何佳蕙那邊還不知道,他們還得想個辦法才行。
“都商量好了,就等著你表姐點頭了。”何老太太笑著道:“明天我們按原計劃進行,到時候早早的起來,你可彆露餡了。”
靜姝一個勁的點頭,隻笑著道:“外祖母快彆說我了,您現在這笑的嘴都咧到耳根了,我看就是露餡,八成也是您露餡的。”
“我有嗎?”何老太太頓時就皺了皺眉心,裝作愁眉苦臉道:“哎,明天回揚州去咯,白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這下又要舟車勞頓的回去了,我這把老骨頭喲……”
靜姝都被何老太太給逗樂了,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還是外祖母您厲害,孫女我甘拜下風了。”
何佳蕙在漪瀾院等了她們大半日,早已經不耐煩了,差了幾回丫鬟去門房打探她們回來了沒有,聽說馬車已經到了門口,隻親自迎了出來道:“祖母和表妹怎麼去那麼久?”
靜姝站在一旁不說話,任由何佳蕙上前扶著何老太太,何老太太便裝出一副疲累的樣子道:“東西又多又雜,人手也不夠,好不容易才讓收拾齊全了,已經裝箱了,我讓你三哥今天就啟程,到時候咱們在碼頭回合。”
何佳蕙聽了隻是低下頭,畢竟這些事情都是她鬨的,連累的老太太從揚州白跑到京城來,如今又要無功而返。
“祖母……”何佳蕙小聲道:“都是孫女的不是,是孫女讓您老人家受累了。”
何老太太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快彆胡思亂想了,這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呢?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呢,受這樣的罪,回了揚州還要被人議論……”老太太說著又歎了一口氣,隻搖頭道:“好了,咱不說這些,咱早些休息,明兒一早還要啟程呢。”
晚上何老太太果然一早就睡下了,可何佳蕙卻如何能睡得著呢?瞧見靜姝房裡的燈也還亮著,便走過來問道:“表妹睡下了沒有?”
靜姝早料定了何佳蕙今夜無眠,因此她雖有幾分困倦,卻還點著燈等她,見她果然來了,隻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衝外頭道:“我還沒睡呢,表姐也睡不著嗎?不如進來同我一起睡吧。”
丫鬟便挽了簾子迎何佳蕙進來。靜姝要下床迎她,被她給攔住了,隻自己拉了被子拱進被窩,兩人並排坐著,靠在床頭。
房裡有盈盈的火光,屋外的雪卻已經停了,樹影斑駁,能聽見偶爾刮過的風聲,和風聲中夾雜著的更鼓聲。
“都已經二更天了,表姐不困嗎?”靜姝隻開口問道。
“雖有些困,卻怎麼也睡不著。”何佳蕙歎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靜姝,將她有些淩亂的長發捋了捋順,這幾日她前思後想,實在想了不少事情。
當初何家千裡送嫁,整個揚州城誰人不曉,誰人不知,可如今卻有原封不動的回去,那些人豈有不好奇的道理,她雖然退了親,但難保那平安侯府不懷恨在心的,她的這些事情,也難保不傳到揚州去。
縱使借著何家的財力,她也能找到一個好人家,可一旦過了門,公婆便是明麵上不言語,背地裡豈有不嫌棄的道理?
樁樁件件,竟然無一不能稱心如意,倒還不如把頭發絞了,進廟裡當姑子去。
隻是她即便有這種想法,又怎能同何老太太她們透露呢?少不得隻能埋在心裡頭,又想著她和那徐世子雖有些交集,卻終究有緣無分,便越發難受了起來。
她暗地裡也曾想過,若是那徐烈肯上門再提一次親,也許自己便下不了狠心回絕他了。
隻是這世上,卻哪有那麼多如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