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歆轉身去了臥室。
顧懸盯著幽深的夜空，手指突然發力將那根煙掐斷，煙灰落在地上，他緩緩看向煙灰缸裡那半截被他掐斷的煙頭。
那點點猩紅色的光忽明忽暗，他臉上的神色變得陰鬱。
他在陽台又坐了一會兒，等他回到臥室，虞歆已經躺下了。
顧懸去浴室洗漱完出來，身上隻裹著一條浴巾。
虞歆正在玩手機，一抬頭看到他冷冰冰地看著自己，嚇了一跳。
“怎麼了？”
顧懸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虞歆被他看得心慌，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顧懸緩緩走近她，他身上散發著冰冷的威壓和氣息，讓人下意識想要逃。
虞歆心底有些虛，但她畢竟沒什麼好怕的，她和顧懸現在又沒關係，就算她在外麵亂玩，顧懸也管不了她，他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可顧懸就是一言不發，他就像是步步緊逼的野獸，而她成了無處可逃的弱小羔羊。
終於當他的手要碰到她的時候，他說話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
虞歆摸不準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下一秒，她就沒心思去想彆的了。
……
第二天虞歆整個人都要散架，她強撐著爬起來，顧懸已經不在家裡了，但是讓虞歆沒想到的是，顧懸給虞歆還留了飯菜。
廚房裡的保溫盒裡有兩菜一湯，電飯煲裡的飯是滿的，說明顧懸自己並沒有吃。
虞歆搞不懂顧懸的意思，明明昨晚上那麼生氣，可是好感值一直在漲。
可以說是邊做邊漲。
虞歆都要覺得顧懸精分了。
也許是失憶的時候腦子也出了問題。
到現在為止，顧懸的好感值已經到了八十。
虞歆估計之後會比較難漲，根據她攻略上一個s級人物的經驗，一般到八十就會遇到瓶頸，但是隻要衝破瓶頸，後麵的二十點，就一蹴而就了。
她今天實在是太累了，顧懸這個瘋子，幾乎沒給她身上留一塊好地方，虞歆起來之後，先吃了點東西補充了體力，然後在浴缸裡泡了個牛奶浴，泡完之後，又把身上抹了一遍身體乳。
這時候再去照鏡子，身上的痕跡已經淡了許多，幾乎看不出來了。
虞歆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可還是好疼。
虞歆都不敢做大動作，否則就會疼。
她心疼了自己幾分鐘，想了想還是打電話請了半天假，讓助理下午再來接自己。
……
為了不再讓顧懸發瘋，虞歆接下來的半個月都沒有晚歸，基本上都是拍完戲就回家。
這期間，姚星馳和徐肅也找過她，但是他們兩個自己也很忙，虞歆說最近要忙著拍戲，沒辦法見麵，他們也沒有強求，就說等她拍完戲之後再說。
徐肅還去了趟國外出差，回來的時候給虞歆帶了兩個限量版的包包。
姚星馳則隔三差五讓人去片場給虞歆送吃的，還經常請工作人員吃大餐。
當然，姚星馳並沒有表明身份，所以大家都以為是虞歆請的。
這半個月來相安無事，虞歆拍戲也很順利，幾條魚的好感值全都穩步上漲。
再說凱爾自從那天和虞歆發生了關係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但是等了好多天，虞歆也沒有過來，兩人一直沒有添加聯係方式，所以凱爾也沒辦法聯係到虞歆。
凱爾想來想去，要想找到虞歆，隻有去問姚星馳要她的聯係方式。
但是他其實也有些心虛，那天姚星馳既然帶虞歆來這裡吃飯，大概就是對虞歆有好感的，他腦子一熱上了兄弟喜歡的女人，還要挖牆腳，實在不是男人。
其實他也想了，要不就當做沒發生，忘記這件事算了。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自己是在忘不掉虞歆，甚至越來越想見到她。
所以他猶豫了幾天，決定先問一下他們之間的共同好友——徐遲。
凱爾給徐遲打了個電話。
徐遲當時正在拍一個廣告，手機在助理那裡，助理知道凱爾是徐遲的好朋友，看到是他的來電，就拿著手機過去給徐遲了。
徐遲本來以為凱爾打來是研製出什麼新菜品找他去試菜，卻沒想到，凱爾告訴他他和虞歆睡了，問他虞歆和姚星馳有沒有在一起。
徐遲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你說什麼？”
凱爾聽出徐遲的語氣不對，他以為徐遲是在生氣他不該和姚星馳喜歡的女人發生關係，於是尷尬地說：“那隻是意外，他們倆應該沒在一起吧？”
徐遲：“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就是沒在一起，那還好。”凱爾聞言鬆了口氣，“星馳要是談戀愛了肯定會告訴我倆中的一個人的，沒告訴我，也沒告訴你，那就是沒有，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換目標了。”
徐遲冷笑一聲，“嗬嗬。”
凱爾也知道自己這是在自我安慰，但是也不是沒這種可能嘛。
凱爾：“那你說我要不要跟星馳坦白？”
徐遲：“隨你。”
“彆隨我啊，我這不是在谘詢你的意見嗎？”
“我沒意見，你自己的破事自己處理。”徐遲的語氣難聽，一句好話也沒有。
凱爾懵了一下，下一秒，電話就被掛斷了。
凱爾：“……”
他怎麼覺得，他綠的不少姚星馳，而是徐遲呢？
是他弄錯什麼了嗎？
被徐遲這麼一懟，凱爾一時間又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到底要不要告訴姚星馳呢。
要是不說，他又用什麼借口去要虞歆的聯係方式啊。
凱爾頭都大了。
徐遲掛掉電話之後，臉色就一直很差，後麵的廣告硬照拍的全是他的爛臉，不過好在他本身就是走的這種脾氣不好的路線，而且人長得帥，表情臭也有另一種感覺，攝影師說了幾遍讓他表情緩和一點，他不聽，也沒辦法，隻好就按照這種風格去拍了，沒想到拍出來的效果還不錯。
徐遲也不管那麼多，拍完就走了。
徐肅是他哥，他身邊的李秘書，他當然也熟悉，所以徐遲也聽到風聲說徐肅最近投資了虞歆正在拍的電視劇，那部劇眼看就要因為沒有資金而暫停拍攝了，幾千萬都要打水漂，但是誰也不敢接手，這其中有虞歆的對頭使絆子，也有害顧懸破產的那些人在搞事情，也因為很多人都不看好這不為了虞歆量身定做的大女主劇。
這時候徐肅投資，而且還是投了七千萬，很多人都說是虞歆搭上了徐肅這條大船。
第一次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徐遲就想到了那天在徐肅家裡碰到虞歆，他就信了一半，於是去旁敲側擊問了問李秘書，得到了李秘書模棱兩可的回答之後，徐遲就知道這件事**不離十了，虞歆還真是有能耐，竟然能夠拿下他哥哥。
徐遲本來還在糾結，要怎麼把這件事告訴姚星馳，畢竟姚星馳之前就跟他說過喜歡虞歆的事情，隻是他一直沒放心上，兄弟喜歡誰也不關他的事情，但是虞歆和他親哥哥搞在一起了，這話要怎麼告訴姚星馳，他還真挺為難的。
結果倒好，他還沒去說，凱爾就來了。
……
虞歆正在拍戲，忽然得到係統的提示。
【徐遲的好感值減少十點。】
【徐遲的好感值減少十五點。】
虞歆愣了一下。
這……什麼情況？
現在拍攝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了，過幾天她就要殺青，她要在最後這幾天，把秦澈的好感值刷滿，所以這些天她在片場除了拍戲，就是和秦澈在休息室“對台詞”。
得知徐遲的好感值突然減少這麼多，虞歆腦子裡已經有了幾個猜測。
但是她一點也不著急，反而覺得挺好玩的。
所謂觸底反彈嘛，雖然現在好感值減了，但是不意味以後不能漲回來。
她在腦子裡把幾個可能發生的翻車事件預演了一遍，然後又分彆想了解決辦法。
晚上，她約了徐肅見麵，正好她有件事要跟徐肅說。
《青春練習生》第三季馬上就要開始錄製了，這個節目是徐肅公司做的，所以虞歆想讓徐肅同意她去節目裡當個飛行導師。
徐遲是《青春練習生》第三季的官宣導師之一，她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接近他，順便也能斷了虞安妮出道的路。
有她在，她倒要看看虞安妮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
徐肅並不知道虞歆心裡的小九九，聽到她想去《青春練習生》的時候，他是比較驚訝的，因為虞歆看起來並不適合這個節目，這選的是女團唱跳選手，她一個演員，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去那做什麼。
徐肅也不廢話，直接問她：“為什麼想去？”
虞歆：“電視劇剛拍完，剛好沒什麼事，檔期空了出來，而且這個節目錄完，《錦蘭初》也剛好進入宣傳期，就覺得蠻合適的。”
虞歆說的理由確實有道理，所以徐肅聽了就信了七分，看來虞歆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認真想過的。
“我想想吧，等幾天給你答複。”
這件事不是他說可以就可以的，雖然他是老板，但是他並不是□□者，有些決策還是要跟底下的人商議之後決定，他不可能為了虞歆拿節目來開玩笑。
聽到這句話，虞歆就知道徐肅這是答應了，隻要沒彆的問題，這件事應該就妥了。
虞歆滿意地抱著徐肅，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最好了，等你好消息。”
徐肅看她一眼，沒什麼表情，淡淡地說：“嗯。”
虞歆拉了拉他的手：“你不要總是裝得這麼冷漠嘛。”
徐肅：“裝？”
“對啊。”虞歆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兩句話。
徐肅的眸色轉暗，靜靜地看著她，說：“你這是又不怕疼了？”
虞歆立刻縮了縮脖子，“怕，怕死了，我認錯，我求饒。”
徐肅：“你也就這點出息。”
他雖然對虞歆嗤之以鼻，卻還是把虞歆的手握緊了，“你自己待一會兒，等我忙完再找你。”
徐肅還有很多公事沒做，今天為了陪虞歆，特意把事情帶回家來做，但是也不能不做，為了不讓虞歆乾擾他，他把虞歆趕出了書房，要不然又像上次一樣，在書房做了一堆荒唐的事情，正事一點沒辦。
經過這些天的了解，他知道虞歆嘴上說著害怕不敢，實際上膽子大得很，手腳也不老實。
虞歆委屈地看著他，“又要趕我出去。”
徐肅鬆開手，嚴肅地說：“嗯。”
看他冷麵無情的樣子，虞歆有些想笑，這個男人看著冷冰冰的，其實特彆心軟，要是她在廝磨兩下，他肯定就讓她在旁邊待著了，但是虞歆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畢竟徐肅可是她的金主，金主賺錢要緊，要不然哪來的錢給她拍戲呢，所以虞歆隻是可憐巴巴地說了幾句，就老老實實地出去了。
徐肅看她乖巧地關上門出去，心裡竟有些空，不禁皺了一下眉。
他盯著電腦看了幾秒，腦子裡竟然還是虞歆的模樣。
他做個深呼吸，這才摒除那些雜念，認真開始工作。
……
虞歆一個人下樓去客廳看電視，她打開了《青春練習生》第二季，畢竟她可能很快就要去當導師了，一直節目規則總要提前了解一下的。
她打開二倍速從第一集開始看，沒一會兒就看完了一集。
沒想到這節目還挺上頭，於是她調成了一點五倍速，認真看起來。
由於看得太認真，就沒注意到身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徐遲來找徐肅是想問他和虞歆的關係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要是剛開始，就讓他趕緊甩開這個女人。
結果沒想到，他剛一進門就看到虞歆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看著電視。
電視裡還是他參加《青春練習生》的那一季。
他走到虞歆身後，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他的臉。
其實徐遲自己沒有看過這一季，隻在微博上看到了一些短視頻畫麵和圖片，乍一下看到自己兩年前的樣子，他還有些不適應。
因為那個時候的他和現在的風格還是有很大區彆的，他的審美變了很多，所以覺得兩年前的自己有點土。
剛好虞歆這時候笑出了聲。
徐遲就覺得她是在笑自己，臉色又垮了下來。
【徐遲的好感值減少五點。】
誒？？？？
虞歆愣了一下。
這又是怎麼了？
“我哥呢？”
徐遲的聲音冷幽幽地從她身後傳來。
虞歆猛地站起來，回頭看到徐遲沉著臉盯著她。
虞歆：“你哥？在樓上書房。”
徐遲哼了一聲，轉身就要上樓，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重新走到虞歆麵前。
“你是不是覺得，你做的事情，我哥不會知道？”
虞歆說：“我做了什麼？”
看虞歆一臉無辜的模樣，徐遲就來氣。
“你！”他忍著氣，一字一頓地說：“你和凱爾……”
虞歆恍然地點頭：“你是說這個啊，他告訴你了嗎？”
徐遲看她一點也不慌，甚至很無所謂的樣子都驚呆了。
虞歆笑著說：“我跟他的事情，你要告訴你哥嗎？”
見她還能笑出來，徐遲看她的眼神變得古怪，他咬著牙說：“不然呢？”
“好吧，那你去說吧。”虞歆點點頭，然後重新坐回沙發上繼續看電視了。
徐遲：“……”
虞歆越是不在意，徐遲就越懷疑，這期間有點什麼彆的問題。
要不然她不可能這麼無所謂，如果被徐肅知道了，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你為什麼不怕？”徐遲終於問。
虞歆頭也沒回，“我為什麼要怕？該擔心的應該是你吧？”
“我？”
虞歆：“對啊。”
她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然後走到他麵前，慢條斯理地說：“我想，你應該擔心，這件事被你哥知道之後，他會不會對凱爾做什麼。”
徐遲臉色一驚。
“以你哥的性格，可能會跟我分開，但他一定不會放過凱爾吧，畢竟我是他喜歡的女人，而凱爾，是給他戴綠帽的男人哦。”虞歆靠近他，在他耳邊輕聲說。
徐遲的臉色慢慢變了。
虞歆笑得越發張揚：“而且，你哥哥這麼多年，身邊都沒有彆的女人，現在有了我，你真要去傷他的心嗎？”
徐遲：“你這是在威脅我？”
“沒有喔，我隻是在和你將心比心地好好談，你說呢？”
虞歆笑了，眼睛裡明顯是狡黠和嫵媚，讓徐遲氣得咬牙切齒，卻又拿她無可奈何。
“你哥哥在樓上，不過他現在在辦公，你要現在上去嗎？”虞歆眨眨眼。
徐遲氣得呼吸都凝重了。
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不了。”
“那你陪我一起看電視吧，你自己看過嗎？你兩年前的樣子比現在可愛多了呢。”
徐遲：“……”
虞歆拉著他和自己坐在一起，“你看，你以前的發型多可愛啊，呆萌，不像現在的寸頭，一看就不好惹。”
徐遲做了個深呼吸。
他就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