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 / 2)

沈總掏出房卡開門,秦不惑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睛,茫然的四處掃了掃,遲鈍的察覺到不對勁,手撐在門框上不肯進去,沈總焦急的催促:“快把他弄進去。”

張陽明走過去,正要強硬的把他推進去,秦不惑衝著他的方向反胃似的乾嘔一聲,似乎隨時準備吐他一身,張明陽趕緊閃到一旁,沈總開始對張明陽不耐煩:“你怎麼這麼沒用。”

正在這時,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楚星河跟費司原從裡麵走出來。

張明陽的臉色頓時白了:“楚星河?”

楚星河跟費司原走過去,楚星河掃了眼靠在門框上死活不肯進門的秦不惑,又把視線移開,轉向張明陽:“怎麼回事?”

張明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沈總也被突然的意外搞懵了,這兩個人從哪兒竄出來的,直到楚星河架起秦不惑,沈總不甘心到手的鴨子飛了,連忙出聲阻止:“你乾什麼?”

費司原一看這種場麵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管如何,秦不惑是他公司的藝人,他對沈總意味深長的說:“沈總,他是我公司的藝人,不乾那種勾當,你越線了。”

視線在張明陽身上看了看,神色輕蔑。張明陽的臉色青白。

沈總看清了情勢,雖然她身家豐厚,可是跟費司原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沒有可比性,看來今天人她肯定帶不走了,乾巴巴的笑說:“費總,都是誤會,我不知道小秦是你手下的人,出來時我看小秦醉在路邊,周圍沒人照顧,這才想搭把手。”

費司原沒說話,態度不置可否,沈總麵子拉不下來,搞得很難堪,這都叫什麼事啊,都怪張明陽攛掇她,想到這,她狠狠的剜了張明陽一眼,張明陽在看見費司原和楚星河時就知道壞事了,不僅得罪了那兩人,還害得沈總丟了麵子。

沈總勉強應付兩句帶著張明陽趕緊回了房間。

費司原把目光放在楚星河身上,楚星河一手攬住秦不惑的肩背,對他說:“開個房間。”

房間開好後,楚星河想把他攙扶進房間裡,秦不惑卻執拗的不肯,幾乎整個人貼在門框上,迷迷糊糊的咕噥:“彆碰我。”

楚星河用了力氣把他弄進去,卻發現上半身進去了,腳還卡在門外,執拗得嚇人。

楚星河抿了抿唇,沉聲說:“你要不要自己走進去,還是我幫你?”

秦不惑腦子像是一團漿糊,根本不知道楚星河說了什麼,閉著眼活像一隻樹袋熊,突然感覺自己騰空而起,他下意識的驚呼一聲,兩隻手在空中揮舞想找點安全感,抓住一個把手似的東西死活不撒手。

楚星河本想速戰速決把這人儘快處理了,不料脖子突然一沉,秦不惑的手臂牢牢的掛在脖子上,大概是有了安全感,終於肯消停下來。

楚星河把他放在床上,剛才不斷的掙紮,秦不惑衣服崩掉了幾顆扣子,衣服敞開露出勻稱流暢的胸肌和腹肌,不明顯卻很有線條感,漂亮的膚色跟黑色襯衫形成強烈的對比,再往下,不太清晰的人魚線卡著腰部延伸,腰線精致柔韌。

費司原站在床尾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腰上,從前怎麼沒發現秦不惑身材這麼好。

楚星河把他襯衫往中間拽了拽,然後把被子打開拽過來蓋在他身上,可能是因為喝了酒身體發熱,秦不惑難受地一把掀開被子,滾到床的另一側,衣服被他滾開,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費司原眼睛不受控的落在上麵,完全不聽大腦指揮。

楚星河一床被子罩過去,把他從頭蓋到腳,秦不惑嫌熱想掀開,被楚星河壓住被角,他在被子裡蛄蛹幾下發現掙脫不出來,於是放棄了。

秦不惑折騰出一身汗,再加上酒氣沒散,皮膚有些潮紅,透著股桃色。

楚星河用手背探探他的額頭,體溫正常。

不料,秦不惑突然翻身把他的手枕到下麵,楚星河隻能順勢低下身體,秦不惑酒氣的潮熱呼吸撲灑在頸側,摻雜著那股初雪鬆香。

秦不惑陷入了一片混亂紛雜的夢境,夢到原書中,作者親媽變繼母,費司原準備黑化,也是《萬人迷》這本的轉折點,後半段劇情急轉直下,氣得秦不惑差點棄文,黑化前,主角簡直是小天使性格好到爆,還拿費渣渣當好兄弟。

秦不惑義憤填膺一口氣在評論區裡刷了好多條費渣垃圾。

混沌中憤怒上頭,秦不惑突然咒罵出聲:“費司原你個畜生!”語氣咬牙切齒,仿佛有著奪妻之恨。

空氣突然死寂。

費司原反應過來秦不惑在罵自己渣男,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秦不惑竟然敢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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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他的膽子!

然而還沒完,秦不惑繼續憤憤不平:“你這個渣男!”怎麼能這麼對主角小天使,太渣了!

以前秦不惑在費司原麵前無論什麼時候都是謹小慎微,乖巧得像個貓兒似的,現在竟然一而再再三的當麵侮辱他!

費司原氣得不輕,手背上青筋迸出,眸子裡燃燒著怒火,三兩步跨到床邊。看見秦不惑現在的樣子,怒火奇跡般得降下去不少。

秦不惑腦袋拱進枕頭下麵,像是某種尋求安全感的小動物,整個人顯然還不清醒,腦子糊塗不停地在說囈語,把從前壓在心底的話一股腦全都說出來,像是委屈極了的兔子被人欺負狠了亮出兩顆兔子牙,不知道是不是此時的秦不惑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人生了憐憫的心思,費司原破天荒的開始思考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對他太壞了。

楚星河眼神陰翳,臉色難看,凝視睡夢中還不忘費司原的人,秦不惑睡顏安靜,他卻隻想打碎。

楚星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費司原條件反射的想解釋說我跟他已經沒關係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股力量阻止他這麼做,就好像他潛意識裡並不想在楚星河麵前承認他和秦不惑已經沒有關係了。

但是,他又不想讓楚星河接近秦不惑,費司原想,他應該是不希望楚星河接近任何人,跟以前一樣,他對任何試圖接近楚星河的人都懷著敵意,那股不舒服是因為楚星河對秦不惑不同尋常的態度,所以他才會惱怒。

費司原覺得頭腦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他守了楚星河那麼久,不容許任何人企圖靠近。他為自己的怒火找到了恰當的理由。

整理好思緒,費司原開口說:“星河,你不能在這一直守著,給他經紀人打個電話。”

楚星河抬頭看他一眼,眼神冷酷,那一眼宛如積壓千年的冰雪,寒意徹骨。

費司原直覺有什麼事悄然間發生了改變,卻想不到究竟是什麼。

楚星河低下頭,眼睛裡醞釀著無邊的風暴:“你先回去,我等經紀人過來。”

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費司原索性先離開了。

安靜的屋子裡隻剩下兩個人,楚星河走近了些,秦不惑睡得熟了,不再掙動,俊秀的五官褪去濃鬱的光彩,顯得乾淨純澈。

幾根發絲貼在臉上,可能有點兒癢,秦不惑睡得並不安穩,楚星河輕手輕腳地把那幾根發絲拿開,手懸空在他臉上,頓了頓,並沒有直接拿開,手指緩緩插|入他的發絲中,秦不惑的發絲緞子似的在他指尖流淌,柔軟溫和的,像水一樣,楚星河麵無表情,凝視著手下的這張臉,升騰起一股濃重的破壞欲。

費司原就那麼重要?

醉得一塌糊塗還念著他的名字?

就算是窩在心口的毒蛇,摘掉毒囊,拔掉尖牙,留在身邊他也認了。

他近乎粗魯的用手指順著秦不惑的發絲,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力道讓秦不惑在睡夢中都感覺到不適,看到他皺起眉,楚星河放輕了力道,輕緩地揉開他眉心的紋路。

楚星河站在柔和的燈光下,半邊側臉俊美恍如天神降臨,另一側卻隱在陰影裡晦暗不明,他陰鬱的說:“彆再喜歡費司原了。”

接著,在心裡補上後半句:“喜歡我吧。”

楚星河神情輕緩溫和,仿佛在跟秦不惑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然,他可能會做出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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