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十八章(1 / 2)

楚星河眉目冷峻, 秦不惑抬眼去看, 眼前黑白雪花連成片,然而視線裡那張冷冽俊美的臉清晰無比。

頭依然疼的厲害, 秦不惑卻陡然鬆了口氣, 完全忽略了楚星河身邊站著另一個人影,霍南爵完全被楚星河的舉動震住了, 印象裡, 楚星河從來都是內斂冷靜的,就算動怒也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是他頭一次見到他暴怒失控的模樣, 森冷恐怖。

霍南爵離開後, 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照理說楚長澤不是那麼容易罷手的人,他擔心秦不惑正要折返,卻偶然碰到來找人的楚星河。

秦不惑今晚跟童瑤劇組的朋友聚餐, 楚星河是知道的,正好他那邊工作結束得早, 順便過來接他,然而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時機太湊巧了。

兩人直覺不對勁,找工作人員一打聽,才知道費司原和秦不惑朝地下停車場去了。

地下停車場有三層, 兩人找遍了1和2層才在角落裡看到費思遠的車。

楚星河透過車窗隻看了一眼, 眼睛就紅了。

這樣徑直衝過去費司原未必會順從的打開車門。楚星河背對霍南爵, 地下停車場光線暗淡, 看不清表情,霍南爵覺得楚星河的聲線有點抖,就聽他問:“有趁手的東西嗎?”

霍南爵對隨身跟著的司機交代一聲,司機不知怎麼著,居然找出根棒球棍。

霍南爵看了司機一眼,司機有些羞赧:“兒子要參加校裡比賽,特地買給她的,還是全新的。”

楚星河一言不發接過棒球棍,霍南爵忽然就有些擔心,怕他衝動,雖然他想象不出楚星河衝動起來是個什麼樣,就說:“你不要亂來,現在人在這兒,他帶不走。”

楚星河點點頭沒說話,大跨步走到車頭前,在所有人沒來得及反應前,狠狠砸在車頭的擋風玻璃上,猶如一道驚雷猛然乍響在耳邊,眼見著擋風玻璃蛛網一樣裂開。

車裡的人也被嚇了一跳,費司原抬頭看去,就見楚星河眼神狠戾,指著他的鼻子,叫他滾出來。

那股瘋狂偏執的狠勁兒讓人無端心驚肉跳起來,他一點兒不懷疑,如果他這時候動秦不惑一下,楚星河能豁出命。

秦不惑眼睛半合半閉,冷汗順著眼瞼滑進眼睛裡,刺痛難受,澄澈的眸子印著楚星河的影子,唇角溫軟地翹起。

這一下仿佛徹底激怒了費司原,他像是一頭暴躁的困獸。

誰都沒想到,下一秒,費司原竟然轟然發動車子。

秦不惑震驚的吼:“你他媽瘋了?!想死是嗎!”

費司原抿唇不語,一道冷白調的車光打過來,他神色執拗,側臉繃緊,車子轟然啟動發出野獸似的咆哮,而楚星河立在原地半分未動,人離著車頭幾米遠。

在秦不惑的視角裡,車子前頭的邊緣幾乎要碰上楚星河,秦不惑猛撲過去,拉起手刹,與此同時,費司原一腳踩在刹車上,車身劇烈的抖動,熄了火。

費司原眼裡的火光跟著熄滅,他胸腔劇烈起伏,手臂頹然地搭在方向盤上。

楚星河從頭到尾,半分未動,眼裡的情緒很淡,左手在車頭上按了一下,秦不惑覺得那一下特彆帥氣。

費司原卻仿佛從中看見嘲諷和蔑視,楚星河贏得乾脆漂亮,而他卻像一條喪家犬,陡然卸掉渾身力氣,隻剩肋條分明的骨架,沮喪,憤懣,不甘心縈繞在心頭,漸漸的滋生出另一種陰暗負麵的情緒。

若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爭贏,隻要把人困在身邊也是好的,隻要想想就滿足得身心戰栗。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費司原終於解鎖推開車門,走出去。

楚星河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擦肩而過時,冷冷的,以隻有兩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再動他你試試。”

那些年的維護和兄弟情在這個晚上,儘數抹消。

兩人尚未翻臉時,楚星河的的確確把費司原當兄弟和最好的朋友看的。

然而,或許真應了那句狗血的話,我拿你當朋友你卻想攻我。

在旁人看來或許狗血帶感,當事人卻隻覺得荒誕排斥。

或許連楚星河自己都沒意識到,有沒有1/1000的可能性不會發生。

而殘留的最後一點情分被費司原徹底耗光了。

費司原臉上的血色儘褪,麵容鐵青,驟然轉頭瞪著楚星河,眼眶微紅。

他難以置信的嘶吼:“就為了他,你要跟我徹底決裂?”

楚星河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把人扶下車,熟悉的懷抱和氣息瞬間包裹秦不惑,他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到現在他全靠一股勁兒頂著,現在這股勁兒一泄,身體徹底癱軟,提不起半點力氣,混著血水的鐵片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楚星河一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指節因為太過用力泛起青白。

霍南爵驚訝地看向楚星河,這股森冷的血腥氣騙不了人,然而一個當紅明星、頂級流量怎麼會有冰冷的殺氣。

楚星河低頭去看秦不惑,他滿頭冷汗,臉色蒼白如紙,一隻手不自覺的痙攣,狀況很不好。

他擼了一把秦不惑潮濕的黑發,輕揉揉搓他的後背,唇抵著他額頭:“不用硬撐,交給我。”

秦不惑詢聲去看,然而瞳孔是散亂的,失焦的,他把臉埋在楚星河頸側,聲音癱軟無力,因為難受帶了些鼻音,撒嬌似的,出口的話卻完全是另一個畫風:“楚長澤個sb,下次非捏爆他的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