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隻有你有袖子!”
謝孟筠左手握住金環映月,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給人重重補了一下。
君不見多少穩如飛龍騎臉的戰局,就是因為話說的太多才功虧一簣╮( ̄_ ̄)╭。
黑衣人撲街的同時,還掉落了一個小包裹,謝孟筠撿起之後,表情有瞬間凝固——
【係統】:玩家流水繞沙洲獲得1銅。
剛剛被揍了那麼久,都沒看見係統通知來的內傷深重,謝孟筠突然有種繼續鞭屍的衝動=_=。
天熱的厲害,讓人仿佛置身於桑拿房中,遠處的海市蜃樓仍在儘心儘力的履行誤選手入歧途的職責。
謝孟筠將cd已過的引路蜂重新放出來,蜜蜂嗡了兩聲,帶著她曲曲折折的在沙漠上行走。
三分鐘後。
無數狂沙訇然四散,從找不著北過度到徹底放棄找北的謝孟筠眼前閃過一道白光,等光芒湮滅之後,不管是沙漠也好,海市蜃樓也罷,就像被人揭去的舊台曆那樣,全數消失。
視野廓然開朗。
直到現在,她才算真正通過了“不如歸”。
方才的沙漠,還有引路蜂恰到好處的五分鐘cd都是陷阱,謝孟筠不是稷下學宮的弟子,對陣法的了解實在是不提也罷,所以在場景由竹林變成沙漠的時候,很容易誤以為自己闖過了陣法。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
到了沙漠,最多算是通關了一半,謝孟筠回想當時的場景,覺得也不好diss人設計師不講究常識,本來弄兩個反差巨大在真實世界根本不可能連續存在的場景拚一塊就是在暗示玩家——眼前看到的情況可能有鬼,彆蒙頭蒙腦的就往裡闖。
至於後麵的海市蜃樓,更是明顯的陷阱,越往“莊園”的方向走周圍溫度就會越高,真等升高到自己難以忍受的時候再回頭,就徹底來不及了。
空氣一片濕涼,微風牽起林葉蕭蕭之聲。
腳下青石路隱入無數垂柳之中,謝孟筠緣徑而去,大如海碗的茶花,妍色鮮明的闖入訪客的視野中,仿佛是一團團跳動的火焰,將眼前沉靜幽逸的園景點綴出了幾分生動活潑。
被玩家尋找的大門半掩在一架燦爛的紫藤之後,高牆之上,纖草細垂,屋瓦間有深碧的苔痕若隱若現。
門上牌匾寫著“半閒舊館”四個大字。
謝孟筠上前敲門,不料烏漆大門並未上鎖,輕輕一碰便自然向兩邊分開,她豎起耳朵仔細聽,發現裡麵還真有細碎的人語聲。
而且是十分熟悉的人語聲。
在一處叫做餘音在的軒閣中,謝孟筠看見了分彆沒多久的暮雪時節,怒海狂潮,沈萬三,吳越山青,枕書聽雨等人。
缺席的隻有風遠書,黑白不分,馬猴燒酒賽高跟邪龍。
廳堂左右兩邊依次放著十二張小幾,現在已經坐滿了一大半——謝孟筠覺得幸好提前淘汰了小艾,否則不管那邊多一個,都可能逼死強迫症。
吳越山青左右兩邊分彆被江湖早知道跟枕書聽雨占據,謝孟筠琢磨自己大概是擠不過去,就近隨便找了個空座窩進去。
沈萬三正在跟簽到狐說話,突然覺得右手邊略擠,扭頭就看見江湖早知道身體歪的跟比薩斜塔似的,下半身還在自己的位置上,上半身就要跟自己親密無間的齊頭並進。
等等,齊頭並進好像不是這麼用的=_=……
沈幫主自我反省措辭水準的同時也沒忘記把不速之客推遠點:“知道兄,你這又是整哪一出呐?”
江湖早知道哭喪著臉:“我能跟你換個座不?”
沈萬三:“……知道兄剛才還說您老友武功高醫術好長得帥,坐在他身邊安全才有保證呢?”
江湖早知道:“我後悔了TAT。”
那邊靠門的位置上,謝孟筠已經很順溜的把自己安放舒坦,她麵前的案幾上僅僅放了一隻梅子青的瓷杯,裡麵酒水倒了七分滿,酒麵上還飄了數片絲狀的淡紅花瓣。
唐納德壓低聲音,問:“怎麼現在才過來?”
謝孟筠也納悶的很:“差點陷在沙漠幻境裡了,倒是你們,怎麼到的都比我早這麼多?”
——光論趕路水平,她還不至於墊底吧?
唐納德十分懷疑這位競爭對手是因為對食翁做了太多喪心病狂的事情,所以被係統偷偷穿了小鞋:“你都到沙漠了,難道沒遇見影暗樓的殺手?”
謝孟筠剛想說就是因為遇見了才差點滾回複活點,頓了下,反問:“唐兄的意思是?”
唐納德也沒隱瞞,畢竟在座的選手們大部分都是按照這個套路闖過的陣法——
“才第一關,係統不會不給玩家留活路,就算道具拿的不太好,等走到中樞地帶,影暗樓的殺手會從背後偷襲玩家,功夫稍微弱點就容易被打成重傷,不過在發現玩家不是他們的目標後就會停手,選手在受傷之後,陣法的迷幻作用會因疼痛減弱,能模糊看見真實世界的樣子,稍微辨著點道就出來了。”唐納德回答。
“……”
謝孟筠陷入了沉默。
武力值太高也是煩惱,她沒給人小怪刺傷自己的機會,直接就把來自係統的友善提醒捅了個對穿。
難怪隻肯掉落一枚銅板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