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1 / 2)

村委,劉大誌正襟危坐地待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後背筆直,雙手哆哆嗦嗦的放在膝蓋上,涼絲絲的空氣裡,他頭上的冷汗卻是在不要錢的往外淌……

他跟前,坐了個了不得的三十多歲的年輕人,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短刺頭,一身青灰色的西裝,筆挺而莊重,腳上的皮鞋乾淨無塵,閃著亞光,一眼就能讓人看出,百分百的高檔貨~

這人隻是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裡,散發的氣場就足以讓他控製不住的打擺子,更何況還有那配槍的警衛員守在門口。

手心裡的汗嘶嘶往外冒,怎麼擦也擦不乾淨,他隻能強忍著不逃跑,垂著眼簾硬著頭皮瞪著地上的土疙瘩。

“村長……”低沉的男中音好聽,對於劉誌書卻是一種精神折磨。

“誒……誒……”忙不迭的抬頭應聲,汗珠子在下巴處彙集,滴下,把一個農名的角色‘扮演’的十成十。

“村長,您不要這麼害怕,我過來隻是想跟您些話,沒什麼其他意思。我的老父親以前在戰場上受過傷,有些遺留的病痛,下來之後,一直都身體不好,現在年紀大了,就更厲害了,但是市裡邊,太鬨騰,就想著給他老人家找個安靜,空氣又好的地方休養,這不,就找到了您這村裡……保證不會給村裡帶來任何不便的,這點,您老可以放心……”知道自己把老人家嚇壞了,程雲航隻能強製的勾唇,想要擠出一絲笑意,緩和一下氣氛。

“哎呀……老首長竟然是……”

“是啊,真是麻煩您了……我這也是……”

倆人寒暄了一會兒,看得出眼前的劉誌書稍稍有些鎮定了便站起身,“警衛員,給村長把東西搬進來。”

對麵一起身,劉誌書一驚,趕緊跟著起身,來不及開口,誰知這位大人物就話了~

東西?搬什麼東西?

在劉誌書驚惶的目光下,一箱又一箱的東西被搬了進來……

“哎哎……首長……首長誒……使不得……使不得啊……”楞完神,弄明白對方在做什麼,劉誌書趕緊上前想要攔截。

被警衛拉到一邊後,也隻能哀哀戚戚、拍著大腿喊著使不得。

一輩子沒見過大官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隻能按照以前的老規矩,喊聲首長準沒錯。

“村長,這些,都是給您老的一些禮物,不成敬意,以後我父親在這裡的生活,還是希望您老能多加照看。我們做兒女的也就放心了……”

“哎喲,首長誒……照看是應該的,老首長能夠在這裡休養,可是我們村裡的榮譽啊……還是大大的榮譽……我們整個村子都非常的歡迎……您不用給我這個老頭子這麼些東西的,多糟蹋錢啊……”劉誌書扭著眉頭,一臉的為難,他的後背已經汗濕了。

都住這了,還能不照看嗎?他哪有膽子收這位大饒東西啊……

“……村長您先忙著,我就先行一步了……”程雲航最後勾了勾唇,不顧身後饒反應,大步的離開。

他今送人過來,為的隻不過是老爺子的休養,親自打個招呼,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這劉誌書,看得出,是個識相的,腦子還不錯。

引得大家激動的轎車終於啟動了,村民們都站在自家門口,抻著脖子看著,笑著,著……

令人沒想到的是,到了劉家宅子門口,那轎車竟然停了下來,後座的車窗降下,露出一張俊臉嚴肅的臉孔,那雙深沉的眼珠子不錯著地盯著那滿是斑駁的木大門看了一會兒,車窗又再次升了上去。

他在看什麼,又為什麼在劉家大門口停下,誰也不知道原因……

劉珺得到程家的消息的時候,正在書房裡寫計劃書,也是她未來十年準備發展的計劃。

“姐,程家老爺子去了劉彥村,是休養身子。”劉珺一直讓乾瑜給盯著的事情,有了結果。

而這個結果,讓她有些好笑,程雲航,是故意的!還是他以為,去了她老家,她就不敢對老頭子動手了?

夜晚,是邪與正的交界點,前者,又或是後者,全在饒一念之間。

依舊普通的夜晚,卻有著烏雲壓陣的滯悶,整個劉彥村都像是被放入了蒸籠裡,又熱又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劉誌書自躺下之後,就總是翻來覆去,跟烙餅一樣,心裡驚慌悸動,總感覺會發生什麼,讓他怎麼也沒辦法睡著。

“老劉,你今這是咋了……一個晚上就在那顛來顛去,有虱子麼?還睡不睡了?要是實在睡不著,就去院子裡通通氣,彆老待在房間裡折騰……害得我也睡不著……”

“哎……芳兒啊……我這不是在想事情麼?不知道為啥,我這心裡吧,憋得慌……總感覺會有啥子大事要發生……”

“還能有啥大事?不就是村裡來了個大官?看把你給嚇的,都快屁滾尿流了你……”

“我是真的……你這女人……跟你不明白……我出去溜達去……”

昏暗的屋子裡噓噓索索,摸黑穿衣穿鞋,劉誌書出了房門,走進院子裡,卷上一根葉子煙,吸上一口,看著上的月牙兒,莫名的想起那個雨夜……

劉彥村後邊的山地裡,一道瘦的身影穿梭在叢林中,像是夜間精靈,驚起飛禽走獸一隻隻。

到了最深處,劉珺選了一根頗為粗壯的大樹,輕靈的爬上樹梢,盤腿坐在樹杈子上,極目望去,可以看到月光下的建築落下的黑影。

前麵的村莊靜悄悄的,狗叫聲遠遠的傳來,伴隨著唧唧的蟲鳴,倒是有些童趣在裡麵,讓人心裡的煩悶洗去,舒適不少。

少女清秀的麵龐在黑夜裡看不清輪廓,隻是那微微上揚的唇角,在一絲絲光線中若隱若現。

磅礴的精神力遠遠鋪開,輕鬆的找到唯一的一座磚房,整個覆蓋而下,將整座宅子罩了起來,把裡麵的點點滴滴看的清楚。

程勇從夢中驚醒,一頭冷汗的從床上坐起,後背脊梁處爬滿了冷汗。

夢中那目眥欲裂的少女,成山的屍堆,冷漠的言辭機鋒,再加上地上年輕女人嘶吼的痛吟,就像是邪魔一樣,腐入骨髓,每每夜的出現夢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