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011章(1 / 2)

在大河蚌的無聲陪伴下,井珩心情怡然地散完步,回到家洗完澡躺到床上,整個身心都放鬆了下來,是一種他從沒體驗過的陌生又暢然的感覺,因為項目被停的鬱悶也一掃而空。

以前他總覺得,除了工作以外,乾什麼都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所以他習慣抓緊一切可利用的時間來忙工作,而生活則從不挑剔,因為沒那心思和精力。

這一晚,他卻從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的無聊當中,找到了另一種滋味。

睡前井珩又看了兩頁書,看到神思迷沌,便擱下書關燈睡覺去了。一直到睡著前,他鼻子邊都縈繞著淡淡的荷香,對於他來說這清新的味道有點催眠。

雖然一整夜都睡得很踏實很沉,井珩早上還是到自己的生物鐘點上就醒了,和床頭櫃上的鬨鐘一樣準。他起身按了鬨鐘,掀開被子去洗漱,和平時沒什麼大不同。

尤阿姨來給他做早飯,卻連連打著哈欠。她平時是不早起的,因為井珩很少在家吃早飯,她都是睡到點起床,吃完早飯到這邊打掃衛生。

在尤阿姨打著哈欠做飯的時候,井珩去書房裡拿了書坐下來。剛在落地窗邊坐下沒兩分鐘,他又想到,假都休了,難道他真的要把所有時間都用來在書房看書?

昨天晚上的彆樣感受他還記得,再想片刻,便扔下手裡的書起身,到陽光房拿了噴壺接水,給裡麵的花草澆水去了。

把花架上所有的花樹都澆了水,最後站到中間的水池邊。

現在是九月份,池子裡的荷花還在開,隻是花瓣片數越來越少,不如正夏的時候開得盛,香味也更清淡了點。

井珩拿著噴壺,聞著荷花的淡香,下意識在水池裡找了一圈大河蚌。最後在一處露在水外的濕沙子上找了她,她一半蚌殼在水裡,一半蚌殼在濕沙子上。

井珩這是人生第一次養寵物,發現主人和寵物之間,還真能培養出點感情,至少現在他覺得,自己對大河蚌就有點不一樣。

看著大河蚌呆在那動也不動,井珩暗自一笑,感覺這具有養老般習性的寵物,確實適合他。看了一會,他抬起手裡的噴壺,往大河蚌身上噴了水過去。

細密的水花澆在蚌殼上,殼麵上不一會便漾開了一道道淺紫色水光,很好看。大河蚌似乎也感受到了水意,動作緩慢地張開了蚌殼。

井珩看她好像在接他的水喝,不自禁又笑開一些,動了動手裡的噴壺,故意把水花灑進蚌殼口裡,讓她可以喝到更多。

澆了一陣,尤阿姨的聲音傳進陽光房,叫他吃早飯。

井珩沒出聲應,一邊澆著水一邊又看了大河蚌兩眼,然後放下手裡的噴壺出陽光房,去餐廳洗手吃早飯。

大河蚌看著井珩走了,又懶懶地把殼閉起來。

她昨天晚上因為陪了井珩看書和散步而心滿意足,在井珩洗澡前回到水池裡後,就沒再出去亂晃。等井珩晚上睡下後,她就心裡含蜜一樣,化成人形坐地伏身在水池邊的矮墩子上,托臉仰頭看了一整夜的星星。

看得極累,現在天亮了隻想睡覺。

井珩坐在餐桌邊吃早餐,等尤阿姨收拾了一會廚房裡能收拾的,脫了圍裙出來,他突然問了尤阿姨一句:“阿姨,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井珩平時是基本不和尤阿姨聊天的,尤其吃飯的時候從來不說話。尤阿姨驀地一愣,反應過來他問了什麼以後,連忙笑一下道:“先生,您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井珩看向她,“好奇。”

然後他在尤阿姨的反應和麵色裡也發現了,她並沒有覺得家裡有什麼不對,要不然不可能對他問出這樣的問題,一點奇怪的反應都沒有。

尤阿姨確實沒發現家裡有什麼問題,對井珩說:“這個東西啊,怎麼說呢,我們老家那裡傳得多,以前也有神婆搞驅鬼斬妖這些事,好些人都說見過,還說有人被水鬼拖下河換命之類,但我沒見過……都挺邪乎,不知道真假,現在很少有人搞這套了。”

井珩下意識還想再問點,但這話確實越說就越邪乎,前天他在老單那已經聽了不少,甚至聽得有點上頭,於是他想了想,沒再多問,應了句:“哦。”

尤阿姨看他把話題終結了,自然識趣地離開忙自己的事去。他家老板那是出了名的高冷不愛說話,俗稱聊天殺手或聊天終結機,誰沒事上趕著找他聊天啊?

尤阿姨安安靜靜地忙去了,井珩自己坐在餐桌邊安心吃早餐。早餐吃完消了消食,他沒有往書房裡呆著去,而是換衣服出去跑了跑步。

他家的院子夠大,草地小路果子林加起來,相當於一個小公園的占地麵積,繞邊兩圈跑下來也耗了不少體力,跑得他滿頭都是汗。

跑完後回到家衝了個澡,剛穿好衣服出來,連頭發都沒擦乾,就接到了王老教授的電話。

他一邊用乾毛巾擦頭發,一邊拿起手機接通放到耳邊,出聲打招呼,“喂,王老師。”

王老教授一出來就是笑眯眯的聲音,“井老師,假期過得怎麼樣?”

井珩坐去沙發上,實話實說,“還可以。”

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無聊乏味到不能忍受,也沒有太多浪費時間的罪惡感。

王老教授聽出他狀態不錯,不多擔心,聲音裡笑意更明顯,“適應得不錯啊,我以為你會很鬱悶呢。既然這樣,那還要不要我這個老家夥陪陪你?下午我兩節課後有空,出來玩玩?”

井珩很理智地知道,自己現在這種狀況,不適合長時間一個人呆著,於是很爽快便答應了下來,“好,我下午去找你。”

這樣約好了,吃完午飯等到下午,井珩掐準了時間,開車出門去夢大找王老教授。兩人見了麵還去老地方,在熟悉的環境裡下棋喝茶聊天。

王老教授關心井珩的身體狀況,問他:“你看完醫生也有兩天了,和於醫生聊完了,調整得怎麼樣?精神狀態有沒有好一點?”

井珩覺得那個於醫生壓根沒幫到他什麼,他把手裡的黑色“車”拉過楚河漢界,對王老教授說:“於醫生給我的建議是找個女朋友,這個操作難度有點大,精神狀態也沒有轉好,出現幻覺的時間更長了。”

王老教授拿著“馬”停在半空,抬頭看向井珩,“時間更長了?”

“嗯。”井珩點頭,“昨天晚上幾乎一直在我麵前沒怎麼消失,我看書的時候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我,散步的時候跟著我散步……”

王老教授“嘶”口氣,把手裡的“馬”落下來,眉心微微皺起,“這樣不行啊,沒有緩解症狀也就算了,怎麼還加重了呢?不行不行,待會我帶你再去看看。”

井珩不排斥就醫,也不排斥王老教授關心他,手裡這盤象棋下完後,也就跟王老教授去了。總歸積極就醫比他自己瞎琢磨好,越琢磨越亂。

開車到了心理谘詢師,王老教授呆在於醫生的會診室也沒出去,直接對於醫生說:“我都知道我,我聽著沒事。”

一般心理醫生要對病人的情況保密,這是對病人**的尊重。但於醫生看井珩完全無所謂,一直都是很理智冷靜的狀態,也就隨王老教授留下了。

井珩當著王老教授的麵,把自己昨晚晚上的具體情況跟於醫生詳細說了一遍,然後說:“找女朋友不是買大白菜,看上付錢抱一顆回家就行,國家也不包分配,這個有點難,有沒有其他直接一點的治療方法?”

於醫生看看井珩,然後突然看向王老教授,操著八卦的語氣含糊道:“條件挺好的啊,找個女朋友真這麼難?這不科學啊……”

井珩:“……”

王老教授沒忍住笑一下,“於醫生你習慣就好,他這是生錯年代了,應該生在父母包辦婚姻的年代,應該會順利點。”

井珩繼續:“……”

於醫生也沒忍住笑了笑,笑完強行收掉臉上的笑意,再度擺出專業的態度,看向井珩,“你看到的女人,真的不認識嗎?能不能具體描述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井珩想了想,“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