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差不多吧。我等下就會變回去的。”
薑洛兩手背到身後,把不聽話的尾巴藏了藏。
晉春遲隻是低頭看著她。
她的一切都落入龍的眼眸,連同那條在背後悄悄探出一個尖兒來、正不安地晃動著的尾巴。
是黃燦燦的尾巴尖兒,其上有柔軟的絨毛,彈過的棉花一般蓬鬆,卻又遠比蓬鬆這個詞要來的細膩,光是看一眼,都能想見握於手中的觸感。
那尾巴尖還一動一動地,每一下的拍打,仿佛不是落在空氣上,而是在抓撓晉春遲的心臟。
晉春遲感覺到一股極其陌生的渴望。
小貓在勾引她,即使是不自知的,那也是勾引。
晉春遲猶豫著要不要遵從內心的渴望將那尾巴握在手中,細細揉捏,然後......
然後要怎麼樣呢?
可不可以就這樣將她壓在身.下?
龍性本銀,晉春遲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此刻是何等的灼熱。
薑洛因著這股灼熱視線,發現了自己的露餡,她小聲地叫了一聲,拿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臉色也潮紅起來,一副不堪其擾的可憐模樣。
貓咪小姐在緊張。
龍小姐克製地轉過了頭。
時光從未有一刻是如此靜謐,即使是在沉睡於雪山湖泊的那些漫長時光裡,晉春遲也沒有體會過這種寂靜。
“晉小姐......”
薑洛揪著尾巴開口。
“時間快到了。”
晉春遲忽然說。
好在時間快到了,晉春遲覺得,她從沒有一刻是像現在這樣,如此期待春天的到來。
薑洛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呀,隻剩幾天了。
馬上就要立春。
生物鐘是很神奇的一個東西,尤其對於獸人時代的人來說,立春會開啟繁.衍期的大門,不會早一天,不會晚一天。
“我帶你走吧,我說了,我是來偷你出去的。”
晉春遲朝薑洛伸出了手,她的手掌細瘦白皙,指節修長分明,是如此的漂亮精致,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凜冬裡的冰晶。
大約沒有人能拒絕這樣一隻手。
小貓差一點就伸出了爪子。
但最終,她沒有。
“薑洛?”
薑洛卻在此刻猶豫了:“還有幾天,我想再試著說服他們。”
很奇怪吧?
其實薑洛也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先前被關在家裡的時候她是那麼想要出去,不管不顧地想要與自己選定的人度過春天,可是當晉小姐真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卻忽然又想到素來疼愛她的家人。
她想要再做一番努力。
晉春遲輕輕地蹙起眉頭,她本想說些什麼,但當她瞥見薑洛那對正不安地撲扇著的貓耳朵時,她舔了舔唇,輕輕地點了點頭。
恰有一束天光自窗外照射進來,黎明已經來臨。
晉春遲看向窗外。
“晉小姐,你要走了嗎?”
“嗯。”女人點點頭。
薑洛直起了身子,看著那張如夢似幻的美麗臉龐,心中想要挽留,但她知道,白天晉小姐不適合呆在這裡。
晉春遲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舍,俯身壓向她:“我要走了,要給我摸摸尾巴嗎?”
龍小姐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回答她的,是小貓忽然裹緊的被子。
好吧。
晉春遲微微地退開一點,看了看那層被子,雖然知道貓咪尾巴一觸即得,但她最終沒有伸出手去。
就在她要離開時,薑洛忽然開口:“等等。”
龍小姐的視線中,少女微微地轉過了頭,看向房間角落的一隻花瓶,不肯把臉蛋對著龍小姐,然後,她身上的被子鬆鬆落下,一條柔軟蓬鬆的尾巴悄悄地探出頭來,朝著龍小姐的方向晃了晃。
晉春遲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她俯下身,不客氣地對著那隻尾巴做了一隻想做的事情——她握住尾巴尖兒,輕輕地揉了揉。
薑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貓耳也軟乎乎地彈動了一瞬。
對於晉春遲來說,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呢?
明明是條貓咪尾巴,但卻又好像跟世間任何一隻純粹的貓咪都不同,晉春遲握住了,仿佛握住的不是貓尾,而是柔軟的少女本身。她有點沉溺其中,不自覺摸得久了一些。
女人的手指有點冰涼,可是穿透了厚厚絨毛後,其實隻留下了指腹的柔軟,從沒有被人這樣地對待過,即使是家人也會避開她的尾巴和耳朵的,薑洛戰栗不止,終於顫著聲開口:“晉、晉小姐,你......你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