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親我一下(1 / 2)

完美情人 那端米涼 17292 字 3個月前

晉春遲輕輕蹙著眉。

身上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尤其是心臟的地方,更是如同刀割一般的疼,就好像火龍的爪子還按在那裡一般。那裡失去了一大塊皮肉,沒有那麼快愈合,至於心口鱗就更是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再長出來,她隻是將傷口遮去了,讓薑洛看不到,但不代表傷口不存在。

無論是手、腳,還是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其中抓傷居多,被火龍焰燒的、火龍角頂的也有一些,她的龍鱗也掉了許多,總之確實是遍體鱗傷。昏睡的時候不覺得,但醒來以後,那些撕裂般的疼痛便仿佛也蘇醒了,又折磨起她來。

這種疼連晉春遲都有些受不了,她鮮紅的眼眸裡含著一絲隱忍,似乎是情不自禁的,低頭,親了薑洛一下。

暫時地轉移掉注意力。

薑洛隻是被她小小地親了一口,眸光中便泛出水色來,這時可是春天呀。晉小姐先前讓她禁欲,後來又離開好幾天,回來以後又昏睡幾天,算算時間,她們其實快一周都沒有親近了。

敏感的小貓有些經受不住,她難耐地夾了夾腿,心中其實是渴望的,但她顧忌著女人腳上的傷口,隻得艱難地從她懷裡爬起來,眼神閃爍道:“對了,醫生還在外麵呢。”

她看著不知何時又閉上眼睛,似在休憩的女人,提議道:“不如還是讓醫生幫你看看吧。”

這三天,晉小姐完全是昏睡的狀態,如果不是也沒發燒也沒其他的生病跡象,薑洛早就把她送去醫院了。

女人的聲音很平靜:“我真的沒事。”

她的傷,普通的醫生治不好,得阿商來。

晉小姐平時看起來淡淡的,但其實是很難動搖的一個人,但薑洛自有對付她的辦法。她看著女人,輕咳一聲:“可是請醫生過來也花了錢的,他看不看都得付診金。”

女人的眸光閃動了一下。

片刻之後,她開口:“要不還是讓他看看吧。”

既然付了診金,就不要浪費了,讓醫生給洛兒吃顆定心丸也好。

她才剛剛說出這句話,就見薑洛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馬上麻溜地下了床,不一會兒就帶了醫生進來。

檢查的結果果然如晉春遲所說的那樣,沒什麼毛病,醫生還忍不住讚了她身體好,晉春遲聽著,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怎麼能以一般人的標準來判斷龍族呢?她現在可是虛弱到了極點了。

送走醫生,薑洛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羹進來:“吃點東西吧,晉小姐。”

晉春遲便要下床,被薑洛按住了:“你腳上傷成那樣,腳底也都是傷口,走路一定鑽心一樣的疼,還是不要下床了,我都端來了。哦對了,先漱口。”

她又跑去端了杯清水過來。

晉春遲依言照做,之後,薑洛就坐在床邊,吹了吹勺中的肉羹,然後喂到晉春遲嘴邊。

晉春遲抬眸,看了她一眼,原本想要提醒薑洛她手上“沒有”傷,但觸及薑洛期待的目光時,她心中有個地方抽了一下,之後她沉默著低頭,泛白的嘴唇微張,小口地把肉羹喝掉了。

下一勺馬上喂了過來,她張嘴,又是一口,一口接著一口。

一個喂,一個吃,很快,一碗肉羹就見底了,薑洛又去盛了一碗,這碗過後,晉春遲輕輕說了聲:“可以了。”

她靠坐在床頭,臉色仍然有些蒼白,就連嘴唇也是一樣沒有血色,唯有一雙紅眸依舊亮澤明麗,而因為皮膚極白的關係,那紅色甚至顯得有些妖冶,似是妖精一般,隻是又透出一股病弱。

即使是病弱的模樣,也很有一股彆樣的美感,落在薑洛眼裡也是極好看的,但她不願意看到女人這副模樣,晉小姐平常那樣就很好了,她怎麼看也看不夠的。

不要再受傷了。

晉春遲不吃了,薑洛收起碗筷時,還是有點遺憾,她很樂意喂晉小姐吃飯的。

剛才喂晉小姐吃飯的時候,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含住那隻勺子,薑洛的心都要化了。這麼乖的晉小姐,可是不容易看到的。不過,依著女人平時的食量,其實今天這兩碗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薑洛給她倒了杯水喝。

喝過水,晉春遲又想下床,薑洛緊張地拉住她,不讚同地搖搖頭,女人輕輕一瞥,忽地湊過去,挨著女孩子嬌嫩的臉頰道:“我想去廁所。”

啊這。

薑洛抓了抓腦袋,顯然陷入為難,片刻之後,她又拉住晉春遲的手:“那我扶你去吧。”

晉春遲下床,走了兩步,忽而垂眸看向一旁的女生。說是“扶”,但其實薑洛正努力地把她的大半重量壓到自己身上,幾乎是“扛”了,因為太過使勁的關係,她的小臉憋的微紅,女人的一側身子甚至被她微微抬起,而這顯然令她感到特彆吃力,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堅持著。晉春遲眼睫顫了顫,在眼下投射出一片朦朧的灰影:“洛兒。”

“怎麼了晉小姐?是不是腳疼了?對不起呀,我力氣不夠,不然就抱你過去了。”

女孩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沮喪。

晉春遲狹長的紅眸中沉澱著一點點笑意:“沒有,不疼的。”

薑洛終於把她扶進了洗手間,在一旁籲籲地喘著粗氣:“晉、晉小姐,等下你好了記得叫我啊,我扶你回去。”

晉春遲望著她,安靜地點了點頭。

過一會兒,她忽然喚住已經走到門口的薑洛,薑洛回頭,眉眼纖軟地看向她,帶著些許疑惑。

“等下我會洗個澡,所以,你不要在外麵一直等,我好了就會叫你的。”

薑洛急了:“怎麼還要洗澡的?你的傷口根本不能沾水的。”

晉春遲顯得很平靜:“沒事的。我們,嗯,我們蛇族人的身體跟一般人不一樣。”

龍族**強橫,不會輕易感染,而且......晉春遲低頭看向自己,那雙能夠破開幻覺的眼瞳正清晰倒映出她身上的狼狽。

很多的血汙還留在她身上,沒有來得及清洗。

薑洛眉頭緊鎖地看著她:“要不還是等傷口好了吧?你彆以為自己身體好,身體再好也會感染的。”

蛇族怎麼了,蛇族受傷了傷口就不會感染了嗎?

薑洛就差把這句話寫在臉上了,晉春遲好笑地看著她,耐心道:“真的不會感染的,而且我身上臟臟的,不洗不舒服。”

她看起來很堅持,薑洛情急之下忽地脫口而出:“我都幫你擦過身了呀。”

剛說完,薑洛忽然捂住了嘴巴,懊惱地看向女人,怎麼說出來了呀?明明打算瞞著晉小姐的。

晉春遲瞅著她,半晌,輕輕“哦”了一聲,薑洛被這一聲弄得臊的慌,低頭不敢跟她對視,這時她又聽見女人道:“你真的幫我擦了嗎?怎麼我覺得這裡還是有點臟呢。”

薑洛:“怎麼會?哪裡?我擦的很乾淨的。”

薑洛懷疑地走過去:“哪裡臟了,你指給我看看。”

女人輕輕一笑,蔫壞地看著她:“你確定要看嗎?”她說著,手指按上自己的衣襟。

薑洛一下子反應過來,急忙後退:“不、不看了。”她沒退出幾步,便被女人用力拉住了,她撞進女人懷裡,細膩柔軟的地方相互觸碰,薑洛慌亂地按住女人的手:“你彆脫,我信了,真的我信了,可能是有點臟吧。”

晉春遲滿意道:“那我洗澡了?”

薑洛心臟一抽,不情不願道:“那就算臟、就算不會感染,但是沾水了也是會疼的吧?要不還是等幾天吧,先擦擦好不好?”

“疼?”女人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我有辦法。”

這能有什麼辦法?

薑洛滿心疑惑間,聽見女人道:“親我一下。”

晉春遲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薑洛眨眨眼,依言在女人臉頰邊落下一個吻,明明隻是親一下臉蛋的,但薑洛的眸光卻忍不住掃過女人微張的紅唇,然後就有點喘不過氣來。

女人微微眯著眼,顯得有些愉悅,她摸了摸自己被親到的地方,忽而柔聲道:“這樣就不疼了。”

薑洛好一會兒才明白女人的意思是什麼——她是說自己親她一口等下她洗澡就不疼了。

薑洛拿這樣的晉小姐沒有辦法,最終落敗一般跑了出去。

浴室裡,還是傳出了水聲,薑洛的心臟揪了一下,去抱了醫藥箱氣鼓鼓地坐在外麵等著。

等下要快些上藥消毒才是。

浴室裡水花四濺,一道清瘦纖長的身影默然立於花灑下,任由涼水衝刷下來,流遍她的全身,可惜沒有冰水這個選項,冷一些的話,反而是霜龍會感到舒適的溫度。

失去了遮掩,傷口漸漸在她細白的皮膚上裸露出來,荊棘一般纏繞了全身,實在觸目驚心。不過仔細去看的話,會發現有些微小的傷口已經愈合,隨著女人的清洗,血痂脫落,露出光潔瑩白的皮膚,但大多數傷口仍然還需要休養,有些還在往外滲血。新滲出來的、身上已凝結的,這些加在一起,使得女人身上血汙很重,仔細的清洗之下,殷紅水流順著身軀蜿蜒而下,將浴室的地板也染得血紅,但不等流入排水孔,它們就詭異地消失了。

是晉春遲在處理龍血。

她的血液是大補之物,雖然不至於要去喝自己的血,但提走血裡的精氣還是可以的,她實在太過虛弱,這些精氣也是她需要的。先前洛兒問她餓不餓,她當然餓,她丟失了大半的血液,現在急需補充養分,覓食迫在眉睫,又豈是一兩晚肉羹能幫到的?

又是清洗身體,又是處理龍血,加之傷口劇烈疼痛,晉春遲的動作自然快不來,她後來已是冷汗津津,身上的水滴分不清是水還是汗了,她一手撐在牆上,背脊緊繃,一節節的脊骨清晰可見,而另一隻手則拿著已經變成紅色的毛巾,不住擦拭著。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腳步虛浮地走出去。

一開門,就有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竄上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怎麼洗了這麼久?你臉色好差,趕緊回床上躺著吧。”

薑洛又氣又急,忍不住抱怨了她幾句,動作卻小心翼翼,趕緊將她扶了回去,晉春遲縮回被子裡的時候,忽覺腳腕一熱,是薑洛把她的腳丫抓住了,正睨著她,嗔怪般道:“彆動,要重新上藥了。”

晉春遲一怔,微微舒展了腿,任由薑洛拿著藥塗在她的傷口上。

先消毒,再抹藥,紗布是不能纏的,這一類的外傷最忌諱不透風,薑洛有條不紊地幫她處理著傷口,動作熟稔,顯然已不是第一次了,隻看到她低垂著腦袋,半跪在床上,幾縷黑發從臉頰旁垂落,更顯得她的臉很小,下巴也尖尖,而她眼神認真,時不時還會心疼地抬頭看向晉春遲,問她疼不疼。

無論她問幾次,女人的回答都是“不疼的”。

晚上,薑洛睡著以後,晉春遲才因為身上的傷而輾轉反側起來。說不疼肯定是假的,她又不是無知無覺的石頭,當然也是會疼的,渾身都是傷的情況下,她很難真正入睡,除非是像先前那樣陷入沉眠,但是這次隻是睡了三天,就把薑洛嚇的不清了,如果她下次不能及時醒過來,不知道薑洛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最好還是先彆睡了,等下去找阿商療傷吧。

這樣想著,她又蜷了蜷腿,其實她的雙腿都裸露在被子之外,薑洛細心地拿了個小枕頭給她墊著,生怕藥膏睡一覺便被蹭沒了。

但薑洛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幫女人處理的傷口,隻是女人所有傷口裡最輕的。

“晉小姐,你是不是腳還疼著呀?”

忽然地,“睡著了的”薑洛對她說了一句話。

晉春遲沒吱聲,薑洛道:“你肯定是疼了。”

女人平時睡覺都是很規矩的,哪像今晚?薑洛聽著她那邊的動靜,隻覺得一顆心也上上下下的。

磨人的晉小姐。

關鍵是,她疼她又不說,薑洛隻能從女人的小動作裡判斷她是疼、還是很疼。

薑洛:“我給你吹吹,你睡著的時候也疼過,我吹吹你就不亂動了。”

晉春遲失笑:“吹一吹有什麼用?是你看錯了吧,我不用——”你吹的。

話未說完,那女孩就爬過去,對著她腿上的傷口吹了幾下,輕柔的風落在傷口處,晉春遲忽然覺得疼痛的地方奇怪地癢起來,她蜷了蜷腳趾,似是想要躲開,但薑洛小心地捏住了她的腳踝。

“看吧,我就說很有用嘛。”

見女人的眉眼舒展開來,薑洛笑著來了一句。

晉春遲眼眸溫柔地看著她,在她又吹了吹之後,忽然把她拉上去:“我好了,可以了。”

薑洛抱著她的腰,嘟囔了一句:“又在強撐。”

深夜,晉春遲悄悄去了商以霞那裡。

她習慣性地直接到了商以霞家的客廳,本以為這個點好友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外麵做好事,但商以霞居然就坐在客廳裡,抱著電腦有規律地敲擊著,鍵盤發出清脆的旋律,鍵盤邊的鳥籠裡,鳳凰的小腦袋埋在羽毛裡,顯然正熟睡。

一見她,商以霞就把電腦放下了。

“回了啊?我估摸著你也是今天到,聽說你在北部荒原那裡製服了火龍,你自己的情況不太好吧?來我給你看看。”

商以霞一直覺得,阿晉如果回到金市,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找她治傷的,這方麵,兩人向來有些默契。所以商以霞與其說是在辦公,不如說是在等晉春遲,順便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