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重傷了,來個人頂一下,馬上回……”
這就是平時多下副本的好處了。
同樣是作戰,玩家就相當於憑空多出了幾百上千次的實戰經驗。
磨合下來之後,就漸漸配合默契,成為了比較可靠的作戰小組。
起碼越個10級來進行挑戰還是可以的。
——畢竟副本怪物要比玩家等級高,這都是常識嘛!
雖然最後將敵人全殲,不過還是沒能阻擋對方放出求援的信號彈。
萬幸的是,這次剛巧和不遠處的信號重合了。
那個方向,正是剛才敵人所說“令主急召”的方向。
看來那裡也進行了激烈的戰鬥!
幾人也沒有多話,都知道重要劇情就在眼前,立刻埋頭趕路起來。
剛跑沒多久,就行至密林深處,就聽見了刀兵交擊的聲音。
接著他們遠遠地看到,魔門人士正在圍攻一名白衣人。
那白衣人身形飄然,顯然輕功極佳,但輾轉之間卻偶爾有些停滯,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
樹林之中遍是血跡,斑駁陸離,仿佛鋪了一地鮮紅的楓葉。
這群魔門中人圍而不殺,顯然很有顧忌,卻是讓外圍的人馬先射暗器。
暗器密集如雨,有些還帶幽綠色澤,顯見抹了劇毒。
那白衣人在方寸之間輾轉騰挪,宛如檻花籠鶴,要在重重殺機之中找到一線微弱的生機,望之令人心驚膽戰。
“嘖,果然好卑鄙……”風裡鷹低聲道。
一行人暫時沒被發現,就躲在不遠處觀戰。
玩家們都望向影中劍,想等他開口擬定策略,也等著係統提示的到來。
而傅寒洲眉頭微皺,一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突然,隻聽魔門這邊有人吹響了哨聲。
圍攻者頓時結成了一個大陣,步步向著白衣人緊逼過去。
後者剛剛打落一批箭雨,回過頭不得不陷入陣中苦戰。
此時此刻,突見寒光一閃。
竟是從滿地枯葉中飛出一道人影,從背後偷襲白衣人!
唰。
電光石火間,隻見兩道光華驟然亮起。
那偷襲的一刀剛剛行進到半空,就被突如其來的一把短刀打斷。
風裡鷹竟是後發先至,身法如鬼魅一般切入戰場,堪堪來得及投出手中短刀,將那偷襲者的手腕直接釘入身後一棵老槐樹上。
而第二道光,則來自傅寒洲。
他身法雖然慢了一步,但拔劍卻快得無與倫比,宛如從天而降的雪白匹練,倏然就沒入了魔門那名指揮者的心口。
就和被傅寒洲殺死的所有人一樣,他也滿臉都寫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他的身上還穿著鐵索穿成的胸甲,心口還有一枚護心鏡,但這一切在這柄劍的麵前,都輕若無誤。
有的劍,吹毛斷發;有的人,勢不可擋。
場上局勢驟變。
眾多黑衣人還在與那名白衣人進行纏鬥,此時他們都無暇顧及外圍局勢。
傅寒洲一劍誅殺了指揮者之後,立刻與其護衛陷入纏鬥。
劍出如龍,果然勢不可擋。
這劍法正如流星之隕落,是人力根本無法阻擋的規律,一劍既出,就必然要沿著天地演化的痕跡而劃分鴻蒙。
用劍的人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所求的唯有極致的攻伐,然後極致地戰死!
沒有人見過這種劍法。
周遭敵人都是心神巨震,甚至敬畏地退開,形成了包圍圈。
圍而不攻,正是人數眾多時對付高手的好方法。
傅寒洲爭取到了片刻時間,心中也知道不可久戰。
魔門人手眾多,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援兵正在接近。
眼見風裡鷹正在清理那些使暗器的人,傅寒洲果斷道:“先走,讓其他人斷後!”
傅寒洲、風裡鷹和白衣人且戰且退,默契地選好了突圍的路線。
叮,係統提示音適時地響起。
而玩家們這時候終於很懂地提起刀衝了過來:
“殺呀!兄弟們斷後的時候到了!”
“來了來了,送死我們來!放開那個影中劍!”
“有什麼衝著我們來吧!”
將玩家留下斷後,另三人艱難獲得脫身,暫時藏匿於一個天然洞府中。
此時一看這白衣人,外形狼狽不堪,發髻被斬斷一半,渾身遍體鱗傷……
卻是還劍山莊的石管事。
石管事跌坐在地,右手微微發顫,正是脫力的標誌。
他喘息道:“多謝幾位壯士舍命相救!隻是那些斷後的兄弟……”
傅寒洲:“不用管他們,死不了。”
石管事淚目道:“怎麼可能不死呢?壯士就不用安慰我了,唉!”
傅寒洲嘴角一抽,沒繼續解釋,而是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那枚小劍掛飾,道:“石管事還記得我?”
石管事凝目一看,恍然道:“是傅先生!原來先生竟有如此劍法,難怪!難怪……”
他又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血跡。
傅寒洲取出自己的水囊,讓他略作休息,同時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
風裡鷹看過,對傅寒洲微微搖頭。
以他的經驗來判斷,此人隻剩一口氣還吊著,憑借深厚內力維持著自己的身體機能。
一旦鬆懈下來,或者是內力耗儘,恐怕石管事已經回天乏術。
片刻後,傅寒洲問:“你作這樣的打扮,是為了引開敵人吧?你們莊主在哪裡?”
石管事麵露痛苦之色,說:“莊主遭這些鼠輩暗算,中了蠱毒,還要分心保護我們……我是獨自出來,我這條老命不值錢,能殺幾個就算得幾個。”
傅寒洲道:“不急,你將事情從頭到尾跟我們說來。你們為何會走這條商道?莊主如何遭到暗算?現在那邊情況如何?”
石管事略微定神,便說起了事情始末。
幾日前,還劍山莊的車隊自東平府歸來,原本走的是官道。
路上沒多久時,見到一邊跑出來個蓬頭散發的人,身著蒯下書院的製服,叫嚷著救命。
車隊停下後,那人卻以傅寒洲的名義向他們求救,說是遇到了山匪。
還劍山莊的車隊在莊主的命令下停了,隨後派出一隊人馬前去探查究竟。
這隊人遲遲不歸,最後才逃回來一個向莊主求援。
劍神於是帶著三兩個護衛以及石管事,踏入了這條山道。
“我始終沒有明白,隊中都是家生子,對山莊忠心耿耿,不可能再這麼短的時間裡背叛啊!”石管事痛心疾首道,“就是因為信任,才會令莊主踏入了陷阱!”
傅寒洲摩挲著手中的小劍,若有所思道:“我現在有兩個猜測。一是蠱毒,不過不太可能在短期內造成這麼大變化;二是……”
玩家。
從論壇上看來,還劍山莊內也出生了幾名幸運玩家。
而以NPC的目光,還看不出這些家生子和家生子之間的不同。
石管事繼續說道,劍神進入商道之後,立刻察覺不對。
周遭鳥獸無聲,就連蟬鳴都不見,必是有人埋伏。
但此時他們已踩入山林,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來時的道路,仿佛被困在了一個甕中,四麵八方皆是屏障。
劍神輕功絕頂,站在樹海之上觀望片刻,道:“此八門困龍陣,須先找到衝傷凶門。”
陣法極為凶險,敵人也不可能不布防。
在傷門之前壓陣的,竟是魔門十九位先天高手,並一位初到宗師之境的奇門高手。
山崖兩邊,甚至有早已布置好的滾石、檑木,在震天撼地的響聲中截斷了所有人的退路。
這個陣法真如困龍一般,將所有人都困在一個狹窄的場地裡廝殺。
這些人圍攻之下,劍神一時間無法脫身,卻讓石執事等人都受了不輕的傷。
正當危難之際,應龍城手持天問,一劍開山!
“莊主那一劍,先斬死了眼前三個先天高手,又斬嘍囉無數,最後劍芒去勢不減,轟然劈開滾石,活生生開出了一條活路來。”石執事道,“劍氣深達石崖中三尺,鮮血卻直上雲霄。魔門那些人大駭,任憑施令人怎麼舞旗,也沒人敢上來直攖天問的鋒芒。”
正是“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州”。
劍神就這樣帶著幾人,直接從傷門大搖大擺地離開。
雖然解決了一時的危機,但魔門那名幕後的指揮官——天心閣的令主卻極為狡詐,立刻又調整了自己的方針。
八門困龍陣再度變化,竟在陣眼處還有一個小八門,由令主和雨師妾親自坐鎮,確保無虞。
陣法本身極為廣闊,涵蓋半個小香山,動用魔門人力無數,高手如雲。
要走出這條山道,本身也需要至少兩天。
這天傍晚時,幾個傷員包紮傷口。
幾人不敢生火引來敵人,便選擇從溪水中取魚,切生魚片直接入口。
萬萬沒想到,其中一條魚的身上帶有蠱毒。
此蠱極為陰險,潛伏一夜之後,突然在激戰中爆發,使人瞬間心智被蒙蔽,進行不分敵我的攻擊。
應龍城身上最重的傷,也是從背後唯一中的一劍,便是來源於此。
聽到這裡,風裡鷹已經脫口而出:“腐心蠱?”
傅寒洲道:“看來這個令主,真是老謀深算。他可能早已料到你們不敢生火,也不敢驚擾鳥雀高飛,於是不惜在溪水中布置珍貴的蠱蟲,等待有那麼一條魚剛好能符合條件……”
石執事含恨道:“沒錯,他就是這麼算的!莊主受傷之後,便不能一力破陣,讓這群鼠輩能以逸待勞,先用人海戰術……”
傅寒洲道:“那接著呢?”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