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120 章(2 / 2)

一劍封仙 指尖的詠歎調 13108 字 3個月前

看樣子,王太後與北宸的關係果然還不錯。

這女官是見過傅寒洲的,知道王太後對他另眼相待。

她心中權衡了一番,就出聲問傅寒洲:“先生竟然這麼快就醒了,真是一件大喜事,是否要奴婢們為您遞個消息,讓陛下知道?”

但她問的不太是時候,傅寒洲的注意力剛巧被轉走了。

傅寒洲注意到,就在偏殿前的朱紅門廊下,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看模樣仿佛是在等候裡麵王太後的召見。

風裡鷹一臉小媳婦的委屈樣,低著頭;

風煙儘則滿腹牢騷,臉上寫滿了“等會兒有空了就找你算賬”的字樣。

並且,兩人手上果然戴了一副鐵鐐銬,牢牢拷在一起——這回甚至比之前那次還更緊了。

傅寒洲見了,也有些忍俊不禁。

也許是注意到了傅寒洲的視線,那邊的兩人很快也發現了晚來了一步的傅寒洲。

隻見母子倆的表情很是生動:

風裡鷹第一時間從委屈變成了驚訝,然後是驚喜地看著他,恨不能搖搖尾巴:“洲洲你終於醒啦!身體好了嗎?你是來救我的嗎?”

風煙儘開始也是驚喜的,但很快似乎聯想到了什麼,臉色驀地一白。

傅寒洲主動走了過去,笑道:“風……伯母好。上次還未來得及謝你救命之恩,因為有要緊事就不得不先走了,還望你不要怪罪。”

“不怪,不怪……”

風煙儘卻好似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緊張地抓住傅寒洲的手臂,問道:“你見過王太後了?”

傅寒洲道:“沒有。這是怎麼了?”

風煙儘喃喃道:“還沒見到,還好,還好……我得先去和阿月解釋一下。”

傅寒洲察覺風煙儘神色不對,風裡鷹更是已經很疑惑地直接問道:“娘,你咋了?”

“沒什麼!隻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得單獨跟王太後彙報!”

風煙儘說著,突然取出鑰匙,將自己手上的枷鎖解開,繞開來纏在旁邊立柱上。

接著,她低著頭似乎不敢看傅寒州的模樣,直接將鑰匙塞到他手裡,就匆忙道:“我兒子你先看著,想怎麼就怎麼。我進去求見太後了。”

兩人還未來得及說話,以風煙儘的輕功,已經是一溜煙地跑進了門內,連侍衛都來不及阻攔。

看她情狀,頗像是落荒而逃。

風裡鷹:“……”

傅寒洲:“?”

現在他們麵麵相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風裡鷹人高馬大,一手卻被拷在了地上,隻好蹲在那裡,像一隻鬱悶的貓頭鷹,縮著脖子看著傅寒洲,弱弱地道:“洲洲,手酸……”

傅寒洲險些笑出聲來,拿起風煙儘留下的鑰匙,將風裡鷹給解開了。

風裡鷹活動一番手腕,重新站起來扭了扭脖子,恢複了精神奕奕的大鳥模樣,道:“洲洲你好厲害啊。我娘原本快氣死了,結果一見你就變慫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傅寒洲搖了搖頭,“不過,你確實讓你娘擔心了。下次還得好好跟她解釋清楚才行。”

風裡鷹點點頭,又說:“放心吧,闖禍和求饒我最會了!”

傅寒洲:“……”

一會兒,不知道風煙儘進去門裡後發生了什麼。

外麵站著的兩人也沒有事做,順便說了會兒話。

風裡鷹問傅寒洲來著:“洲洲你為什麼突然昏迷來著?可把我們嚇了一跳。”

傅寒洲已經解釋過一遍了,這時就快速回答道:“我沒有中毒,身體也好的很。昏迷是因為做了一個怪夢……回頭我會跟你解釋的。”

不過說到這裡,傅寒洲看了一眼風裡鷹——他升了一級耶。

看來旅途中的練功還是有點作用的,彆人家的孩子應龍城果然也能起到示範作用。

傅寒洲笑道:“今天有好好練功嗎?”

風裡鷹仿佛一個被問到寒假作業的大男孩,立刻眼神飄忽不定了起來,聲音也變小了:“我回去就練……”

傅寒洲點了點頭,說:“習武這件事不可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晚上我去檢查你練得怎麼樣了,順便和你說說關於那個怪夢。”——然後更好地督促你趕緊破碎虛空。

風裡鷹於是像被布置了回家作業,立刻充滿了壓力,悶悶地“哦”了一聲。

但轉瞬,想到晚上能和傅寒洲好好玩,還有夜宵吃……他很快又眉開眼笑,說:“皇宮裡好吃的可多啦,洲洲,習武也要注意多補充營養!”

傅寒洲好笑道:“嗯。”

他倆說完話,口口有氣無力的聲音才響起來:“主人,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傅寒洲:“……”

他想起這事了,隻好又回來哄口口道:“沒事,口兒,我頂多再加班三個小時。風裡鷹比較好騙,不是,比較好哄,我很快就下線回家了。”

口口幽怨無比地說:“嗚嗚嗚,口口已經將回家鬨鐘推遲到半夜1點了!主人不可以在外麵玩得太晚,要注意保持健康的作息時間哦。”

傅寒洲笑道:“你看,外麵再怎麼玩,最後我還不是要跟你回家?”

口口立刻轉怨為嗔了,甚至小聲唱道:“愛上一個晚回家的人~口口又能怎麼辦~”

傅寒洲正在和風裡鷹在外麵說話的功夫。

裡麵實際也有一番對話。

半個時辰前,王太後駕臨宮中,來看望據說“病了”的棠邑郡王。

這次她衣著卻是很輕便,一身深色的長裙配著坎肩,乍一看仿佛是尋常婦人在後院中小憩那樣。

進了屋內,她首先就看到一個懶洋洋的北宸正斜靠在美人椅上吃葡萄。

見到太後駕臨,北宸也依然故我,繼續撥了個葡萄,道:“你來啦,可見過傅寒洲了麼?”

太後屏退身後一應侍從,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笑吟吟道:“見了,雖說他還未清醒過來。我總覺得那孩子我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你曾經對我提起過他,是因為有所發現麼?”

北宸道:“唔,他是先天劍骨……”

他說著,看了一眼太後的臉色,卻見後者依然有些莫名。

太後道:“先天劍骨,又如何了?”

北宸略直起身子,看著她想了想,卻歎了口氣道:“我也隻是有所猜測罷了。這件事牽連甚廣,關乎到你二十年前在大周王朝的經曆,要是你和傅寒洲的關係讓有心人知道了,隻怕又要引起一場腥風血雨……你倒也是,直接忘了個乾淨,也不必橫生憂愁了。”

太後微微一笑,道:“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不是什麼要緊事,否則我也不會選擇忘憂蠱。今日我一見影中劍就覺得親切,大概便是有緣,那就隻管對他好就是了。”

北宸若有所思,躺回到美人椅上,又問:“極樂宮已經覆滅,你最近血藥可還充足?”

太後道:“收編了一個豔使,如今養在禦醫局裡,隻管為我做血藥。這藥倒也容易,僅僅些微代價,便可以忘記執念,實在劃算的很。”

“陛下治國久了,做什麼都要考慮一番代價和權益……”北宸眯了眯眼睛,“若世間事都能以這般理性輕鬆解決,倒也好了。”

王太後聽了他的話有些訝然,但片刻後想明白了,就有些好笑地說:“你呀,竟有一日也會為情所困。”

一會兒,太後也拈了顆葡萄來吃著,順便問北宸:“你手腕怎麼又包紮起來了?不是前幾日就好了麼?”

“噓。”北宸摸了摸手上繃帶,“這是給鳳凰兒看的。”

太後登時明白了,並發出無情嘲笑:“哈哈哈哈,苦肉計?”

北宸不置可否,挑眉道:“計謀不在深淺,有效就行。先前是我想岔了,根本不該先急著解決劍神——”

太後:“哦?”

北宸:“聰明人就該先搞定傅寒洲。我這鳳凰兒吃軟不吃硬,須得先示之以弱,令他心生同情,然後以近水樓台之利,再行徐徐圖之。”

太後笑得很是開心,說:“小七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太後還在笑著呢,一會兒,一名女官從簾子後走來,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有外人在場,北宸便不說話。

太後抬手示意女官隻管說。

女官也是習慣了郡王在場,就稟報道:“陛下,風娘子到了。”

“風煙儘已經回來了麼?”太後挑眉道,“這回又偷了什麼來?”

女官道:“風娘子隻說有急事想要麵聖。”

太後想了想,起身對北宸道:“看來你這裡也就是裝病而已,我先去看看風煙儘那兒有什麼急事了。”

北宸似笑非笑,似乎已經是明白了什麼,說:“對她來說,還真是一件大急事。你到時候聽了,可彆一怒之下將她砍了頭。”

太後笑道:“風姑娘行事雖然隨心所欲了些,也不失為真性情,我何曾真的生過她氣了?”

北宸笑而不語。

太後便淨了淨手,由女官將衣冠略作整理,便恢複了不怒自威的氣度,向外麵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x儘人亡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