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中午的時候, 薄然摸了下小家夥的額頭, 燒已經退了差不多了。

見床上的人睡的正熟, 薄然也沒有打擾她, 隻是在摸她額頭的時候,小家夥下意識的又蹭了下她的手心,嘴裡還嘀咕了一句。

“嘿嘿, 小可憐成功進屋了。”

聲音雖然很輕,但還是一字不差的鑽進了薄然的耳朵。

薄然眼神飄了一下,“……”

手從路瑕的額頭上抽回來, 薄然輕手輕腳的出了臥室門,走到客廳裡的沙發上坐下,坐了沒一會兒她撥通了劉導的電話。

圈子裡資曆深的人,有不少是隱約知道薄然的背景, 劉導對這位僅此於金主爸爸的大佬, 自然也是不敢怠慢。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薄然的聲音, 驚得劉導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路瑕, 她是怎麼從市郊的場館裡溜出來的?”

劉導沉默了一會兒, 對薄然這話他沒法回答, 總不能說是金主爸爸在場館裡藏了車吧。

不管怎麼樣, 他都不能拆金主爸爸的台, 猶豫了一會兒,他含糊的說道:“可能是碰巧趕上了一個出租。”

練習生封閉的場館是在市郊很偏的位置,白天都不一定有出租車, 還是碰巧啊,淩晨一點都能碰到一個出租車。

薄然笑了一聲,笑的劉導心虛的站起來,電話那邊隨即再次傳來薄然的聲音,她問道:“那可真是碰巧啊!”

劉導乾巴巴的應了一聲,語氣緊張的說道:“是啊,可真巧。”

薄然斂去了麵上的笑,不想再跟劉導說些廢話,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窗前,目光悠遠的望著天際,聲音淡淡的問道:“路瑕,她給節目組投了不少資金吧。”

劉導沉默不語,心裡卻是默歎了一口氣,金主爸爸這可不是我說出來的。

“她投了多少?”薄然聲音平靜的說道。

劉導乾笑了一聲,“薄小姐,這這不是我不說,是路小姐不讓我告訴任何人。”

“劉導,”薄然突然出聲說道,微涼的嗓音聽的劉導後背發寒,“這檔節目,劉導確實辦的很好,可下一檔就說不準了,說一定連廣電的牌照都拿不到了。”

“這世間,太多的意外了。”

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裡麵的威脅意味十足。

劉導毫不懷疑薄然是在說笑,他心裡對金主爸爸說了聲道歉,被迫屈服於薄然的威脅下,語氣無奈的說道:“節目組所有的資金都是路小姐一人投的。”

薄然再次笑了,似感慨的說了一句,“看不出來啊,她在圈裡能量倒是不小。”

一個人投了這檔熱度十足的節目,這也意味著一個人獨吞了這個大蛋糕,這已經不是錢所能解決的了。

薄然能想到這點,劉導在圈裡混了這麼多年,自然也會想到這一點。但是薄然的背景他有聽過傳言,兩位大佬誰也不能得罪,他隻好沉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還需要我再問一下,路瑕是怎麼從場館裡逃出來的嗎?”

劉導哪兒還敢多說什麼,隻好把路瑕給賣個乾乾淨淨,他說道:“路小姐在節目開始前,就在場館的地下車庫放了輛車。”

薄然眼睫毛微閃,又問道:“現在場館車庫裡,還有她的車嗎?”

劉導:“沒了,路小姐隻放了一輛。”

薄然淡淡嗯了一聲,又問道:“節目組壓她的票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事,劉導也很無奈,薄然既然問了這話,他一五一十全都拖出來了。說真的他哪敢壓金主爸爸的票,壓票自然是路瑕發話讓他的壓,劉導還跟薄然說,路瑕她來參加這節目,本意其實並不是來出道的,是來追求人的。

具體是來追求誰的,劉導雖然沒說,兩人都心知肚明。

“晚上我把人給你送回去。”薄然說完這話,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又交代了一句,“還有今晚這通電話就當沒有過,也不要告訴她,我都知道了。”

聽到這話,劉導鬆了口氣,對於瞞著金主爸爸這事他自然很樂意,連忙說了句好。

——

路瑕一睜眼,眼前一臉昏暗,雙眼在黑暗裡眨了幾下,幾分鐘後她才回過神來。昨晚她去海邊吹了會冷風,然後又在樓下麵吹了會冷風,感覺腦袋有些發燒的前兆,她這才進了樓坐在薄然的家門口。

果然沒出她的預料,薄然那麼溫柔又善良的人,把她給撿回家了,然後把她摟在懷裡又是喂藥又是喝粥。

啊!想想這畫麵,路瑕心間再次沸騰起來。

激動的在床上翻了好幾個滾,然後又鑽回被窩裡,頭埋進枕頭裡麵,隱隱的還能嗅到淡淡的香氣。清新淡雅,如薄然這個人一般,令她沉迷於中而無法自拔。

久久之後,這顆喧囂沸騰的心,才漸漸的平息。

她往中間又挪了下,躺在兩個枕頭的中央,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情湧上心頭,在黑夜裡沸騰的那顆心漸漸變得安靜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一聲很輕的開門聲,光從門外的客廳裡鑽了進來。

薄然站在門口,看著還躺在床上的路瑕,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半天,許久之後她方才說道:“醒了嗎?”

路瑕閉著眼,不說話。她剛才看了眼時間,還不到晚上七點,這個時間絕不對不能醒。

太早了,她得再裝睡會才行。

這個時間醒了,十有**會被薄然送回場館裡。

見床上的人不動,也不說話,薄然靜靜的又看了一會兒,唇角不經意的上揚,她緩緩的說道:“我剛剛在外麵聽到你翻滾的聲音了,彆睡了,起來吃點晚飯。”

“我剛才在床上打滾,聲音很小的,你在外麵怎麼可能聽到?”路瑕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一臉不信的望著站在門口的薄然。

薄然聽到這話,靜靜的看著路瑕,路瑕也看著薄然,她半坐床上,黑亮的眼眸圓溜溜的十分可愛。

往前走了幾步,打開了床頭燈,她朝著床上的路瑕,伸出了一隻手,臉上的笑容慢慢散開,片刻後,她聲音輕緩而溫柔。

“起來!”她說。

路瑕看了眼薄然,毫不猶豫的把手伸進薄然的手心裡,下一秒她感覺手上傳來一股拉力,緊接著人被拉了起來。

薄然一雙眼帶著笑,柔和的麵容襯得越發溫柔。

在被拉起來的那瞬,路瑕毫無猶豫的,撲進了薄然的懷裡。

突如其來的衝擊力,讓薄然不由的後退了兩步,低頭看著鑽進自己的懷裡的人,眼底的笑意不由的越深了些許。

“我好頭暈,要抱抱才能好。”路瑕雙手摟住薄然的腰,過了一會兒,腦袋從薄然的懷裡鑽了出來,一抬頭就看到薄然光滑白皙的下巴,弧度很好看,有光線落在她的下巴上,形成淡淡的一層光暈,在夜間恍如皎潔的月華。

路瑕微揚著頭,薄然頭發用一根絲巾隨意的紮起來,鬢角微微有幾縷碎發垂下來,掠過路瑕揚起麵龐。

有些發癢。

路瑕目光落在下巴上的那抹紅上,內心被蠱惑出一點勇氣,她臉又向前抬了抬,唇猝然向前,碰到了薄然的下巴,舌尖往外伸了下,下一秒似乎碰到了那抹光滑,馬上又收了回來。

察覺到這人的小動作,薄然身體一頓,聲音幾乎聽不出任何異樣,“彆鬨。”

路瑕猶豫了一瞬,抬頭看了眼薄然的臉,薄然的臉隱沒在黑暗中,隻能看到漆黑的眼眸平靜無波,至於臉上的表情什麼也看不清。

路瑕抿了抿唇,突然有些小脾氣上來,她從薄然的懷裡掙脫開來,悶悶不樂的朝著門口走去。

“站住!”薄然轉過身,拉住人的手腕,給拽到床邊上坐下,把地上的拖鞋推到路瑕腳下,“穿上鞋再走。”

路瑕抬頭看了眼薄然,輕哼了一聲,低聲說了句,“我生氣了。”

“我不僅生氣,還很難過,怎麼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薄然也不說話,站在床邊,目光落在路瑕的身上沒有移開,沉默了半晌,她突然問道:“怎麼哄都哄不好嗎?”

路瑕偏了下頭,沒有去看薄然,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嗯。

過了一會兒,見薄然什麼反應也沒有,路瑕眼神委屈的看著窗外,聲音悶悶的說道:“你得先試試嘛。”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哄不好呀。”

薄然笑了笑,彎下腰手戳了下路瑕氣鼓鼓的臉頰,耐心十足的問道:“為什麼生氣了,是誰把氣成這樣的,我幫你出氣好不好。”

路瑕這才轉過頭,手突然拉住薄然的一隻手,下巴微微揚起,“牽著我的手出去,我就不生氣了。”

薄然臉上笑意未消,牽著路瑕手走出臥室的時候,耳邊路瑕的聲音突然響起,有些傲嬌,“你看吧,我很好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