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14600 字 3個月前

沈望舒一時急紅了臉,頭一回這麼想抽一個人巴掌,也顧不得他是太子了,見左右無人,低聲怒罵道:“不要臉的下流胚子,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的壞東西!”

他,他居然偷她的束胸,還拿來給她瞧!

她可喜歡這件束胸了,之前穿的次數最多的就是這件,找不著了之後她還納悶了好一會,萬萬沒想到,居然在他手裡!

這狗東西!

這麼一想,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裴在野說不定還乾了什麼變態事,一手慌忙捂住胸口,又衝他‘呸呸’兩聲。

被她豐富詞彙量罵懵了的裴在野:“...”

不就是個束腰,至於嗎。

小月亮不會這般小氣,難道是陸清寥趁他不在的時候,暗中挑唆了?

還沒等他琢磨出個所以然,“禽獸!”沈望舒迅速左右瞧了眼,忍著羞怒,火冒三丈地壓低嗓門:“你還不把它還給我?!”

她本來不想理他的,但他都把她的束胸拿出來了,她難道能讓這樣私密的玩意一直在裴在野手裡留著?!

裴在野被她這一串也罵出了些火氣,十分欠打地斜她一眼:“不給。”

“除非...”他掩唇輕咳了聲,再次提出邀請:“下午去選馬?”

再纏扯下去可不就沒完沒了?沈望舒生怕人過來,氣的跺了跺腳:“我不要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她就不信裴在野敢把這玩意頂腦袋上昭示天下,反正上麵又沒寫她的名字,他要丟人就自己丟個夠吧!

她還是有些氣不過,從地上撿起一把碎石子,重重砸在他腳邊,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裴在野:“...”

裴在野在男女之事上一向是缺根筋的,但這回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又把她惹毛了。

可是這回又是因為什麼?他已經聽了祖母的勸導,再未強迫於她。

裴在野回到暫住的朝暉殿之後,遣退屋中下人,又把那方‘束腰’握在手裡反複檢查。

漸漸的,他腦海裡浮現沈望舒方才捂著胸口的那一幕,他表情僵了僵,麵色震驚地走到立身鏡前,在自己胸口比劃了一下。

他腦子裡仿佛被驚雷劈過一般!

這玩意...好像,不是用在腰上的。

有些緊...她胸前...這麼箍著就不難受嗎?裴在野眼前劃過一片盈盈雪膚,慌忙晃了晃腦袋,以此甩開腦子裡荒誕的畫麵。

他很快想到一件更震驚的事,如果這件小衣真的是束胸,那她之前是穿戴在...那裡的,他這些晚上日日攥著的,豈不是...?

他指尖仿佛已經陷入了一彎柔腴的肌膚裡,下不可遏製地有了反應,又想到方才還把這玩意拿到她麵前丟人現眼,他臉仿佛被燙熟了似的,又羞又怒又驚。

這玩意一下子燙手起來,裴在野奮力把它甩到一邊。

他懊惱地對著鏡子瞧了會兒,意識到底下一時半會下不去了,隻得尋出一方雕花琢水的檀木盒子,用指尖把那束胸小心翼翼地捏起來,鄭重放到盒子裡,蓋上蓋子。

他微鬆了口氣,又取出紙筆,低頭寫著邀她去馬場的邀請,他先駢四儷六地寫了一通極為正式的邀請信,寫完之後細讀了一遍,自覺文采非凡,遠勝那陸清寥萬千。

他正要把邀請信疊好放到盒子裡,但轉念想到小月亮的文化水準,沉吟片刻,隻得忍痛把這封燒了,又重新取出紙筆,揮毫霸氣寫下一句‘未時過二刻,禦獸園見’。

這回見字剛落下一筆,他就發現自己毛病在哪了,隻得再廢一張紙,第三次斟酌許久,他不知道想到什麼,臉又有點發紅,提筆寫了句‘禦獸園裡的紅豆開花了,可要一觀?’

他考慮到小月亮的文化水平,不自在地又在背麵落下一句‘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他遲疑了下,忍著臉紅,把盒子裡那件束胸整齊疊好,和字條一並拿去了萬壽宮,齊太後似笑非笑地瞧他:“你可是瞧我太閒,連官媒人的差事也給我了?”

裴在野不自在地咳了聲,拍馬道:“祖母能者多勞。”

齊太後伸手接過盒子,並未打開:“盒子我可以幫你給她,不過你想邀人,怕是不能。”

她對著這樣的裴在野有些頭疼,語重心長地道:“你有想對她好的心,這自然是好事,可也得看是不是人家需要的,若隻是按著你的強橫性子來,一味地把她不想要的東西塞給她,好心也變壞事了。”

她這個孫子,自來在男歡女愛上就缺根弦,以往對女子不上心就罷了,現在倒好了,自己非要悶頭去撞南牆。

她歎了口氣:“你強給她的好,對她來說,未必是好事。”

裴在野並不死心,微微皺眉:“成與不成的,祖母試一試又何妨?”

齊太後瞧他這倔驢樣,也懶得多費口舌,擺擺手讓他下去,等下午沈望舒來萬壽宮,她把盒子交給沈望舒:“太子說是還你的東西,我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你瞧一眼吧。”

沈望舒約莫猜到是什麼,漲紅了臉,沒敢在人前打開,齊太後又道:“你可想見他?”

沈望舒怔了下,搖了搖頭:“娘娘幫我回了吧。”

她本來就想逃開太子的,不然豈不是前功儘棄?

就算不提前世今生這些糾葛,她現在是表哥的未婚妻,哪怕兩人相識尚短,他也是她嫡親的表哥,她不能做吃鍋望盆的事兒,實在不該再和太子纏扯不清了,更彆說宮裡頭已經為太子選定了太子妃。

齊太後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也不多勸,隻點了點頭。

她令心腹傳話給那頭倔驢,誰想到這倔驢還不甘心,徑自跑去了禦獸園。

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一場春雨,葉知秋眼睜睜地看著自家殿下在春雨裡從期待等到暴躁,再由暴躁一點點變為失落,鬢發都被細密的雨水打濕,有下人想為他撐傘,也被他不耐煩地打發走了。

葉知秋見他等了已有大半個時辰,上前撐起紙傘,忍不住道:“殿下,太後都說了,沈姑娘不會來了,您這...”

裴在野煩躁地拭去長睫上的雨滴:“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她不會來了,隻是他忍不住和陸清寥較勁,難道他和小月亮那些日子的相處,還抵不過陸清寥區區一個身份?

還是陸清寥拿婚約脅迫於她了?

葉知秋約莫能猜到自家殿下的心思,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埋怨,本來殿下何至於落到這個地步,還不是他一味說謊恐嚇強迫,還囚著沈姑娘不許她走。要是殿下能早些放下身段把人哄回來,現在哪有陸清寥什麼事啊。

沈姑娘要是真和陸清寥許親...他想想這個,頓時覺著比自己老婆跟人跑了還難受!

葉知秋正想和聲勸幾句,裴在野忽問道:“她現在在哪?”

葉知秋就怕他問這個,臉色一苦:“陸伯爵帶著沈姑娘...去大殿下名下的一處馬場挑馬去了。”

陸清寥帶著她去老大那裡攪合什麼?裴在野臉色有幾分難看,抹了把臉上的水:“備馬。”

......

陸清寥邊笑邊和她介紹:“長日馬場雖不是最大的,但卻是馬匹種類最齊全的,就連宮裡禦馬都有。”

沈望舒瞧的目不暇接,伸手想摸一匹神駿白馬,驚奇問:“有汗血馬嗎?汗血馬流汗真的像血一樣嗎?”

陸清寥搖頭失笑:“那不過是未見過千裡馬之人以訛傳訛,汗血馬跑動之時經脈鼓脹,如同鮮血流淌,這才被稱為汗血馬。”

他溫聲叮囑:“有些烈馬不適合女子騎行,就是靠近,也得小心為上。”

沈望舒還想再叭叭兩句,天上突然飄來淅瀝春雨,兩人都未帶傘,陸清寥忙帶著她到一處亭子下避雨。

她頭發和肩膀濕了一片,陸清寥怕她著涼,從懷中取出一方乾淨絹帕,沈望舒瞧的一驚,瞪大眼睛,嗐了聲:“表哥你也帶手帕,我一直以為隻有女子出門才帶帕子呢。”

陸清寥都不知道怎麼接這話好,溫聲問道:“那你這個女子出門帶帕子了嗎?”

她瞧了瞧自己摸馬摸的臟兮兮的一雙泥爪子,鬱悶道:“沒,我嫌麻煩,出門就沒拿。”

陸清寥看了眼她的手,笑裡難得帶了點促狹:“可見這是喜潔之人帶的,與男女無關。”

他本來想幫她擦乾淨的,又顧忌著在外麵,遲疑了下,微笑把手裡的帕子遞給她。

沈望舒嫌麻煩,潦草擦了一遍。

陸清寥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她手裡取過帕子,幫她拂開額前碎發,擦乾臉上濕漉漉的水跡。

他目光觸及她飽滿柔潤的唇瓣,本來想禮貌地移開,卻又控製不住地落在她唇間,有些微地走神。

沈望舒疑惑地道:“表哥?”

陸清寥臉色紅了紅,才發覺自己唐突,清了清嗓子,正要說話,忽然背後傳來一聲尖利鳥鳴,一直展翅足有丈許寬的蒼鷹直直地飛進亭子,向著陸清寥狠狠抓來。

憑借習武之人的本能,他忙拉著她躲開,蒼鷹在涼亭上空盤旋一圈,又飛回了原處。

陸清寥表情略冷,順著蒼鷹飛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見裴在野立在不遠處的小坡上,那隻鷹斂翅蹲在他肩頭。

裴在野手指逗弄了一下鷹喙,翻身下馬,帶著人走了過來。

他難得沒像前日那般劍拔弩張,唇角淡淡一挑:“抱歉,沒收住。”

他本來沒想著動手的,隻是離遠了瞧她一眼便好,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和陸清寥信步閒談,顯得頗是輕鬆愉悅。

他第一次意識到一個問題,原來不用他,小月亮也可以很開心。

這個認知讓他心肺擰結,又見陸清寥主動靠近她,似要親吻,他便令金翅奴飛出去,驚擾二人。

裴在野怕克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緩了口氣,轉身要走。

陸清寥見他屢次來犯,臉色一點點冷了下來:“殿下在馬場公然傷人,隻是一句抱歉便了了嗎?”

裴在野沒想到他居然還敢主動惹事,側頭睥了他一眼,轉過身來,唇角勾起,每個字都問的極慢:“不然呢?”

他不欲張揚,不過陸清寥若是要主動作死,他也不介意成全他。

兩人便要一觸即發,沈望舒焦慮地左右看了看,亭外又傳來一聲笑:“好巧,四弟和表弟居然都在。”

這聲音對裴在野和陸清寥來說都不陌生,兩人轉頭瞧了眼,就見大皇子裴燦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裴燦約莫二十二的年歲,眉眼細長清俊,乍一看和陸清寥有幾分相似,不過陸清寥形貌俊朗,他則是天生的一雙和氣笑眼,看起來很是討喜。

裴燦笑的一團和氣:“出什麼事了?讓你們在我的馬場大動乾戈,未免也太不給我麵子了。”他這般,顯見是來打圓場的。

裴在野見到他,呼吸頓了頓,目光落在裴燦身上許久,又慢慢收回目光。

他眼底居然帶了點笑,乾脆利落地道歉:“是我的不是,改日向大哥陪酒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