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1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12922 字 3個月前

沈望舒本來就體寒,一來到這極寒的靺鞨城,她便覺著渾身不適應,夜裡睡覺的時候都覺著身子涼颼颼的。

不過她怕裴在野又乾什麼禽獸事,還是堅定地和他分了被窩。

裴在野倒是睡得很香,夜裡卻忽然覺著一坨冰塊抵在他小腹,他機警地睜開眼,就看她一雙腳不知道什麼時候塞到自己懷裡了。

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那邊被窩,就她身上還冒著點熱氣,其他地方涼的冒冷氣,他無語地搖了搖頭,長臂一勾就把她勾到自己懷裡了,還貼心地把她腦袋扒拉出來,免得她睡覺的時候悶著。

他一直就覺著小月亮對她娘有點不正常的情結,這回一睡到他懷裡,就在他胸口亂拱,好像在找著什麼。

裴在野:“...”

十五六老大不小的人了,居然還有找女乃吃的習慣,幸好他反應快,在她張嘴要咬的刹那,他十分冷酷無情地捏住了她的嘴巴。

由於沈望舒夜裡十分怕冷,還不同意他讓兩人一起熱起來的提議,於是她接連幾夜都折騰的他都沒怎麼睡好,第二日天不亮還得起床處理政事。

等他晌午好不容易忙完回來,就見沈望舒又在畫圖紙,她為了方便忙活,打扮的極為素淨,烏油油的頭發綁了個麻花辮,一點碎發蓬蓬地落在前額,烏眉下一雙盈盈笑眼睛,看的人想撲上去啃一口。

芳姑姑還貼心地在她手邊放了一盤瓜子。

裴在野隨手偷了一把她的瓜子,隨口問道:“又做什麼呢?”

沈望舒伸手要搶,卻不敵這強盜身手利落,居然沒搶回來,瞪了他一眼才道:“震天雷威力雖然大,但製作起來也困難,至今兵部那邊造出了攏共不到百枚,我琢磨著怎麼能讓它量產”

裴在野其實不愛嗑瓜子,不過偷她的嗑起來就格外香甜,他一邊吧唧吧唧嗑瓜子,一邊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讚揚:“你這次製的震天雷效用不錯,若非震天雷之威,我還不一定能這麼快打到靺鞨。”隻可惜消耗也快,沒多久就用完了,現在軍中才儲備了二十餘。

沈望舒得意地翹了翹大頭:“那是當然,你也不瞧瞧我是誰。”

她吊吊地道:“四哥,馮尚書說了,你要把我伺候好哦。”

裴在野硬是給她氣笑,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辮子,才懶洋洋問道:“難道你長這麼大就沒做過什麼失敗的東西?”

他一說這個,沈望舒的臉便灰灰的:“還真有。”

她瞅了眼裴在野手裡的瓜子:“我想吃瓜子仁又懶得嗑,街上買的瓜子仁又太貴了,我就做了個專門幫我磕瓜子的器具...”

裴在野已經忍不住開始笑了:“然後呢?”

沈望舒小臉更臭了:“磕一顆瓜子得兩三刻,什麼破爛玩意。”

裴在野笑的手裡瓜子差點灑了,見沈望舒已經捏起拳頭準備揍他,他剝了幾顆瓜子喂到她嘴裡,嘖嘖兩聲:“瞅你這小氣勁兒。”

沈望舒琢磨著,一到平州這邊,怎麼裴在野說話的口音都變了。

兩人正在膩歪呢,周平忽在門外報道:“殿下,陸清寥來了。”

裴在野若有所思地揚了下眉:“讓他在前衙等著。”

他這回沒再玩那些幼稚把戲,徑直去了前衙。

他痛快,陸清寥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問:“若我答應為餌,殿下可否答應我一個條件?”他雙眼直視裴在野:“保全陸家餘下族人。”

裴在野靜默片刻,一哂:“你比我想象的還要不知好歹一點。”他搖了搖頭,並不遮掩眼底的惡意:“若非太子妃在,你以為我會讓你活到如今?這次不過是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罷了。”

他冷哼了聲:“我隻能向你保證,我不會對陸家其他人出手。”

陸清寥目光微凝。

“世間哪得雙全法?”裴在野見他這偏執樣,不免心生厭惡:“你不姓陸?你不是陸家血脈?隻要你活著,陸家便能延續,至於其他的陸家人,你當斷則斷吧,你又不是普度眾生的聖人。”

他眸光泄出幾分冷銳:“尤其是你那好姐姐。”

陸清寥低垂眼睫,神色晦暗難明。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一個時辰後,兩人才各自走出前衙。

剛從前衙出來,裴在野便下令,留下周平和八千將士鎮守靺鞨,他帶著兩千人先返回太皇城,料理魯王和陳柳兩位大將之事。

他做出這個決定底下並不意外,他之前留在靺鞨是為了穩定局勢,現在局麵已經穩定下來,靺鞨殘餘的北夷勢力也被清繳的差不多了,他自然得返回平州坐鎮,順便追責。

讓人真正意外的是,他居然帶了陸清寥一同返回平州,這可有些不像他的做派。

不光旁人如何議論,裴在野已經雷厲風行地點好人馬,第三日便拔營出發。

聽說靺鞨有治體熱之症的藥引,雖然隻是傳說,芳姑姑也想幫齊太後找一找,便先帶著幾個侍女在靺鞨暫留幾日,等忙完了再去和沈望舒彙合。

沈望舒自然是隨裴在野一道走的,她因為身子不適,來靺鞨這些日子都沒好好逛逛,今日趁著出城,她便換了身輕便胡服,和裴在野並肩騎馬往城外走,順便瞧著靺鞨風光。

靺鞨是雜居之地,不隻有漢人,還有許多胡人滿人以及一些北夷人,這些異族男子多是大膽奔放的,見沈望舒貌美,也不顧她後麵兩千鐵騎跟著,一波一波地往她身上扔花示好,還用聽不懂的異族語高歌她的美貌。

沈望舒美滋滋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靺鞨這地方不錯,這裡人又熱情又誠實的。”

裴在野黑著臉讓葉知秋牽來馬車,他直接把她塞馬車裡了,自己獨個騎馬出城。

他這相貌自然也是紮眼的,異族小夥子是走了,很快又來了不少異族姑娘給他獻花。

沈望舒給氣的,當她是死人啊!

最後兩人一合計,得,誰都彆騎馬了,一道坐車吧。

結果馬車裡他又對她做了許久不可描述的事,直到第二日傍晚,一行人走到一處山路,沈望舒才終於能下馬車透口氣。

結果她一落地,腿腳軟的險些站不住,還是裴在野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沈望舒正想問一句走到哪兒了,地麵忽然開始震顫,伴隨著幾聲轟隆巨響,北夷鐵騎忽然從山上山下兩頭進攻,仿佛兩道滾滾洪流,轉眼就把裴在野一行圍在當中。

葉知秋反應也不慢,當即便抽出腰間狹刀,高聲道:“護駕!”

說完便把裴在野和沈望舒團團圍在中間。

裴在野神色倒還鎮定,隻抬手把沈望舒護在身後。

沈望舒臉色微白,不過她看了眼裴在野,原本亂跳的心臟也慢慢平複下來,輕聲問:“他們怎麼會知道咱們回平州的具體路線?”

裴在野離開靺鞨倒不是秘密,不過他要走哪條道那是絕對保密的,什麼時候,走到哪裡,行程如何安排,這些都是秘要,北夷人怎麼會準而又準地知道他走哪條道,還這麼巧地就在這裡設下埋伏?

裴在野極輕微地瞥了眼陸清寥,並未作答。

裴在野隻是要趕回太皇城,所以這一行便是輕裝上陣,他擔心北夷人會設法奪回靺鞨,便把射虎弩和震天雷全留給了留守靺鞨城的周平。北夷人則是有備而來,兵力是他們兵馬的兩倍還多,帶了不少重型□□,兩頭夾擊,將他們一行的包圍圈越縮越小。

葉知秋早就放了信號煙,隻是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等援軍趕來,一行人怕是早都涼了。

沈望舒越看越是心驚肉跳,她轉頭看了裴在野一眼,突然一躍上了馬車,從箱籠裡翻出三五個形狀橢圓,上麵雕刻繁複花紋的震天雷——這是她怕來靺鞨的路上有什麼意外,有備無患,她特地帶上的。

她頭回參與這種戰爭,緊張地有點語無倫次,最後隻能把震天雷遞給裴在野:“四哥!”

明明她什麼都沒說,裴在野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從她手裡接過震天雷,令葉知秋給臂力強勁的投手,他沉聲道:“攻出去。”

三五個震天雷扔出去,林子裡很快響起了轟隆巨響,最近天氣寒涼趕早,很快林子裡燃起了連綿的大火,兩股人混戰成一團,場麵一時極為混亂。

裴在野神色冷峻,卻不見半點慌亂,他當機立斷,抱著沈望舒便上了馬,帶陸清寥和一行護衛徑直衝出了北夷人的包圍圈,隻是這麼一亂,他身邊跟著的護衛就剩下寥寥三四十,葉知秋還在原處死死拖住北夷人,讓殿下儘快逃出去。

裴在野帶著人縱馬奔騎了一時,後麵有一騎北夷人遠遠地窮追不舍,眼看著他們就要追上來,沈望舒渾身上下摸了個遍,抖著嗓子道:“震天雷用,用完了。”

也不知道裴在野是怎麼了,都到這時候了還是一臉淡定,他一邊縱馬,甚至有心思分神安慰她,難得溫和地道:“你做的很是不錯,若不是你,咱們未必跑的出來。”

沈望舒完全聽不進去,正要開口,在一側狂奔的陸清寥忽然開口:“我之前來探查的時候,發現在這山頭上,前朝曾修過一處已經荒廢的密道,咱們可以先走那裡躲過追兵,然後帶著援軍來救葉護衛他們。”

裴在野微微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前鋒,這山頭裡藏了幾千人馬,你竟未有半點覺察?”

陸清寥沉默片刻,方道:“我來的時候,不曾見半個人影,他們定是在我走之後前來設伏的。”

裴在野收回目光,一揚馬鞭:“帶路。”

陸清寥縱馬走在最前頭,忽然一拐,裴在野帶著人齊齊跟上。

他這麼七拐八拐的,逐漸甩開了身後的北夷追兵,帶著人踏上了一處荒草叢生的山道。

沈望舒扯了扯裴在野衣袖:“四哥,真的有山道!”

但是...她忍不住瞧了眼陸清寥,她總覺著陸表哥今晚上怪怪的。

她想給裴在野提個醒,但見裴在野並無反應,她又把話咽回去了。

裴在野隻看了眼陸清寥:“還算伶俐。”

陸清寥垂眸不語,自踏上這條山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再開口。

沈望舒一口氣鬆了一半,有些慶幸地跟裴在野道:“幸好芳姑姑她們這回沒跟來,咱們還能跑得了,芳姑姑她們怕是要命喪於此了。”

裴在野正要說話,忽然就見這處荒僻的山道亮起層疊火把,火光將他們再次圍住,圈子還在不斷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