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橫濱開馬甲的第十九天(1 / 2)

小鹿禦鈴子的這個問題讓鬆上美衣遲疑片刻,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雖然取得了阿卡納什黑手黨首領的位置,但麵對她時自己總是惴惴不安,生怕做得不夠好,被她責怪。

鬆上美衣想。

——畢竟鈴子小姐是位非常厲害,雷厲風行的首領。

兩位「暗」組織成員在短短一天內吞下了擂缽街的B區作為基地使用,第二天進攻,征服A區和D區,使其成為附庸,兩個區域內的幫派勢力和她達成交易,自願接受管理,為她辦事。

而不願意接受管製,甚至挑釁、攻擊和威脅的組織……都被第三位存在徹底剿滅。

擂缽街對第三位的稱呼是——「白蜘蛛」,比前兩位更讓人望而生畏。

她負責保護和夜巡的工作,瘋狂而毫無理智,操控她的“孩子”不講道理地消滅所有不穩定因素,沒有目標能從她的手裡活著逃走,宛如一道可怕的幽靈。

半個月不到的時間,暗組織的名聲在擂缽街徹底打響,他們的首領也開始被人知曉,並深深畏懼。

他們會不由自主地想,就連組織成員都這麼可怕,那讓他們心甘情願低頭的首領會多麼讓人恐懼。

鬆上美衣用小心翼翼的目光觀察著小鹿禦鈴子。

穿著黑色西服的少女發色是一種透著冰冷的白,顯得莊重而冷淡,即使她的皮膚過分蒼白,生命力極度脆弱,那種天生般的領導者氣質也很容易讓人信服和順從。

這總讓她想到自己的媽媽。

鬆上美衣當然不會把這樣的話說出口,她用那雙深綠色的眼睛估量般看了小鹿禦鈴子一眼,沉吟道。

“我的母親?鈴子小姐能告訴我您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麼?這對我很重要。”

鬆上美衣看到白發金眼的少女雙手交疊撐著下巴,非常慎重地思考後,給出了她的回答。

“因為我想證實我的猜想,嚴格來說,是我的某位組織成員很在意的事情。”

小鹿禦鈴子說,“如果不是受到我的限製,他甚至想親自見見你。你的發色瞳色和身上隱隱的咒力波動讓他覺得熟悉喔?”

這顯然出乎了鬆上美衣的意料。

“咒力波動……”

她看了看茶水中自己的倒影,感歎道。

“多久沒有聽到這個詞了。原來鈴子小姐也知道咒術界嗎?想必禪院家那次造成轟動的事件也被你所熟知,所以才會讓由裡子對我施以援手吧?因為您清楚,我是禪院家的後裔。”

“——看來還是小看您了啊。”

小鹿禦鈴子保持微笑。

雖然但是,禪院家的轟動□□件是什麼?

她明明隻是想碰瓷啊?怎麼突然就被迫聽了一耳朵這些禪院家的秘聞?

鬆上美衣搖頭,歎了口氣,似乎陷入了回憶,“我的母親是禪院家那代最優秀的女性,但她的術式——是為生育而存在的。”

“她不願意屈從本家的聯姻安排,半夜逃走後被禪院家除名,最後遭遇了些事情在橫濱落腳。母親嫁給我的父親後,不知得到了什麼消息,遭到了很大的打擊,一蹶不振。在生下我後,她零零碎碎地告訴我這些事情,就在我三四歲時去世了。”

“在我母親那件事後不久,禪院家又出現了同樣的事。我母親的堂弟打傷全族上下所有人,和母親做了一樣的選擇,離開禪院家。”

鬆上美衣補充,“聽我母親說,她和那位堂弟的關係還不錯。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我母親在死前還很關心他的情況,遺憾沒有見到他和他的妻兒。”

小鹿禦鈴子安靜地聽完,一時間也有點失語:貴圈真亂.JPG

她真情實感地想。

說不定自己為此認真捏造的,覺得有點離譜的馬甲,意外會和禪院家配合使用,效果更佳?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小鹿禦鈴子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了解得差不多後,心裡大概有了數,隨口問道,“美衣的術式是什麼?”

鬆上美衣苦笑道:“我的術式和我母親的術式一模一樣。恐怕不久後,禪院家就會派人找上門來。這點您應當比我還要清楚吧——禪院家男人的劣根性。”

想起禪院真希的個人經曆,小鹿禦鈴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禪院家是真的很屑。

不等她繼續提問,鬆上美衣就忽然站起來,認認真真地對她鞠了一躬,搶先一步開口。

“抱歉,鈴子小姐。這也是我想和您合作的原因,請容許我鬥膽提出我的條件。”

小鹿禦鈴子直接乾脆地點明了她的目的:“你想利用我來對付禪院家?”

鬆上美衣有點驚慌:“鈴子小姐!”她漲紅了臉喊出她的名字,語氣充滿焦急。

“——沒關係,美衣。如果你是這樣想的,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介意。”

小鹿禦鈴子打斷了她的話,彎起了那雙金色的眼睛,仿佛飽滿的橘子擠出鮮甜的汁水。

“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重要的合作對象,這樣的條件很合理。我需要你,我不可能允許禪院家隨隨便便帶走你。”

鬆上美衣眼眶發熱,低下頭道,“謝謝您,鈴子小姐。”

她說,“我,阿卡納什黑手黨首領,將代表我的組織向您效忠,為您所用,堅定地追隨您,接受您的所有命令和指示。隻要您想要的,我們都會全力去爭取。”

橫濱南區的地盤,正式被打上了小鹿禦鈴子的記號。

小鹿禦鈴子站起身,身形依舊孱弱得不堪一擊,但她伸出手,摸了摸鬆上美衣垂下的頭顱,溫和誇獎。

“好女孩。”

離開橫濱南區,小鹿禦鈴子聽到腦海裡響起奈亞的聲音。

“鈴子,在你鎖定的位置,高瀨會的實驗室動向出現異常,運送違禁毒.品的船隻即將開動,他們還雇傭詛咒師蹲守在你的基地中,伺機而動。你要怎麼解決呢?”

邪神看好戲道,“要不要考慮求助我?”

小鹿禦鈴子真切誠懇地說,“吾神,我們先解決上一個問題。你可以把我的係統還回來嗎?”

對比奈亞拉托提普,係統簡直就是人間瑰寶。

奈亞惡劣地笑了笑:“——當然不可以。難道我不比它好用百倍嗎,我的信徒?”

小鹿禦鈴子:“啊對對對。”

她在腦海裡手動屏蔽掉奈亞的消息後,把注意力放到了越來越不安分的高瀨會上。

她閉上眼睛一秒。

她使用了精神分流的能力。

…………

實驗室內。

節節升高的滾燙溫度,讓所有人都開始呼吸困難。

他們隻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在這片太陽的光輝中。

提著黑色長刀,穿著白色長袍的青年闔上那雙翡翠綠的眸子,眉頭輕蹙,微微張開嘴唇,仿佛在進行沉默的禱告。

他的神色平和得宛如一位無害的教徒。

——如果忽略他臉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