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符合劉蘭秀的囉嗦潑辣性子啊?起碼也得在拉紅線的媒婆家待上幾個鐘頭,變著法的數落媒婆才對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不是說讓我克製脾氣嗎?我又不能罵媒婆,還不能摞狠話,隻要弄清楚媒婆是不知情還是幫著合夥騙我們就可以了啊,問清楚了不回來還留在媒婆家裡吃飯啊?”劉蘭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
“哦”趙國生明顯不相信她的鬼話,彆過頭不想搭理她,愛說不說,讓你憋著。
果然還是急性子的劉蘭秀憋不住了,見趙國生真的不感興趣的不聞不問的盤坐著腳在溫和的太陽下像是要睡著了,她不吐不為快的忙不迭地說:“你這人真是的,自己女兒的事都不關心,還說女兒要嬌養,我看啊,無論兒子還是女兒,以後都得靠我。”
趙國生斜著眼睛看了眼她,愛答不理的說:“差不多快放學了吧。”言下之意就是,要說就快點說,彆磨磨唧唧的吊人胃口,真等孩子們中午放了學,那你還有得憋。
見狀,劉蘭秀用良好的視力隔得好遠偷瞄了掛在堂屋牆壁上的時鐘,說:“你現在可以把心放肚子裡去了,那個無恥不要臉的城裡男已經相中對象了,就是給我美豔拉紅線那位媒婆的外甥女,哼哼,這以後可有好戲好了。”洋洋得意狠狠的咬著牙說不出來的嘚瑟。
“什麼意思?說清楚?”趙國生黑人問號臉?不明就裡。
“還能什麼意思,就是人家又相親了唄,而且就相中了拉紅線那位媒婆的外甥女。”劉蘭秀想到什麼,有點落井下石的不陰不陽說。
“這情況你沒和人家說清楚嗎?這不害了人家女兒一輩子嗎?”趙國生皺著眉頭很反感的說。
“我說了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樂意,你管的著嗎?”劉蘭秀才不會管人家女兒的死活,那跟她有什麼關係?這可是人家親姨媽給保的媒,你一個外人舔著臉好心好意趕上去解釋,人家當你眼紅發作搞破壞呢。
“你怎麼說的?這事我怎麼聽著這麼糊塗呢?”趙國生仍舊不解的追問,試圖了解的更清楚明白,他相信‘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殷切愛意是不會在明知是火坑的情況下,還故意送進去。
據趙國生了解,那位熱心幫忙拉紅線的媒婆妹妹家條件不錯,就是隔壁村的,吃得飽,穿得暖,不至於‘賣女兒’吧?況且‘城裡男’家的彩禮錢又不多。
“還能怎麼說,當然故意去道謝啊,謝謝媒婆這麼熱情用心給我們家美豔相婆家啊,然後再道歉啊,說人家城裡人,眼光高,看不上我們家的農村丫頭,兩人沒相中。”說到這裡劉蘭秀停下了,突然緊盯著趙國生神秘兮兮的說:“你猜媒婆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媒婆不就是靠做媒吃飯的嗎?這對不成,配那對唄,肯定說再給美豔找個更好的唄。”這種冠冕話誰不會說啊,趙國生不耐煩的翻個白眼說。
“你猜錯了。”劉蘭秀笑嘻嘻的調侃他,挑挑眉繼續說:“媒婆問我們家起房子是不是真的欠了很多債,沒預備給美豔出嫁妝?還準備說一筆彩禮錢?”
“誰說的,那個王八羔子說的。”趙國生瞪著大眼睛不滿的插話道。
“還有誰,那個王八羔子就是你女兒,美豔就是這麼和那個‘城裡男’相親的時候說的,我琢磨著美豔估計看清楚了‘城裡男’的真麵目故意這麼說的。”
趙國生摸著下巴點著頭,笑眯眯的說:“沒看出來美豔還挺聰明的,知道耍滑頭,如果真爆出她的嫁妝來,估計那‘城裡男’會扒拉著美豔不放手了。”最低三百以上的嫁妝打底啊,這還不算床和櫃子僅耗低成本的大件物品。
“那是,那可是我劉蘭秀的女兒,性子再軟能弱到哪裡去?”劉蘭秀與有榮焉的翹起了嘴角沾沾自喜。
“好好好,在你這個姆媽的教導下,你女兒最好的,可以繼續說了嗎?”趙國生嘀笑皆非的催促道。
劉蘭秀仰著頭自鳴得意的點點心滿意足聽趙國生誇讚過後說:“我當然順著媒婆的話,支支吾吾讓媒婆誤認為我們家真的欠了不少錢。”不這樣,那麼她女兒的謊言不就戳穿了嗎?
“看著同村人的份上,我不想昧著良心騙媒婆,‘城裡男’的所作所為滿不了多久,等以後暴出來與其讓彆人指著鼻子說我不安好心,知情不報,還不如早早說清楚。”隻要不牽扯到她女兒,這事她可以先放放。
這時劉蘭秀神色不明的歎息著說:“媒婆說這情況很多人都知道,誇‘城裡男’老實本分還孝順,從不騙人,媒婆妹妹家就看中‘城裡男’的這種實在。”鬼知道這話是真是假?攔不住人家樂意。
該提醒的提醒了,該說的都說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人家冷漠的看著你在一旁猴急猴急上躥下跳的瞎操心,差點就說你是不是有紅眼病,見不了人家好?
更重要的是,媒婆明明知情,居然還給這種人介紹給她娘家的姐妹,為了所謂的保媒禮‘狼心狗肺’的坑親外甥,她劉蘭秀一個外人,坑了就坑了,乃至指責的話都懶得說了。
趙國生:“……”
人家自家人都坑,人家自己願意送女兒進火坑,趙國生還良心不安的替他擔憂個鬼啊。
各家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再適合不過趙國生此刻的心情了。
“嗬嗬”劉蘭秀突然冷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我是管不住,可明知是火坑還介紹我女兒的事,我可沒有忘記啊,不當著媒婆的麵指責她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就不代表我事後不會悄悄的在背後搞臭她名聲了,就這媒婆,也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女兒,我這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明明吃了虧,想報複回來就報複回來好嗎?何必說的這麼大義凜然,正氣浩然?還‘替天行道,為民除害?’這詞用的有多水平。
看來二大爺很有講故事的天分,瞧瞧,趙愛強這頭號鐵粉都發展‘下線’了,每天在家重述二大爺講的故事還是很有效果的,連劉蘭秀都會兩個成語連著運用了。
嗯,如果可以,下次他也想去二大爺哪裡聽聽故事。
吸取上一次‘城裡男’的相親教訓,劉蘭秀變得謹慎和穩重了許多,不再急急忙忙廣撒網多撈魚的逮住大魚就上去,現在學會走精細路線了,多方麵打聽,親自跑去求證,請媒婆事先安排讓她在不知身份的情況下偷偷見上一麵,感覺還不錯才矜持著安排他們兩個小年輕見麵。
劉蘭秀害怕旁人說閒話,愣是時隔三個多月等著那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被看好的新人結婚後,才慢工出細活兒的安排了第二次相親。
吸取教訓的劉蘭秀不再心氣高的強求城裡人了,真正是名當戶對,郎才女貌很是般配,重要的是兩個小年輕對彼此雙方都非常滿意。
可惜,第二次相親仍舊以失敗告終。
世事無常,在趙美豔微笑著一張臉略為嬌羞的和那位樸實憨厚的相親聊得漸入佳境時,一位自稱相親男青梅竹馬的身材嬌小,甜美可愛的小翠姑娘‘從天而降’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氣鼓鼓的紅著一張臉含情脈脈的一聲:“傑哥哥,這女的是誰?你來鎮上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這位看似樸實憨厚的‘傑哥哥’閃爍其詞的含糊不清說:“我姆媽讓我來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去了。”
嗬嗬,真當她趙美豔沒有脾氣好欺負嗎?故意彎笑著月牙般的眼睛,甜甜的說:“我是傑哥哥的相親對象,你是誰呀?”邊說邊靠近那位小翠姑娘,借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的低頭藐視她。
“傑哥哥”小翠惡狠狠的一把推開礙事擋在她麵前趙美豔,梨花帶淚的緊盯著她的傑哥哥,欲言又止的好半天,才緩緩地移開眼神,拭擦這眼淚跑出去。
“對不起,她是我一個鄰居小妹妹,不懂事,你彆怪他,下次我帶她向你賠罪。”說完急急忙忙的跟著追了出去。
留下趙美豔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那裡,不知是何心情。
回去,趙美豔不像上次情緒低落,一句話不說,或是明白爸媽的良苦用心,很配合的一點一滴的逐字逐句的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絕不委屈自己。
趙國生:“……”青梅竹馬騙誰呢?
“嗬嗬,這就是你精挑細選,多方打聽?親自求證的結果?你不會真相信那個小翠是所謂的青梅竹馬吧?”怎麼聽都像後世傳聞中的白蓮花啊?
“不是說了是青梅竹馬嗎?那小翠我也知道,是他們村裡一個寡婦的女兒,才十五歲。”那戶人家給她保證過,不可能娶一個寡婦的女兒,那還不得給寡婦養老送終?哪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趙國生:“……”往日的精明去哪裡了?這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關係你真放心把女兒嫁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夥伴們說我欠了一章,渣作者黑人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