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時間流逝了, 匆匆的流逝了,眨眼三個月過去了,步入了冬天。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八零年的第一場雪,鵝毛般的大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 地上入眼的雪, 厚厚的, 軟軟的, 屋簷瓦背上落的雪,白皚皚連成一片,煞是好看,路邊樹枝被積雪壓彎了腰, 依舊不屈服的傲立風雪中, 姿態昂揚。

早上, 太陽照在雪地上,發出耀眼的白色刺眼光芒。

趙國生不情願的從暖和的屋裡走出來,搓搓手, 跺跺腳,伸伸懶腰,帶上剛進入初冬買的牛皮保暖帽, 朝屋裡習慣性的喊到:“我去縣城了。”

不等待在屋裡人的答複,直接貓著身子縮著走了

雪後初晴的天,太冷了,就連山路兩邊偶爾零星散碎頑強還能冒頭, 沒大雪掩蓋的野花野草都縮緊了身子,深冬的太陽也抵擋不住凜冽北風,呼呼的刮著,怒吼著如咆哮的獅子,冷風像一把利刀無情的往趙國生臉上割,趙國生已經努力把衣服拽的緊緊的了,可寒風還是能竄到他的身體,路上的行人一個個縮著脖子,逆著風向走,偶爾能看到幾個不怕冷的熊孩子在村裡的雪地裡追逐著,嬉笑著,跑著。

出了村口後,越玩縣城的方向,路上的行人漸漸減少,茂密樹枝兩旁遮擋著陽光,在白皚皚的雪地裡映襯下更加顯得的冷颼颼,趙國生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真是的,昨天下雪都沒有今天出太陽冷,趙國生忍不住的抱怨這該死的鬼天氣。

再也不說冬天見不到這種後世沒見識的渾話了。

想起劉蘭秀昨晚說的話,趙國生無奈的翻著白眼,心裡不停的默念‘賤人就是矯情’這句台詞。

總是想一出,是一出,沒完沒了的不消停。

看在劉蘭秀在忸怩作態和落落大方中來回徘徊,趙國生選擇速戰速決,拖泥不帶水的在她反悔前全部落實為實質的東西。

誰讓劉蘭秀一會慷慨解囊的故意在趙美豔麵前說要置辦一副上的了台麵的嫁妝,讓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到縣城去,另一邊又在趙國生麵前矯揉造作的埋怨,嚷嚷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嫁個女兒虧大發了,家裡都被搬空了。

就是兩麵派,作得慌。

估摸著心裡還是肉疼著舍不得花錢,臉上又要維持著考慮到女兒以後在婆家的顏麵,真是難為劉蘭秀了。

說話實話,給趙美豔置辦的嫁妝宛然已經超出了趙國生的預算和計劃,因為他原來不知道嫁女兒備嫁妝有這麼多講究。

有劉蘭秀的話來說,要麼不備嫁妝,要備嫁妝就得方方麵麵按照有例可尋的習俗來。

半道上,趙國生一個人默默盤算著已經預備好的嫁妝,心裡有底的列出了個單子。

價值二百六的縫紉機一台,新打造的新床、新大衣櫃、新大棉櫃子、新的洗漱架以及薄厚棉被各兩床,床單被套四套,就連春夏秋冬的衣服,劉蘭秀都以趙美豔結婚後住縣城為由,各置辦了兩套。

這年代的洗漱架和後世的洗漱台有很大的區彆,洗漱架子是由四根木棍支撐著到腰身的位置上,留有一個圓形的空間,正好放洗臉盆,上麵再支撐著兩根木棍,到伸手可觸的位置,一根圓潤的木棍橫在兩根木棍之間,用來掛放洗臉或擦手的毛巾。

除去大件家具不用花錢,光縫紉機和棉被就超出了預備的三百塊錢,更不用說置辦春夏秋冬新衣服等等零零散散的東西了。

為了爭一口氣,沒有動用親家下定的那三百八十八塊的彩禮錢。

這次急著來縣城,也是被劉蘭秀忽然催促而來的,說是讓他給趙美豔買一雙皮鞋結婚的時候穿。

嗬嗬,大紅色棉大襖‘嫁衣’配皮鞋?這獨特奇葩的審美眼光也隻有劉蘭秀想得出來,還說洋氣。

後世不是穿婚紗就是穿紅色旗袍,或者其他紅色喜慶的漂亮衣服作為嫁衣,不論是私人訂製的還是商場購買的,都是現成,完工的新衣服,沒人親自去一針一線縫製嫁衣。

趙美豔的紅色大棉襖在很多人眼中算不上驚豔和上檔次,起碼是她自己親手設計著一針一線縫紉而成,意義不一樣。

因此,趙國生沒打算真讓她紅色大棉襖配牛皮鞋,不文不類的搭配叫人看笑話。

專門為買皮鞋而來,沒有其他東西要買的趙國生有的是時間去閒逛。

真可惜,這麼悠閒的時光,居然就他一個人?

大概在這大冬天,冒著寒風在雪地裡奔向縣城百貨商場隻為買一雙皮鞋的人,沒有吧?

挺奇怪的,一個大男人獨自在百貨商場的櫃台問來問去,看來看去。

內心深處埋藏著隱形‘買買買’購物狂熱分子絕對不會隻滿足於一雙皮鞋的,瞧著趙國生的身影在不知不覺中,由著一股無形的吸引力邁進了一家賣呢子大衣店鋪。